第18章 水府組織

　　“請到樓上一敘?！?p>　　方昶看了一眼房中撒嬌討好小姑娘的肥碩黑貓，有些遲疑要不要上去。

　　誰知道這是不是黑貓的緩兵之計，萬一請他上樓一敘的就是貓妖同伙呢？

　　或許是察覺到了他的顧慮，那個不知來歷的男人再度開口道：“我們就是負責維護部分金城秩序的官方組織，對閣下并沒有惡意，我們的目標也是這只貓妖。

　　“事實上我們懷疑這只貓妖和幾起惡性犯罪有關(guān)系，來這里一是想要解救這家撒那人，二則是希望帶這只貓妖回去做一個調(diào)查?！?p>　　方昶心頭一動，轉(zhuǎn)動了一下貓頭鷹腦袋，結(jié)果在身后的樓上看見一個朝他揮手的人。

　　這人一身常服，但是身邊卻放著一柄造型扎實的黝黑狙擊槍。

　　“這是我們盯梢的人員，使用制式的特殊武器，還請放心，完全可以保障他們的安全?！?p>　　方昶又看了一眼朝他揮手的那人——這是在向自己示好？

　　那看來我還是個好妖怪了？

　　就這么確定我不會誤會這是針對我的手段？

　　有趣的。

　　棕色的碩大貓頭鷹輕輕往后一退，在貓妖驚恐的視線中飛到了夜幕中。

　　——只聽頃刻之間風聲大作，窗鳴震震，一股令貓妖驚駭不已的恐怖氣息從窗外倏忽而起不知去了何處。

　　“咦？今天的天氣預(yù)報這么準嗎？這還真是藍色大風天氣呢，風挺大的?！贝┲鴩沟膵D女挽著頭發(fā)，從廚房探頭出來招呼了父女一聲，“她爸，你把陽臺上的花往進來抱一下就吃飯吧，別給花凍死了。”

　　“好了嗎？那我這就來。”

　　女孩父親揉揉身體僵硬的貓妖走向窗臺，“警長明天就別出去玩了，你都十幾歲了，是個老年貓了，凍感冒了咋整？”

　　貓妖連連搖頭。

　　這不是現(xiàn)在想不想去的問題，而是它敢不敢去的問題！

　　只要這北風沒停，別說是離開這里，在這被妖風籠罩的小區(qū)里，它是寸步都不敢離開這家人，不然它連自己是怎么沒的都不一定有感覺。

　　惶恐不安的貓妖默默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那里，剛剛才產(chǎn)生了一次對它充滿惡意的藍色大風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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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樓頂穿羽絨服看燒烤爐的年輕男人也被沖天而起的湍急氣嚇了一跳，“這么謹慎的嗎？”

　　還專門喚起妖風籠罩此地，這是害怕貓妖在他們眼皮子低下跑掉不成？

　　“等會！風太大了！快停下??！”

　　等發(fā)現(xiàn)火焰舔到手上的時候他就慌了，但是還沒來得及等他拿開烤肉架，木炭上突然拉起的炙熱火焰便已經(jīng)沿著雞翅快速替他先舔了一遍。

　　只聽哧啦一聲，三只色澤紅亮的雞翅就被染上一層黑色。

　　看著手上的雞翅，年輕男人覺得自己心底好苦：

　　“怎么就這么沖動呢?！?p>　　剛剛落下來的方昶也看見了那三只表皮焦黑的雞翅，但是他什么都不說而且還流露出了一點禽類妖怪對烤雞翅的不滿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閣下喚我上來是有何指教？”

　　人面鳥擁著寒風落在樓頂天臺上，黑色雙翼張合調(diào)整好姿態(tài)后便前后一裹，如同穿大氅一樣圍在了他脖子下方。

　　兩條鮮紅的蛇紋在黑翼下的白色面頰上若隱若現(xiàn)，似乎那真是兩條附在臉上的紅蛇在窺視外界一樣。

　　星眉劍目，自有風度。

　　“你好你好?！蹦贻p人被方昶林俊的面容一驚，搓著手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帥的妖身，就這臉，要是拋開那條長的可怕的脖子、那具強大的肉身，他覺得這人面鳥都能靠臉吃飯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就職于咱們第一共和國水府組織，在金城受河長同志領(lǐng)導(dǎo)，負責和巡捕司對接一些有異類插手的刑事案件，姓莫，莫元任，閣下稱我老莫就行?！?p>　　“水府？河長？河伯？”方昶了然。

　　確實，金城作為北方大河穿城而過的有名大城市，駐守此地的官方修行者稱自己是牧守一方的水府也確實說的過去。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水府就是咱們共和國統(tǒng)管境內(nèi)所有江河流域超凡勢力的官方組織，在咱們大河這邊的河長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可以被稱為是河伯。”莫元任一邊收拾著地上的燒烤攤子，一邊邀請方昶道：

　　“樓頂風大，不如我們下去談吧？”

　　“不了，就在這里盡快談完吧，我等會直接下去?！狈疥茡u頭拒絕，他目前還不想和官方的的人有過多交流。

　　萬一遇見金城的高人能一眼看穿自己的身份，可就難辦了。而且他之前二十幾年的人生軌跡可是非常清晰的，到時候怎么解釋這妖身又是個問題。

　　“另外，你可以稱我成月?！狈疥泣c點頭，自我介紹道：“月亮的那個月。”

　　謹慎起見，方昶并沒有用“你可以稱呼我”、“我是誰誰誰”的方式來介紹假名，萬一這個莫元任有什么辨別真?zhèn)蔚氖侄文兀?p>　　“成月先生?！?p>　　方昶拒絕下去找個暖和地方詳談，莫元任也便從善如流，這就撤了燒烤架子上的焦黑雞翅，讓身邊幾個同事拿出一些豬蹄、魚排、茄子之類的食物招呼著開始燒烤起來。

　　他自己則拿著兩罐啤酒走到了天臺旁邊。

　　“成先生這次追殺貓妖過來是？”

　　“是，那只貓妖，在法大那邊殺了一個人類。她生魂被吞，七魄也被煉成了倀鬼，而且我還在貓妖的一處臨時巢穴發(fā)現(xiàn)了幾只經(jīng)常把玩的人類指骨，看大小應(yīng)該是孩子的?！?p>　　“至于為什么？我以前受過她的恩惠而已?！狈疥平o了莫元任一個可以腦補的背景，繼續(xù)道：“除此之外，它和我交手漏底的時候用了一招裹脅上百殘缺生魂的神通鬼火，但問題是像醫(yī)院這樣的地方每天也會產(chǎn)生大量生魂，所以我也不能肯定貓妖到底殺害了多少人類?！?p>　　“法大，您說的受害者，是一位名叫陳淑華的女士嗎？”莫元任站直了身子，一對瞇瞇眼推著眉毛忍不住皺了起來：“六十歲左右，比較清瘦，前段時間她的兒子被一條開靈的犬類咬死了，對嗎？”

　　“是的，就是她，另外還有一件事……”方昶想了想便將原暗在其中的關(guān)系一并和盤托出，“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金城一伙以‘原暗’為信仰的妖類？他們會用利益誘惑一些寵物商人用一張繪有三面正方形、兩組交錯日月星做背景圖案的女像來為動物強行開靈——那只突然開靈的金毛就是這個原因?！?p>　　“而且他們依托這種方式已經(jīng)收攏了不少妖類，我不能排除他們會用信仰傷害其他人的可能。”

　　“是不是一個荊棘王冠，身披黑色長衫的閉眼女像？”莫元任仔細描繪確認著“原暗”的形象，“她一手捏著一個月牙，一手則是一輪十二角的金色星星？王冠上還頂著一顆面帶笑容的黑色太陽，是這樣嗎？”

　　“看來是我多言了。”

　　“不不不！我們對于這個舶來的原暗掌握程度并沒有多深，我們只知道金城近幾年發(fā)生的動物傷人事件和異類為禍事件大多與他們有關(guān)，但由于這些家伙和蘭山的正常妖類沒什么區(qū)別，各方面的阻礙都不少，搞的調(diào)查進度一直很慢?！?p>　　方昶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嘴的白色尖牙——你們要是什么都知道，我也就不用特意說了。

　　“那我的建議是，你們可以從城管那邊的星星小屋的老板、渝平牲口市場一個叫尤保全的人身上開始查，或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另外，樓下那只貓妖除了殘殺多人之外，它也是其中一員。”方昶說著，不由得露出一個殺氣森森的笑容，“不如我們聯(lián)手，由貴府負責搭救這家人，由我來解決這只貓妖，怎么樣？”

　　夜長夢多，他不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