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到阿拉米住的側(cè)院,清漩就聽到了那驚天的叫喊聲,不免有些緊張起來。一路上那幾個跟著的嬤嬤不停的在說,女人生孩子那是自鬼門關(guān)走一遭,米姨娘這次好像摔得不輕,今日怕是難了。
清漩內(nèi)心里是不想阿拉米出什么事情的,畢竟阿卡萊大叔前前后后幫了她不少忙,若是她今日有個什么意外阿克萊大叔不知道該傷心成什么樣子了。
消息她是讓凌云給遞了出去,可這內(nèi)院阿克萊大叔要怎么進來?
等到了側(cè)院,清漩看到老夫人和陸延峰早早的來了,可是一臉陰翳,整個院子安靜異常,只聽到那些丫鬟們急匆匆的腳步聲,一盆盆熱水端進去瞬間成了血水再拿出來。
清漩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還可以出這么多血,心越發(fā)的揪了起來。
薛靜看著眉頭也皺了起來,畢竟阿拉米的父親于清漩有恩,她說什么都應(yīng)該幫上一把的,正想進內(nèi)室去,老夫人卻叫住了她。
陸延峰張了張口,卻沒有說什么,負(fù)手走到一邊嘆氣去了,阿拉米的起居他一直都是讓人好生照料的,怎么會忽然在這時候給摔了,氣煞他也。
看著老夫人有點懷疑的眼神,薛靜瞬間明了,十多年前秋惋心那個孩子的賬她們就是算在她的頭上的,這次怕也是不放心她吧。
雖然有心去幫阿拉米看著產(chǎn)房里那些婆子丫鬟,但是此刻薛靜也沒有什么辦法,老夫人是不會讓她進去的,把她叫來這里大概也是想親眼看著她,不讓她動什么手腳吧。
看著娘親停了腳步,清漩扯了扯薛靜的衣袖,薛靜卻只能沖著她搖了搖頭,把她和清凝拉的稍遠(yuǎn)了一些,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這地方她們本都不該來的。
“啊……”
忽然阿拉米的聲音焉了下去,房間里一個嬤嬤著急忙慌的跑出來:“不好了,孩子的腳先出來了,生了這許久米姨娘也沒力氣了,老夫人你看?”
清漩在一邊冷眼看著,那嬤嬤的眼神躲躲閃閃似乎有所隱瞞,但是老夫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聽到腳先出來的時候老夫人整個眉頭都檸到了一塊,婦人生產(chǎn),最怕的就是孩子先出了腳。
產(chǎn)婦極易難產(chǎn),搞不好就是一尸兩命。
怎么會呢,因為這是延峰回京以后第一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是老夫人親自看顧的,那陳大夫和幾個穩(wěn)婆看了幾次都說的胎位很正。
難不成這次又被人鉆了空子,老夫人下意識的看了薛靜一眼,但是薛靜此刻眉宇間的著急不像是裝出來的。
也是,那一關(guān)就是十年,也該長點記性了。
看老夫人久久的也不給個反應(yīng),像是不明白她的意思,那嬤嬤結(jié)結(jié)巴巴的又問:“那…那一會兒,若是…出了什么情況……是…保姨娘還是保孩子?!?p> “當(dāng)然是阿拉米!”陸延峰從一旁走了過來,厲聲斥責(zé)了那嬤嬤。“孩子什么時候不能再生??!”
第一次,清漩感覺到了父親的高大威嚴(yán)。
那嬤嬤聽了陸延峰的話,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馬上又奔回了產(chǎn)房,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大喊:“保姨娘,侯爺說要保姨娘?!?p> 這話雖沒錯,但是她剛剛那眼神和小動作卻讓清漩感覺肯定哪里是有問題的。
怎么辦,娘親不能進,那她進去?
看著自家姑娘急的團團轉(zhuǎn),冷香悄悄扯了扯清漩衣擺,悄悄問道:“姑娘,不若奴婢換身衣服,端水進去看看什么情況,我看那幾個送水的丫頭身量上跟奴婢是差不多的?!?p> 如今這院子里這么亂,這也不失未一個辦法,清漩點了點頭,冷香就下去準(zhǔn)備了。
又過了有兩炷香,阿拉米似乎恢復(fù)了一些氣力,那叫聲重新又傳了出來,慘慘的,清漩都不忍心聽,可是沒叫多久,那聲音又小了下去。
沒多久,冷香悄悄回到了清漩身邊,把清漩拉出了院子。
“這生孩子的事奴婢懂的不多,但是她們給姨娘房間里點的香不對,是迷香。雖然那香有一些凝神陣痛的作用,但是那個劑量足夠讓人睡著,奴婢這次來的匆忙沒有準(zhǔn)備,在里面都暈乎乎的,神志不大清明,這生孩子的時候哪能讓人睡著。還有給姨娘喝的那些藥,一喝完姨娘肚子就疼,我看那接生的婆子還使勁按姨娘的肚子,說是要正胎位,可明明腳都出來了……”
果然,這里面有鬼。
清漩準(zhǔn)備進去把情況說明了,母親是沒機會進去的,陸延峰就算是不信她的話,但是依著他疼愛阿拉米姐姐的程度,怎么都會派人進去查看一番吧。
冷香能發(fā)現(xiàn)這么多問題,就算那些歹人在房間里聽到動靜,應(yīng)該也來不及把證據(jù)全部毀了。
到時候人贓俱獲,一定能救阿拉米。
時間不等人,清漩抬腿就跑,卻被身后的一個大力禁錮了。
轉(zhuǎn)過身,是打扮成小廝模樣的阿克萊大叔。
相處了那么些日子,清漩自然是知道阿克萊大叔聽力極好的。
剛剛冷香的話,他定是一字不漏的聽了去。
他把清漩拎到一邊,“我去!阿拉米可是我的寶貝,我們漠西的小公主,怎么能受這種委屈。”
跟在他身后的,是幾個奴仆打扮的婆子,想來是阿克萊自己找的接生婆子吧。
這么一來,清漩的心安下了不少。
“好你個陸延峰,你以為我們漠西的公主好欺負(fù)嗎?今日若是我的阿米出了什么事情,我合通族之力也要把你們告到惠帝面前去!”
漠西的公主?
老夫人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這不是峰兒在路上隨便撿的一個流落的姑娘了,怎么竟成了公主。
阿克萊大叔本來就是沙漠上長大的,個子魁梧不說,那聲音吼的是震天響。
這么一吼,剛好合了秋惋心的心意,她這剛踏進院門的后腳借勢一扭,就撞到了身后的院門上,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了下去。
登時,秋惋心也抱著肚子叫了起來。
陸延峰見狀,一個箭步跑去把秋惋心抱了起來,地上卻已滿是血跡。
“陸郎,心兒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