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投趣

　　清蓮居是林飛雪居住的院落，她喜愛蓮花，里面擺滿了各種小缸種的盆景蓮花。種得最多的是小舞妃和粉喜這兩個品種，這個季節(jié)的荷花早已凋謝了，剩下綠油油的荷葉在小缸中生長著。

　　程玉兒看著這綠油油的荷葉，贊嘆的說：

　　“師姐你這兒的荷花養(yǎng)得真好！我們府上荷塘里的荷葉早就被之前的幾場大雪淹沒了！”

　　林飛雪淺笑著說：

　　“我這盆栽小蓮花好打理，下雪前我都讓人把它們搬到室內(nèi)去了，現(xiàn)在開春了才搬出來透透氣！”

　　程玉兒看著這一盤盤擺放整齊的說：

　　“師姐這么喜歡蓮花，我家后院的荷塘可大了，到來年的夏天荷花盛開了的時候，請你過來府上一起品茶賞花可好？”

　　林飛雪聽了后羨慕的說：

　　“我從小就希望家里有個大荷塘，奈何我家就住在教場旁邊，地方有限，大部分空地都用來教場擴充了，也只能在院子里養(yǎng)養(yǎng)這種小盆栽！明年去你府上終于可以一飽眼福了！”

　　她們一邊聊著一邊繞過臺階，走進亭子中央坐在鋪過棉墊子的石凳上，這亭子內(nèi)側(cè)的房梁上也雕刻著幾朵白玉蓮，白玉蓮在荷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生動，遠看像真的一樣，看來這大師姐是真的愛蓮花！

　　程玉兒突然想起了剛剛站在林夫人身后的一個貌美婦人，她的頭上也有一支白玉蓮鑲邊的簪子，于是便好奇的問：

　　“對了，方才站在夫人身后，打扮光鮮的貌美婦人是哪位？我剛剛似乎忘記給她見禮了！應(yīng)該怎么稱呼她呢？我怕日后來府里再遇見，總不能失了禮數(shù)去了！?！?p>　　林飛雪不以為然的說：

　　“他是我父親的妾室，許姨娘，府里的林管家是他的兄長?！?p>　　程玉兒疑惑的問：

　　“林管家的妹妹為什么姓許？”

　　林飛雪思索了片刻，待丫頭上茶后，喝了一口熱茶，然后轉(zhuǎn)動著手里的茶杯，緩緩的說：

　　“早年間先皇派父親到虎牙山去剿匪，林管家當(dāng)時還不姓林，叫許一多，是我們林家家奴的家生子，當(dāng)時是我父親的隨從小廝。父親出行任務(wù)的時候剛好帶上了他，后來父親在跟土匪打斗時，差點喪命于土匪的刀下，是許一多沖上去幫父親擋了一刀，接著還被土匪用長槍刺穿大腿股骨，因為當(dāng)時在山上醫(yī)治條件差，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最后傷了經(jīng)脈，從此以后整個右腿都廢了，如今他走路都是一瘸一瘸的?！?p>　　“后來父親為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就給他賜了姓林，讓他做了林家的管家。”

　　“他為了討好父親，還把自己的親妹妹，也就許姨娘給了父親當(dāng)通房丫頭。這許姨娘一股狐媚子的騷勁，把父親迷得神魂顛倒，還越過母親，沒經(jīng)過母親的同意給她抬了身份，做了姨娘。母親因這事還跟父親鬧過別扭，因這事父親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理會母親。”

　　“但是母親通情達理，還讓許氏懷了個孩子，只是她自個兒沒注意，在有身孕的時候胡亂吃東西，五個多月就流產(chǎn)了！聽說還是個男孩子，后來也就那會兒傷了身，往后都懷不上孩子了，許姨娘還因為這事傷心了很久！”

　　程玉兒驚訝的聽著林家這后院的閑話，林教頭雖然為人正直，但是還是跟這漢征王朝大戶人家的男子一樣，都避免不了有一兩個妾室，甚至更多。妾室多的人家，后院事非自然就多。

　　往后自己長大了，若要嫁人，就嫁個普通人就好，要像父親和母親那樣相親相愛，真誠相待，相守一生，雖然母親走得早，但是父親對母親十分專情。

　　母親性格剛烈，女中豪杰，是他們南疆人心目中的女神。南疆的習(xí)俗，極少會納妾，除非正室不能生育，方能娶個妾室回家傳宗接代。但是在這世間極少男子會像父親對母親那樣用情至深，父親沒有妾室通房，就連母親去世了也沒有再續(xù)弦。

　　林飛雪看程玉兒想得出神，笑笑說：

　　“我們家的事讓你見笑了，往后你見到這許姨娘，你不用理會她！”

　　程玉兒有些為難起來說：

　　“畢竟是長輩……”

　　林飛雪有些鄙夷的說：

　　“呸！她還算哪門子長輩，只不過是我父親的玩偶罷了……算了，你年紀(jì)還小，很多事都不懂，聽我的，日后見到她不要理會她就是了！”

　　“嗯！我不理會她就是了！”

　　兩人在清蓮居用過午膳后，程玉兒看到清蓮居書房內(nèi)放了兩把長劍，其中一把寶劍的劍柄，掛著用寶石裝飾的劍穗，另一把沒有劍穗，但是劍柄雕刻的麒麟紋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上好的寶劍。程玉兒一時興起，說：

　　“聽哥哥說師姐的劍法使得極好，要不咱們來比試比試吧！”

　　應(yīng)程玉兒的要求，林飛雪跟程玉兒切磋起劍術(shù)來。

　　才十幾個回合就把程玉兒的長劍打掉在地上。

　　程玉兒撿起長劍雙手抱拳眼神崇拜的對林飛雪說：

　　“想不到大師姐的劍術(shù)如此了得，日后還請大師姐多多指教！”

　　林飛雪過來拉著程玉兒手，一邊往蓮花亭走一邊說：

　　“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連劍都舞不穩(wěn)，后來經(jīng)過幾年的練習(xí)掌握了要領(lǐng)，如今運用熟練就上手了！你日后多練習(xí)肯定會超越我。再說了咱們女子不用上陣殺敵，沒必要練成個武林高手，練習(xí)劍術(shù)能強身健體和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程玉兒回想起自己前幾次都是被定北王府那個臭小子要挾，每次遇見他都要逃跑，實在是丟臉又憋屈！靈機一動，說：

　　“大師姐！我剛來這京城不久，也沒什么朋友，日后我每天都來府上找你玩耍順便練習(xí)劍術(shù)可好？”

　　林飛雪高興的說：

　　“當(dāng)然好了！你都不知道京城里的名門閨秀們，都是喜愛琴棋書畫和繡繡花什么的！我嫌他們扭扭捏捏，她們嫌我性格粗魯，剛好咱們這么投緣，你每天來府上玩耍自然是極好的！”

　　閑聊著就到了下午酉時，這時門外的小菊進來屈膝行禮說：

　　“小姐，剛剛少爺從宮里遣人前來告知說，他要晚些再回府，讓你先自行回去！”

　　程玉兒淺笑著對林飛雪說：

　　“大師姐，這會兒我得回家了，改天再來府上找你玩耍！”

　　程玉兒過去跟林夫人告別后，就同林飛雪一起出了林府，林飛雪親自送她上了馬車，目送她直到馬車消失看不見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家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