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支教之旅（四）
扎西巴金在飯店旁邊找了個停車位，他把車停好；
扎西巴金和蘇妤玲下了車，蘇妤玲抬頭一看，飯店的牌匾寫著藏文，她看不懂飯店的意思，緊跟著扎西巴金走進了飯店……
“切讓配伯爾歌蘇雄?！币晃淮┲胤钠练諉T迎了過來，用藏語招呼他們；她雙手合十著，對著扎西巴金和蘇妤玲彎身鞠躬示意。
蘇妤玲聽不懂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她模仿著扎西巴金雙手合十向服務員鞠躬回了個禮。
“XZ不愧為宗教圣地，藏民們打招呼都這么講究禮儀。”蘇妤玲心里尋思著。
服務員和扎西巴金咕嚕了幾藏語，蘇妤玲猜是問幾個人之類的話語，隨之服務員把他們引到空座位上坐下，拿出了點菜單示意他們點菜，因為他們說的是藏語，蘇妤玲也不清楚他們在交流什么，她翻了翻菜單；還好，店家為了方便外來客人，菜單均有標示了藏文和中文；
蘇妤玲以前吃過川菜，她看到里面有一部分是川菜，一部分是藏族的特色食品。
“蘇老師啦，您看看想要吃些什么？這里的飯店主要還是以川菜為主，以前您應該有吃過川菜，您剛到XZ，我們今天就不點喘菜類，就吃些XZ的特色食品吧？”扎西巴金說。
“扎西副鄉(xiāng)長，我初次到XZ對這里的風俗飲食都不熟悉，我聽您的安排就好了?！碧K妤玲說道。
蘇妤玲覺得‘扎西巴金副鄉(xiāng)長’的稱呼說出來太拗口，她就把‘巴金’兩個字也給減掉了；
不過這次的叫法剛好被蘇妤玲給叫對了，藏民的名字一般沒有姓，而大部分是四個字；為了稱呼方便，人們就只用兩個字來簡稱。有用前兩個字或后兩個字作簡稱的，也有第一、三個字的，但都沒有見用二、四兩字作簡稱的。扎西巴金可以叫扎西、扎巴和巴金；但幾乎沒人叫西金。
“那我們主食就吃糌粑，湯就喝藏式酸菜湯、再來一盤牦牛肉，蘇老師，您看怎么樣？”扎西巴金問蘇妤玲。
“好的，就只有我們倆人，飯菜的量別太多，等下別吃不完?！碧K妤玲微笑著對扎西巴金說。
扎西巴金轉(zhuǎn)過頭對服務說了幾句藏語，蘇妤玲猜應該是在對服務員說那些點菜之類的話。
服務員對扎西巴金說了幾句藏語，然后躬著身走開了。
“XZ的禮儀風俗習慣非常有講究，以后要到在XZ工作和生活，應該了解和學習一些禮儀風俗習慣。”蘇妤玲微笑著對扎西巴金說。
“嗯嗯！如果蘇老師想要了解或?qū)W習的話我竭盡所能幫助您。”扎西巴金笑著說道。
“謝謝扎西副鄉(xiāng)長，那我就開始請教您啦！剛才我們進店時店員說的藏語是什么意思？”蘇妤玲問道。
蘇妤玲知道XZ是一個很講究禮儀的民族，她猜應該是歡迎之類的詞匯；既然來到XZ，她就不會放棄對這些禮貌細節(jié)學習的機會。
“蘇老師您文憑高，說教我可不敢哦！‘切讓配伯爾歌蘇雄’漢語是‘您好！歡迎！’的意思。”扎西巴金微笑著解釋說。
“哦！我明白了，謝謝！”蘇妤玲覺得跟她猜測的差不多，點了點頭。
蘇妤玲之前稍微了解了一下，藏族很講究禮儀，她剛進入XZ就親身感受到了。
“‘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院缶彤斘业睦蠋熇补∥覀兡戏降娘L俗習慣我倒是可以教你。至于藏族的風俗習慣，就得拜托您教我啰?！?p> “哈哈！蘇老師您謙虛了，互相學習?！痹靼徒鸸笮φf道。
扎西巴金聽了蘇妤玲的話，哈哈大笑：“這小女孩，還是挺爽朗的?！?p> “扎西副鄉(xiāng)長，我們見面時，您說的第一句是什么意思？”蘇妤玲問。
“哦！‘扎西德勒‘漢語是‘吉祥如意’的意思。也是我們藏族見面時的問候語?！痹靼徒鹄^續(xù)解釋說。
服務員把飯菜都都端了上來，一份糌粑，一份藏式酸菜湯、一盤牦牛肉，這些菜都是蘇妤玲從沒見過的菜，更別說吃過了……
“我們的副書記丁健也是你們南方人，他過來我們妥巴鄉(xiāng)政府掛職也有半年左右了；從他那我了解到你們南方人的一些飲食習慣和風俗，你們南方人吃飯一定要有主食和湯，而且是先吃飯后喝酒；所以我也就按你們的飲食習慣點了這幾種菜，不知道您會不會喜歡？”扎西巴金笑著對蘇妤玲說。
“謝謝扎西副鄉(xiāng)長，您真的很細心。”蘇妤玲說道。
“這就是我們藏民的傳統(tǒng)主食之一，叫糌粑，我們這當?shù)厝艘蝗杖捅貍洌驗槭侨粘Ｖ魇?；我們自己家庭用的一般都捏成塊狀，不用模具壓印成型，飯店為了增加食品的美觀，就會用一些不同的模具壓印成不不同的形狀，讓食品變得美觀，增加客人的食欲。”扎西巴金指著一個裝著型如龜印的食品的盤子介紹道。
蘇妤玲順著扎西巴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橢圓形盤子，盤子上擺著用模具壓印成龜印的面食品，食品呈金黃色橢圓形，非常好看……
蘇妤玲夾了塊粘了酥油茶、奶渣、糖的糌粑放進嘴里嚼了起來，她也是第吃到這香噴噴的糌粑，不禁贊了起來。
“真香！我是第一次吃到這食品?！彼叧赃呝澾厗栐靼徒鸬溃骸白鲞@食品工序很復雜嗎？”
“做糌粑工序也不是很復雜，我們藏語的‘糌粑’就是你們漢語的炒面的譯音，是我們的傳統(tǒng)主食；做糌粑的手工藝也不是很復雜，只是將青稞洗凈、晾干、炒熟后磨成面粉，再用手捏成團，食用時加入少量的酥油茶、奶渣、糖等，所以口感特別好?！痹靼徒鸾榻B說。
蘇妤玲吃完了一塊糌粑，她第一次看到糌粑，第一次聽到糌粑，也是第一次吃到糌粑，心里充滿著新鮮和好奇的感覺，她再次看了看糌粑……
“蘇老師拉，您嘗一嘗這藏式酸菜湯，酸菜湯清爽可口。到我們藏族作客，一般都要請吃酸菜湯；這酸菜湯不僅味道好，還可以調(diào)節(jié)口味，增加食欲，刺激胃酸的分泌，起到改善消化的作用。您試試看?！?p> 扎西說完就幫蘇妤玲盛了一碗這藏式酸菜湯，他把這藏式酸菜湯端到蘇妤玲面前。
蘇妤玲喝了一口酸菜湯，覺得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覺得很舒暢……
“嗯嗯，這藏式酸菜湯味道非常好?！碧K妤玲不禁贊賞道。
“蘇老師拉，您第一次到XZ，新鮮牦牛肉應該也是第一次食用吧？在別的地方都是冰凍的牦牛肉，很少有新鮮的了，您嘗嘗這紅燒牦牛肉?！痹靼徒鹫f道。
蘇妤玲看那用圓盤裝著一盤牦牛肉，牦牛肉肉色呈棕紅色，切成方塊狀，肌纖維清晰，形狀很規(guī)則平整；蘇妤玲夾了一塊放到嘴里滿滿地嚼著……
“這牦牛肉燒做得很好，手藝不錯，口感有一定韌性，柔軟適中，嚼后留香，好吃。”蘇妤玲邊吃邊贊道。
“牦牛因其常年生活在高海拔的地方，這些地方生長著許多野生藥種如貝母、蟲草等，牦牛常食這些藥材，其肉鮮美無比，被譽為肉牛之冠。”扎西巴金說道。
蘇妤玲不知道是肚子太餓的原因還是XZ食品本來就非?？煽冢蚪蛴形兜爻灾切Z的特色食品……
“午餐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也就點了三樣食品，蘇老師，以后再讓您品嘗一下其它的XZ特色食品?！痹靼徒鹦χf道。
“謝謝，扎西副鄉(xiāng)長，以后肯定有機會品嘗到XZ的特色食品了我又不是游客，呆在XZ還得有一段時間，以后還得請扎西副鄉(xiāng)長您教誨呢?！碧K妤玲笑著說道。
蘇妤玲和扎西巴金不一會就把幾盤菜吃完吃完。扎西結(jié)完賬，走出了飯店，開動了汽車。
他們慢慢地離開了LS市，往前繼續(xù)開了二十來公里的柏油路，車開始有點顛簸，蘇妤玲望了望前方，道路已經(jīng)不再是瀝青路面了，路面變成了泥土路了，扎西金巴開始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開著車，看來他是怕蘇妤玲受不了這顛簸，蘇妤玲心不禁贊賞著扎西的細心。
“到妥巴鄉(xiāng)政府還有三四十公里，這一路都是泥土路，而且一邊是懸崖，路比較不好走，蘇老師，您要先休息一下嗎？”扎西巴金問道。
“哦。謝謝副鄉(xiāng)長，您開車技術(shù)非常好，坐在車內(nèi)并不覺得顛簸，也沒感覺到疲憊，我們直接趕過去吧，只是得辛苦您了?！碧K妤玲回答道。
“那里那里，蘇老師您客氣了；我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道路了；等下的路會更顛簸，我擔心你受不了會暈車?！痹靼徒鹦α诵φf。
他們說著繼續(xù)往前開，這段路比之前的水泥路確實是不好走了許多，扎西巴金雖然很小心翼翼地開著車，但還是逃避不了顛簸的結(jié)果。
“這路如果沒有一定的技術(shù)，還真是不敢開，我想象中的XZ路就是這樣。我要過來之前就是夢過被如此顛簸著，甚至比這更厲害。”蘇妤玲捂著嘴笑著說。
“我們都習慣了，這路還不是算太難走的。”扎西巴金笑著說道。
“這還不算難走?。坷钅瘸哪鞘赘枋巧铰肥藦?，我看剛才我們已經(jīng)繞了幾十個彎了?！碧K妤玲笑了笑說道。
“是?。∵@條路轉(zhuǎn)彎處比較多，彎彎曲曲的。一面又面臨著深淵，所以我們開車都得非常小心?！痹鹘鸢驼f。
正說著，突然蘇妤玲聽到不遠處的山路拐角處傳來了一陣噪雜的蹄踩地的聲音，聲音中夾雜著參差的豬叫聲，根據(jù)聲音，蘇妤玲判斷了一下，豬群應該不?。凰唤{悶了：這山路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豬群？
“這么繁雜的豬叫聲，看來豬群應該不小，當?shù)赜腥四霖i嗎？”蘇妤玲禁不住好奇地問。
“哈哈……”扎西巴金突然大笑了起來：“牧豬？我不止沒看過，還是第一次聽說過。你以為聽到前面的聲音就是豬叫聲?。」?，那不是豬群，是牦牛群；牦牛的叫聲像豬叫聲，所以我們又叫豬聲牛。”
“哦！又多長了知識。我還以為牦牛的叫聲應該是跟水?；蛘唿S牛的叫聲一樣的。”蘇妤玲自嘲地笑著說。
扎西巴金放慢了車速，然后找了一個比較寬的路段，他把車靠在靠山路邊停了下來；
“扎西，您怎么停了下來呢？”蘇妤玲不解問。
“哦！這牦牛是大型偶蹄類動物，野性比較大；在山路遇到牦牛群，一定要停下來，而且要把車停靠在山旁，千萬不要鳴喇叭，以免驚嚇到牛群。在山路駕車的人們一般不敢輕易驚動牦牛，萬一觸怒了它們，它們就會以瘋狂沖上來，甚至會把汽車撞翻。如果我們?nèi)桥怂鼈?，說不定會把我們的車撞下懸崖?！痹靼徒鸨砬閲烂C地說道。
扎西巴金話音剛說完，蘇妤玲就看到從山路拐彎處走過來一群高矮長短不等，狀如水牛的大型蹄類動物，它們有高有矮，有長有短；有的看上去身高接近兩米，體長接近近三米。它們軀體強健，頸短，頭大耳小，額長而平，四肢短粗；有黑色的彎角，軀體上方的被毛短而光滑，體側(cè)、腹面、及尾部的毛非常長并且下垂，有的毛快要接近地面。
蘇妤玲從沒看過這陣勢，她感覺到又稀奇又高興，掏出了手機不停地拍照。
“手機不能開閃光燈，以免驚嚇牦牛激發(fā)了它們的野性?！痹靼徒鹂吹教K妤玲拿著手機在不停地咔嚓對蘇妤說道。
“這陣勢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蘇妤玲吐了吐舌頭說。
牦牛群經(jīng)過，道路上揚起濃濃的飛塵，夾雜著沉重的腳步聲，場景有如古代正在激戰(zhàn)的戰(zhàn)場。
“牦牛肉質(zhì)甜美柔軟，沒想它原來這么壯?！碧K妤玲笑著說道。
“牦牛生活在高寒地帶，有著天然、廣闊的牧草，又沒有受到工業(yè)的污染和化學肥料和農(nóng)藥的危害，一生中攝入大量的蟲草、貝母等名貴中草藥，使牦牛肉質(zhì)細嫩，味道鮮美?！痹靼徒鹫f道。
牦牛群經(jīng)過后，扎西金巴啟動了車繼續(xù)往前走……
“還有十多公里就是妥巴鄉(xiāng)政府了，我先帶您過去妥巴鄉(xiāng)政府；我們書記出差了要過幾天才回來，鄉(xiāng)長、教育局副局長和分管教育的領(lǐng)導以及中學的校長都在鄉(xiāng)政府等著您；今天休息一下，我明天再帶您到縣教育局報道?！痹靼徒鹫f。
“叭叭叭……”突然拐彎處疾馳出一輛大貨車，扎西巴金和蘇妤玲嚇了一跳；扎西巴金猛轉(zhuǎn)方向盤，車直撞向山體，前輪陷進路旁的一個小坑，大貨車擦身而過疾馳而去。
“沃子辣！”扎西巴金對著開遠的大貨車憤怒都大吼了一聲。
蘇妤玲嚇出了一身冷汗，喘著粗氣，手腳不停地發(fā)抖。
“這家伙不要命了，在這山路車開得這么快？蘇老師，您沒事吧？”扎西巴金看著蘇妤玲急切地問。
“哦！沒事，嚇死我了。您沒事吧？”蘇妤玲稍微鎮(zhèn)靜了一下緩過神來。
“沒事。還是您反應敏捷，開車技術(shù)好，不然后果不堪設想?！碧K妤玲心有余悸地說道。
“這種人，這樣開車，遲早會事的?！痹靼徒鹕鷼獾卣f。
“還是您開車的技術(shù)特別好，應急能力也特別強?！碧K妤玲不禁繼續(xù)贊嘆說。
“呵呵！謝謝您的夸獎！遇到這種情況只能撞山體不能掉下山。就是被撞翻了也不能掉到懸崖下去！”扎西巴金對自己的判斷能力和反應速度很有信心。
扎西巴金掛了倒車檔想把車倒出小坑，前輪翻動打滑了幾圈，車退不回來，他又再試著加大了油門，前輪又翻動打滑了幾圈，還是退不回。
扎西巴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手機沒信號，他下了車，繞著車轉(zhuǎn)了一圈，再重新看了一遍，沉思了一下……
“手機沒信號，看來求救的辦法行不通了；前輪懸空，只能用石頭把坑填滿，然后我啟動動機，掛前進檔，你把石頭往車輪下放?！痹靼徒饘μK妤玲說。
扎西巴金說完就開始搬石頭，然后在車旁放了些比較小的石頭；一切安排就緒，他上了車，啟動了動機。
蘇妤玲按著他的建議往車輪下填石頭，突然車向前移動了一點，蘇妤玲再往車輪下放石頭，車再往前移動了一點，當蘇妤玲再次放下石頭后，扎西巴金加大油門往后退，前輪從坑里退了出來安全著陸！
蘇妤玲不禁鼓起手掌，大聲贊嘆：“扎西，您的技術(shù)真的是太棒了?！?p> 蘇妤玲一開心，連‘副鄉(xiāng)長的’稱呼都忘記了加上了，也旅游就是這么開心。
“山路開多了總會開出經(jīng)驗來；我們回去吧，鄉(xiāng)長他們肯定等急了?！痹靼徒鸩亮瞬梁怪檎f道。
車繼續(xù)開向妥巴鄉(xiāng)，后面揚起一陣陣灰塵……
“朝圣的路上，總有阿媽放飛祈禱的經(jīng)幡；仰望高原總有圣地千年、不化的雪山……”扎西巴金忘情地高歌著藏族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