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到羽神宗
日落夜升，這一夜星辰羅空，有如子落棋盤。
瘋斬峰妖村。
村里人約兩百人，都聚在一塊為秋雁母親悼亡。
在離村一公里寂靜山林，臨溪水岸。
有一女子蹲在溪岸邊，望著水中自己的臉龐倒映，獨(dú)自發(fā)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秋雁！
她一邊發(fā)呆著，一邊用手指來回劃著溪里清涼的水，陷入自己的愁緒當(dāng)中:你是知道我喜歡你對吧，可是你不會接受我的對吧？人和妖總是有一段跨不過去的距離。自打出生，這便是早已注定。哎，要是真如爹所說，我是上古正神時(shí)丘的后裔，而你是蒼穹之子，那么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對吧？那時(shí)，我該怎么面對你？你那么絕情，會不會一劍把我殺了？應(yīng)該。。。不會的，是嗎？
“秋雁，總算找到你了?！毙∧喟蜌獯跤跖芰诉^來:“你爹擔(dān)心你，所以叫我來看看你?！?p> 這時(shí)溪里倒映一張美人臉，還有一個(gè)貓頭臉。秋雁苦笑出眼淚:“人和妖果然不登對?！?p> 小泥巴關(guān)心道“秋雁，你怎么了？你還是節(jié)哀順變，不要太難過的好。人死不能復(fù)生。。?！?p> 秋雁望著水中貓頭倒映:“小泥巴，你說我們貓會得到人類喜愛嗎？”
“會呀！”小泥巴想她開興，肯定的道:“貓會抓老鼠又會撒嬌討人類歡心！”
“那為什么像我們這般有人類智慧的貓，反而被人類四處追殺呢？”
小泥巴思索了片刻:“不知道，我從未想過這個(gè)問題。就像貓吃魚，狗吃屎，羊吃草一般，生來就如此，哪有這么多為什么。世上很多事情都沒有答案的，我們只能順應(yīng)天命?！?p> “秋雁，你不要想的太多，人和妖的仇怨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誰也無法改變。我們應(yīng)該做的事，就是努力提高自己修為，不被人類所欺壓?！?p> 小泥巴鼓勵(lì)道:“我們?nèi)跣∈菚簳r(shí)的，以后我們要不斷變得強(qiáng)大，有朝一日，我們妖怪定要讓人類刮目相看，再屠盡羽神宗！”說著正激昂，小泥巴意識到說錯(cuò)話了:“秋雁那個(gè)，屠盡羽神宗是我說大話的，你別聽進(jìn)心里去。我們?nèi)绻兊膹?qiáng)大，也不找羽神宗報(bào)仇，我們就一直在這生活，哪也不會去。過著安全，安穩(wěn)，快樂平淡的生活就好。”
秋雁大呼一口氣，有絲興奮期待地:“如果一切都是天生注定，那就讓他來吧！”
小泥巴愣了片刻，突舉右手吶喊助威:“來吧來吧！我們要與人類斗爭到底！我們不怕你們！”
次日清晨。
陽光遍灑，劍客駕著馬車在山道上狂奔，一拉韁繩:“吁！”
劍客擲掉手中皮鞭，跳下馬車。望著前方荒廢，蒼蠅肆虐的岐賢山。蒼蠅在吸食地上和樹上曬的干巴的血漬。現(xiàn)場無有一具妖獸尸體，有的只是捆綁在木樁上的五六副死人骷髏，那是妖怪吸食而成的。一陣風(fēng)來，盡是腥臭撲鼻。
馬車?yán)镢@出尤師傅和方思思。
尤師傅見得眼前此狀放懷大笑:“哈哈，你們這幫畜牲也有今天！哈哈，真是報(bào)應(yīng)！”
“思思?！庇葞煾导由仙?“跟為師上山好好看看，這是我們羽神宗盧掌門的杰作！”
“師傅?！狈剿妓几ヒ獢v扶尤師傅，反被尤師傅一把推開:“不用扶我！”
劍客站在山腳，看著她們上山而去。
“思思你看，這巖石，地上，樹上，墻壁上都沒有看到打斗痕跡。很明顯，這群妖怪都是被一擊致命，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想不到短短幾月，掌門的千葉斬妖劍，精進(jìn)如此神速，劍無虛發(fā)！”
“師傅，怎么看不到那群妖怪們的尸首？都化成一攤黑血了嗎？”
“不！那些妖怪們的尸首是被附近居民撿了回去，大概皮做衣，角作藥，肉為食了吧。只可惜，為師來晚一步，不能聽到那群畜牲被千葉斬妖劍擊殺而無助悲嚎，一大遺憾?。 ?p> 師徒兩人漸漸上山而去，也不見話傳下來。
劍客左右腰懸掛長短劍望山凝思:岐賢山三百多頭妖怪皆被我屠盡，有著大神通的妖怪本該憤怒才對。如今我站在此處，為何不見它們來尋仇？
“風(fēng)兒陣陣，白云悠悠，生死在天地間早已習(xí)以為常，難道這些神通廣大的妖怪真的能和神一般心胸？”
五日后。
夜。
羽神宗。
弟子宅院。
小子興奮跑來，推開房門，只見尤師傅正坐床邊整理衣物。
小子進(jìn)屋恭敬一拜，興奮道:“師傅，您回來了？”
尤師傅深受感動:“小子，來，走近讓師傅瞧瞧?！泵∽訌?qiáng)壯的臂膀胳膊:“幾月不見，小子強(qiáng)壯了許多?！?p> 小子眉飛色舞:“那當(dāng)然！我可早就通過初元劍法的考試，如今是名副其實(shí)的羽神宗正式弟子，是一名令妖怪聞風(fēng)喪膽的除妖人了！”小子神秘兮兮地道:“不光如此，現(xiàn)在啊，盧掌門收我為他唯一關(guān)門弟子呢！”
“啊？”尤師傅格外震驚:“什么時(shí)候的事？”
“噓！”小子:“小聲點(diǎn)?！币蛔忠痪?“樹大招風(fēng)！”狡黠一笑。
尤師傅也跟著樂了，小子繼續(xù)道:“我想想，掌門收我為關(guān)門弟子一個(gè)多月了吧，對我可嚴(yán)厲了！天天督促我練劍，想休息偷懶都不成！”
小子:“那天寅武臺初元劍法考核，怪弟子粗心大意，飛劍失控撞斷了師兄們習(xí)劍的木樁。盧長老憤怒之極，將手中茶杯扔過來，將弟子額頭砸破了?！毙∽尤鰦山o尤師傅看額上一道淺淺的傷痕:“師傅您看！現(xiàn)在還留著疤呢?！?p> “盧長老？”尤師傅沉吟思量:“難道是盧布森那老家伙？”
“嗯是的。”小子:“聽其他師兄說，他可是盧掌門的親弟弟，不然哪能將我這無名小卒引薦給掌門做關(guān)門弟子?！?p> 突然，尤師傅臉色肅然:“把你那日在寅武臺上練的初元劍法再給為師耍一遍！”
小子聽聞此語，更覺被師傅贊賞和肯定，高興的歡呼雀躍，手提一劍在房中連翻七八個(gè)跟斗落定:“小子向師傅獻(xiàn)丑了！”
“嗡”一聲劍吟，小子運(yùn)劍而起，招式間有如掀海翻浪，氣勢磅礴！比起寅武臺那日更具氣魄，盈盈真氣附劍輕吟:“嗡”。
尤師傅大為驚愕:“劍元神祭訣！”
小子練完收招，走向床邊愣愕的師傅:“師傅？弟子練完了！”
“很好很好。。。”尤師傅連連贊嘆，又問道:“你那日果真耍的是這套劍法？”
“是的師傅！”
“那劍訣，你還記得嗎？”
“徒兒記得！”小子當(dāng)場背誦起來:“宇宙之初，氣為本源。明心見性，練神還虛。氣納丹田，運(yùn)氣遍經(jīng)。精練化氣，氣走肌表。氣升華神，安樂自然。行大周天，氣豐血沛。內(nèi)提外御，劍走真氣。初元劍成！”
“果然！”尤師傅一拍大腿:“是劍元神祭訣！”
“小子，你告訴為師，這劍訣是誰給你的？”
小子后退幾步:“對不起師傅，徒兒在掌門面前發(fā)過誓，不能說出那人名字。如今身為關(guān)門弟子，更要緊口慎言。。。”
尤師傅嘆息一聲:“既如此，為師不逼你。既然掌門叫你不要說，那誰也不用說。只是為師，看走了眼啊。”
“小子，你過來?！?p> 小子依言過去。
尤師傅拉著他的手:“若為師早知你是萬中無一的清脈，早早授于劍元神祭訣于你，恐怕也不會釀至今日之禍，害你八個(gè)師兄皆埋尸荒野。”
“師傅！”小子:“師兄們都。。。死了？”
尤師傅正傷心，想到什么，臉色一正:“你剛剛說你什么時(shí)候成為掌門關(guān)門弟子的？”
“一個(gè)月前吧！”
“你確定？具體是幾號？”
“那天恰逢是初元劍法考核。。?！?p> “別說了，我知道了?！庇葞煾灯綇?fù)一下情緒:“從那之后，盧掌門就天天教你練劍？有沒有離開過？”
“有！”
“是哪一天？”
“也不是哪一天。每天掌門不是要吃飯，出恭，睡覺嗎？除了這些時(shí)間外，掌門整天都在！”
“小子！認(rèn)真點(diǎn)回答！為師再問，你是何時(shí)練劍？”
“雞啼而起晨練。。?！?p> “那時(shí)。。?！?p> “掌門就在?！?p> “每天？”
“嗯?！?p> “確定？”
“確定！”
“晚上呢？”
“練至三更！”
“也是每晚？”
“是的師傅，每晚掌門都在。說是現(xiàn)今妖怪肆虐，民不聊生，勸我多加練習(xí)，日后扛起羽神宗為民除妖的重責(zé)?！毙∽右娪葞煾敌牟辉谘?“師傅，怎么了？”
只聽尤師傅喃喃自語:“看來屠盡岐賢山妖怪之人，不是掌門，而且那人修為遠(yuǎn)在掌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