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落幕,換上零星半月。
瘋斬峰上怪石嶙峋,松柏高漲數(shù)十米。枝籐連織,遮天蔽日,怪獸啼嘯,猶如鬼哭狼嚎甚是驚悚。
小子迷失在密林中,交叉抱著自己的手臂,微微顫抖的發(fā)白嘴唇小心翼翼地:“師姐?師姐,師姐,你在哪兒呀?師姐。。?!?p> “嗷嗚?!鳖^頂樹梢一大片陰影遮了過來。
小子周遭立刻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久不見光明。令人窒息恐慌,如束手腳,不敢扭動半分。
隔日,天空放晴,已是日上三竿。
羽神宗兩位守門弟子阻攔了一位外來劍客。
只見那劍客身材魁梧,身穿一襲白紫長衣。腰束綴玉寶帶,腳著踏月仙履。左腰懸掛一把一尺三長劍,右掛一把兩手掌長的匕首短劍。頭戴金翎鳳冠,銀釵束發(fā)。臉如刀削,八字倒眉,眼神柔和,卻無任何氣場。倒像富家子弟的華而無實。
“什么?!”守門護衛(wèi)的老張刁鉆地打量眼前劍客:“你說你從海之半島來?開什么玩笑,那里離這可是十萬八千里路。就算你御劍飛行不歇息,至少也得走個大半個月。”
老張瞅了瞅劍客身上一塵不染的衣裳:“你上山的時候是不是換過衣裳了?”
“沒有?!?p> “你騙的得別人,可騙不過我老張?!笔亻T老張:“我守這個門已經(jīng)守了三十幾年,什么樣的人我沒見過。再說海之半島到這,可是得經(jīng)過港洲,黎山,鐵昌道,騍睚城,那里可是妖怪聚集之地。想要平安度過并非易事,卻見你手腳健全,衣物未損,無補丁?!崩蠌埬槣惖絼兔媲?“騙誰呢?你以為你天下第一!”
劍客不想與老張糾纏,心平氣和地:“我來這是要找一個人的,我得把她娶回去,麻煩你叫她出來見我?!?p> 老張呵呵一笑:“好,那你說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位長老的弟子,芳齡幾何,長得什么模樣?”
“這。。。”劍客:“我不知道,不過她現(xiàn)在年紀(jì)和我是一般大,當(dāng)時我兩是指腹為婚,她現(xiàn)在應(yīng)是二十歲。”
老張欣賞怪物一般望著劍客,態(tài)度緩和:“我們羽神宗乃修行界第一大門派,二十芳齡的女弟子可是要上千人啊。你身上應(yīng)該有什么信物吧?讓她認得是你,她一見這信物,也知是你來找她。。?!?p> 劍客從懷中摸出一塊白玉遞到老張手里:“你看,這就是?!?p> 老張愣愣地望著眼前這位劍客:他想干嘛?
老張慌神片刻,卻感手中玉溫潤,細察,就見幾縷真氣靈力在玉中竄游。心中大喜,心生歹意。
“你在這等著,我?guī)湍氵M去里頭找人?!崩蠌埶α艘痪湓捑蜎]入宗門,失了身影。
眼看日落月升,月隱日出。
劍客已站在宗門外等了一夜,守門值班都換兩輪了。
見日漸正中。
劍客心感不妙問起守門:“請問,那個老張什么時候回來?”
“什么老張?我們這老張可多了,他全名叫什么?”
劍客微微搖頭。
“那他長什么模樣,這你總該知道了吧。”
劍客欲言又止:“他。。。我。。。記不清他長什么模樣了?!?p> “那你和他什么時候認識的?”
“是昨天中午,也是這個時辰。”
“那好辦,幫你查下昨天誰值班就知道。。?!痹捨凑f完,卻被另一守衛(wèi)拉住衣襟打斷:“你找老張什么事?”
劍客心喜,遇貴人了:“我昨天把一塊玉給老張了,說是要幫我找我的。。?!薄椿槠蕖忠粫r害臊沒敢說出來:“一個姑娘,現(xiàn)在一夜過去了,想問老張找到?jīng)]有,如果找到了,必有重謝?!?p> “原是他。。?!币皇匦l(wèi)知道是誰,脫口欲說,卻被另一守衛(wèi)將其嘴捂住,面向劍客:“勞煩這位兄弟稍等一會,老張要是找到你所說的姑娘自然會出來見你,莫急?!苯又o了一個兇狠的眼色予那差點道出老張行蹤的守衛(wèi)。
那兩劍客繼續(xù)守衛(wèi)宗門,一守衛(wèi)低拉著頭,眼睛紅腫,不敢抬頭見那劍客:對不起,老張是出了名的坑蒙拐騙樣樣沾,以我的能力我?guī)筒涣四?,你的玉是回不來了。祝你鴻福?p> 直到三個時辰后換班。
劍客也再沒瞧見這守衛(wèi)的正臉,他根本沒抬起過頭,連換班走的時候,也只看到他垂頭喪氣的背影。
日落西山,殘云卷霞。
守衛(wèi)又換了一輪,兩張陌生的面孔。
這時,從山下石階跌跌撞撞地爬上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他嘴唇干燥,正是小子回來了!
兩守衛(wèi)認出是自己人,趕緊沖下去將小子抬進宗門。
在小子被抬進宗門,經(jīng)過門口時,他迷離的眼睛一張望。他看到了一位陌生劍客:英俊瀟灑,衣冠楚楚。。。
“師姐。。?!毙∽邮钟停瑓s被匆匆抬了進去。
繁星綴空,冷月倒掛。
今夜,恐怕是等不到老張回來了,我被騙了!
劍客失去了唯一的定情信物,不知何去何從。他望著眼前龐大宗門,猶如看到一頭兇猛餓獸。
只見劍客右手劍指伸出,左腰懸掛寶劍仿要脫鞘而出。僅是一瞬間,寶劍失去‘掙扎’安息了。
劍客低垂下頭:“我再等等?!?p> 又過一日。
烈日當(dāng)空,太陽光芒萬丈,除去世間迷霧。
劍客臉色由溫轉(zhuǎn)怒,眼**光,臉上肌肉繃緊。朝大門一踏步: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進去看個究竟!
劍客剛欲發(fā)作,只見宗門里頭一個年輕人快步朝劍客走來,這人正是小子。
小子經(jīng)過他時來回上下將劍客反復(fù)快速打量數(shù)遍。
越過劍客往山下方向走了十余米,小子倒轉(zhuǎn)回來,由快步變成小跑,跑到劍客身側(cè)壯起膽子:“你是?”
劍客顯然沒有初到時的好心情了:“我來等老張。”
“哦。”小子一陣失落:“還以為你是來接師姐的?!鞭D(zhuǎn)頭下山,直至消失在山腳竹林拐角處。
劍客眉頭微皺:什么師姐?這羽神宗真是莫名其妙,敢欺我?!
右手劍指一出,朝天一指。左腰懸掛寶劍‘嗆啷’一聲竄飛而出,出鞘勁風(fēng)直把輪值兩守衛(wèi)身體拔提重重砸在左右兩側(cè)大門上。
‘嗆啷’又一聲,寶劍回鞘:“說!老張在哪里?”
兩守衛(wèi)被撞的眼冒金星,搖搖晃晃的胡言亂語:“什么老張,我不是老張。。。”
羽神宗議事閣。
兩童子跟隨一位鶴發(fā)清奇的執(zhí)掌管事劉勁松入了進來。
劍客早已在閣中入座靜候。
劉管事登了主座,輕捊長須,眼瞇成線,臉帶莫測笑容打量下座之人。左右童子相繼點燃了檀香,請來了熱茶。
“來,給客人看茶?!眲⒐苁聼o怒自威。
童子得令,于劍客桌上上了一壺茶,卻沒有相應(yīng)賜給茶杯。
劍客瞧在心里也不說。
只聽劉管事字字鏗鏘有力說道:
“無故傷我守衛(wèi)弟子,是當(dāng)我羽神宗好欺負不成?或認為我羽神宗沒拿你之人?小小年紀(jì),未見世面,魯莽行事,可是大大折自己壽啊?!?p> 劍客心態(tài)坦然,點頭默許:“前輩說的對,可是貴宗老張欺我在前,騙走我定情寶玉已有三日之久。我在貴宗門口已歷三日無端之寒,我已足夠耐心,貴宗竟如此慢待于我,有何情理可言?枉為第一大宗。”
“放肆!”劉管事:“黃口小兒住口!”
“我羽神宗自創(chuàng)立以來,深得江湖俠士敬重敬仰,哪得你污蔑!今日不給你點教訓(xùn),不知天高地厚!”劉管事離椅翻飛而起,空中幾個翻滾恰落在劍客身側(cè),落地腳穩(wěn)就一掌朝劍客臉門拍來。
劍客反沒有絲毫緊迫感,抬手就與劉管事硬剛一掌!
“呯”一聲巨響。
附帶渾厚的真氣兩掌一擊,直接將劉管事連連逼退數(shù)步。兩掌互擊時泄走的真氣直把房中桌椅崩碎,廳中一根木桶粗細的大梁也被攔腰崩斷!
轟隆隆幾聲巨響,塵埃落定。
只見劍客氣定神閑仍坐在原地,身前板桌已碎成粉末。
劉管事抬著被震的發(fā)麻發(fā)顫的右手,歪著一頭被真氣炸的蓬亂的鶴發(fā),氣喘如牛地望著那端坐安好的劍客:“你是何人?來自什么門派?如此剛猛的真氣護身,你是仙林宗長老?恕在下眼濁,老眼昏花,無意得罪前輩?!?p> 劍客起身瞬間,下方凳子轟然而碎!可見剛剛那一掌,劉管事可沒有絲毫留情,當(dāng)是全力以赴啊。
劍客步向劉管事:“別問我是誰,是誰的弟子,師從何派,只教前輩幫在下一個小忙?!?p> “前輩客氣,請說,我羽神宗必全力為前輩幫上這個忙,只要不違背天理正義,一切皆可。”
“那幫我找一人,貴宗守衛(wèi)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