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踏出店門,顧培元就感覺到一個黑影從旁襲來。
他眉頭一皺,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猛地旋身狠狠甩出一腳。
黑影痛呼一聲,倒飛而出,狠狠地摔在一旁的垃圾堆里,一陣哎呦呼天搶地。
顧培元冷冷轉(zhuǎn)身。
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正是剛剛兜售先天靈寶飛劍“立秋”的年輕男人。
若不是感覺到?jīng)]有什么殺意,顧培元收斂了腳上的力道,這一下就足以讓年輕男人斷掉幾根肋骨。
年輕男人揉著自己的肚子,艱難地爬起身來,嘟囔道:“小哥你這一下還真狠。”
“有事嗎?”
顧培元態(tài)度極為冷淡。
這個男人不是武者,只是普通人。
若不是因為剛收了飛劍“立秋”,顧培元根本不會理他。
“嘿嘿,我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小哥你一個下午了?!?p> 年輕男人訕笑一聲,輕聲開口道:“小哥,我家那把祖?zhèn)鞯膭?,你看著可還喜歡?”
顧培元點頭,道:“還可以,對上眼了?!?p> 年輕男人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小哥是愛劍之人。那我家祖?zhèn)鞯牧硪话褎Γ恢佬「缒?,有沒有興趣?”
顧培元不動聲色,心中卻是火熱。
另一把劍?
莫非,也是先天靈寶?
他瞇起眼睛,輕聲問道:“另一把劍?品質(zhì)比立秋如何?”
“各有千秋!”
年輕男人嘿嘿笑道:“小哥應(yīng)該還不認識我,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歐,叫歐冶子,祖上是鑄劍世家。據(jù)說先祖還曾經(jīng)為大魏王朝的皇室服務(wù)過,只不過后來就慢慢敗落了?!?p> 顧培元無動于衷。
歐冶子咳嗽一聲,似乎是怕顧培元看不起他們,急聲又補充道:“雖然現(xiàn)在我歐家落魄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兩把好劍也是底蘊。”
“底蘊又如何,還不是被你這個不肖子孫拿來換銀子?”
顧培元冷笑一聲,說話毫不客氣。
歐冶子臉色一僵,但他的心理素質(zhì)實在強大,仍然嬉皮笑臉道:“沒辦法,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子孫總要享受點先輩留下的福利嘛?!?p> 顧培元懶得和他多費口舌,低聲道:“行了,別廢話,你家有多遠,我有事趕時間?!?p> “放心放心,不遠,往北走幾百米就到。”
顧培元點頭,道:“前頭帶路,去看看你祖?zhèn)鞯膶殑?,如果合適的話,可以做筆生意?!?p> “好嘞,跟我來?!?p> 歐冶子笑著招呼一聲,轉(zhuǎn)過身去,眼底卻閃過一份陰鷙神色。
……
歐冶子也是天元鎮(zhèn)人,家并不遠。
雖然已經(jīng)窮困潦倒到要典當傳家寶的地步,但歐家仍然保留著幾分當年的氣派。
正兒八經(jīng)的四合院,幾間大瓦房,光論府邸規(guī)模來說,絲毫不亞于田一凡的醫(yī)館。
而且,紅漆大門光潔如新,上面沒有半點灰塵,顯然是常常有人打掃,一點都不像是中途敗落的家族。
顧培元眉頭微皺,掃了周圍一圈,不由得多看了歐冶子一眼。
他心中已有疑心。
如果歐冶子所說的一切屬實,家里到了需要販賣傳家寶才能勉強為生的地步,哪里還能有多余時間,去清掃大門?
十有八九,是歐冶子在撒謊。
顧培元冷笑一聲,手掌縮到袖子里,已經(jīng)暗暗扣住了立秋斷劍。
歐冶子如果?;拥脑?,他不介意割下這家伙的腦袋來。
“小哥,請!”
歐冶子站在門前,微微側(cè)身,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顧培元心中冷笑,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他現(xiàn)在距離練皮境界只有一步之遙,除非是天元鎮(zhèn)守劉春濤親自出手,否則天元鎮(zhèn)上,沒人能留得住他。
他自然也不用擔(dān)心一個破落子弟,能做出什么事來。
再多的陷阱也無所謂,一力破十會。
在顧培元走進大門的一剎那,厚重的紅木大門突然閉合。
歐冶子站在門外,目光冰冷,猛地抬頭厲聲道:“肥羊進圈!”
隨著這聲呼喊落下,顧培元面前突然間涌出了十數(shù)個壯漢。
前后左右,圍成鐵桶一般。
兩個壯漢更是第一時間將門栓推合,斷掉顧培元逃跑的路。
顧培元面色平靜。
這些人中,絕大多數(shù)只是普通男人,還有三個普通武者。
最強的一個,是練肉境后天武者。
這樣的實力,確實已經(jīng)可以在天元鎮(zhèn)橫行霸道了。
只可惜,遇上了他顧培元。
為首那名練肉境武者輕蔑地望著顧培元,冷笑一聲,朝著左右問道:“這家伙,就是歐家那小子說的大肥羊?看起來,也挺寒酸的嘛!”
左右立刻恭敬答道:“大哥,就是他,是歐家那小兔崽子自己帶過來的,不會有錯?!?p> “是啊大哥,那兔崽子欠了咱們?nèi)傻馁€債,沒有騙咱們的膽量?!?p> “很好,”
為首大哥滿意地點了點頭,望向顧培元,冷聲道:“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p> 顧培元似笑非笑,道:“怎么,讓我拿錢買命?”
“想得美!”
領(lǐng)頭大哥森然一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寒聲道:“放你一條活命,讓你去報官?哼,我告訴你,想也別想。”
“今天,要么是你老實點把錢交出來,爺幾個賞你一個痛快點的死法,一刀抹了脖子。要么,爺幾個就把你砍成肉醬,再從你身上慢慢搜錢!”
“周圍三百米地界內(nèi)的人,都早已遷走。你挨刀的時候,可以放心地喊出聲來。反正,也沒人能救你?!?p> 顧培元并不害怕,反倒還如釋重負,笑了一聲,道:“是嗎?周圍沒人了?這么說,就算是死了人,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領(lǐng)頭大哥哈哈大笑,囂張道:“等有人發(fā)現(xiàn)了你的尸體,你怕已經(jīng)是具爛骨頭了!”
他話還沒說法,面前便是一道寒光閃過。
立秋那參差不齊,仿佛被什么東西啃咬過的斷裂邊緣,輕飄飄地蹭過領(lǐng)頭大哥的喉嚨。
練肉境的那點防御力,在曾經(jīng)的先天靈寶面前,沒有任何作用。
領(lǐng)頭大哥的笑永遠的僵在了臉上,腦袋咕溜溜地滾下來,動脈的血都遲滯了片刻,方才如噴泉一樣飛起。
其他壯漢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誰能想到,在他們心目中戰(zhàn)無不勝的大哥,居然被人一招,秒了?
等到他們反應(yīng)過來,面如土色想要逃竄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顧培元臉色帶著冰冷的笑容,整個人如一架冷酷的殺戮兵器,立秋飛速舞動,帶起一道道如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