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二人還是繼續(xù)前進著,不多時就到了門口,城門那日的血案刻在墻上心里,今日再來不免有些不安,小度說過是跟自己有些關(guān)系的。
濃濃的霧里依稀可以看見前面的隊伍,不過都是一些商人,趕著出城去,一個一個的交路引也并沒有什么不妥。不過到曲笙這里卻突然被攔住了。
“你們不許出去?!鼻系谝恢庇X是莫景寒,“是不是監(jiān)察使的話?”若是莫景寒影要阻攔自己,那么曲笙就要重新算跟他的關(guān)系了,明明知道事關(guān)自己,卻還是不管不顧……
“陛下的命令。二位回吧?!苯换ブ甑男l(wèi)士一點多余的話都不說,繼續(xù)收下一個人的錄音,而曲笙和鄒娘子就這么被阻在一旁。
鄒娘子一開始還驚訝,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什么憤怒了,“若是皇帝的意思,那我們真不必去了?!敝皇遣恢罏楹我槍o欲無求的神醫(yī),鄒娘子面無表情,心里卻翻江倒海,復(fù)雜得很。
曲笙扶住她的肩膀,繼續(xù)上前,還是不肯罷休,這算什么,“陛下的意思,好,那么你們有文書么?有圣旨么?”看那領(lǐng)頭的有話說,曲笙也就暫且停歇,
“是陛下口諭,你若是不信,盡管硬闖,若是你家小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我?!?p> 曲笙冷笑一聲,她先前還半信半疑,這話一出就是徹底告訴自己是無稽之談了。
但這事也難,曲笙只跟莫景寒說過自己身世不明,其他人面前全都要用曲家,可也并不能不顧他們的生死,還是有些人對自己好的。
曲笙一時語塞,那領(lǐng)頭的就更加理直氣壯,“走走走,別礙著我們辦事?!?p> 曲笙咬牙切齒,卻驚覺自己也有些喉嚨發(fā)癢,但經(jīng)驗告訴自己不能咳嗽,有了第一次就會止不住的咳,到時候她們二人還沒上路就病倒了。
“此處可不好找藥,二位姑娘還是回去吧?!鼻现滥浅雎曁嵝炎约旱氖潞眯?,不過此去云南勢在必得,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阻止。
但是她的信心的確被消磨了,身邊的鄒娘子咳嗽的也發(fā)厲害了,一顫一顫的傳導(dǎo)到曲笙身上,她越發(fā)覺得這一系列的事情都詭異起來,“這霧可有什么不妥?”
她低下頭附在鄒娘子耳邊,下垂的眉目中不無擔(dān)憂,若真是需要找藥,還不能就這么出去了,外面都是荒郊野嶺的,一時半會沒有城鎮(zhèn)。
難不成真要回去了?曲笙不甘心,她看鄒娘子一直在等什么,現(xiàn)在她大約也明白了這心情,可是她一直在咳嗽,好似要把肺咳出來似的,曲笙聽了心驚,她大約是不能好好說話了,于是不管什么出城了,真如那領(lǐng)事的所言,得先找藥鋪。
“咱們先回去,暫時留一會兒,找到藥好了就走?!辈粫⒄`的,曲笙扶著面色已經(jīng)潮紅的鄒娘子一步一步回去,背后的視線都是憐憫的,不過曲笙沒工夫傷感,這事必然有人插足,只要插足的都是與之相關(guān)的。
為何不喜歡自己查出線索,曲笙心里越發(fā)的清明也越發(fā)的冷了,看這樣子是有不少權(quán)貴都摻和進來了,如此,自己就不好放心京城了。
藥鋪在城門口不好找,一回去京城里就數(shù)不勝數(shù),“別,我好多了,一離開城門那處就好多了,只不過嗓子還是有些癢,我喝點水就好了?!?p> 鄒娘子從曲笙的攙扶中脫身,緊緊扶著椅子,閉著眼睛平復(fù)。
“你可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笙深知自己是費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也的確感覺到了,城門那里最是嚴(yán)重?!盀楹文切┦勘鴤儫o事?”
這顯然就是針對二人的,她們心照不宣,謝過藥鋪的掌柜就回去了。
鬧了半天還是無功而返。
莫景寒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椅背,那椅子上正躺著一個小頭目,大約是個百夫長?!罢l啊,敢敲老子……大人饒命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該死……”
“行了?!蹦昂荒蜔┑霓D(zhuǎn)身站到她面前,低頭看著跪下的人,“你們今晨可有發(fā)現(xiàn)一個黑影?”
“黑影?”那人抬頭,有些畏懼的看著莫景寒的下巴,這可算傳說中的活閻王,顫顫巍巍的身姿引莫景寒不虞,但還是需要這人的答案,便也忍耐住了,“我不喜歡說第二次。”
“沒有!沒有,我們什么都沒看見!”自以為聰明的答復(fù),莫景寒心道,不過不過看樣子,這也姑且算是不錯的結(jié)果。還沒等到莫景寒說什么,那百夫長抬頭就是一抖,人不見了……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一個一個的看清楚了,別給我放出去什么人。”他耀武揚威的指揮著,下屬們也應(yīng)是,不過這出去的都是些販夫走卒,最值得注意的也不過是大家小姐出城去省親,那卻是不敢惹的。
兵們心里罵罵咧咧,卻還是一絲不茍的檢查著,不多時就到了午飯時分了,“你說這頭兒有些奇怪吧,平日里訓(xùn)也就算了,今日這話怎么聽都是有些別的意思?!币粋€人開了話頭,馬上就引來一眾點頭,
“咱也不知,咱也不敢問,問心無愧就好?!边@是個老實人;
“若是真有什么事,咱們要不要去問清楚?”這是個不怕死的;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個弱弱的聲音悄然響起,“我早上不是跟你們說了,有個黑影……”
“別擱著胡扯,青天白日說什么不好?晦氣。”那人身邊一個掃了掃靠近他的衣袖,嫌惡的看一眼。
這里坐的都是有些官職的,芝麻小的也算,不過這群人吃肉倒不止芝麻小。一碟一碟的牛肉端上來了,小伙計開心,掌柜的開心呢,這群兵痞子也開心。
這眼看著就要到領(lǐng)糧餉的日子了,給他們賒賬也未嘗不可,開在城門附近的小店都熟知了,也不必刻意去說,不過今兒個確實有些多了,伙計離了場面就躲去柜臺里,“掌柜的,這真沒啥問題么?”
這也太多了,按照往常的糧餉卻是不夠的。
掌柜的只做著自己的事,瞟他一眼,“管這么多,你是掌柜還是我是,做事去?!庇谑腔伊锪锏碾x開了小伙計,店里都是說笑的快活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