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魁在邊界鎮(zhèn)守的同時,其他人也沒閑著。早就料到驪國會派人到后方來搗亂,十三人輪流守在邊界,其他人留在前線。
大概是為了掩護潛入的毒師,今天驪國的攻勢格外的兇猛,甚至一度壓住鎮(zhèn)南水師??上P國主將多半不會料到,他精心準備的陰尸和毒蠱,被秦殤璃這種開掛玩家直接策反了,還在前線拼老命地廝殺,驪國邊軍死傷慘重,多半要一蹶不振了。
大秦軍營中,主將是打死也不敢讓這十幾個大爺一起上場,光一個秦穆青就夠難救了,再多幾個他是真吃不消!尤其秦家這一輩又是女孩居多,傷了碰了更難應(yīng)付。
不知秦王是怎么想的,嚴格來說戰(zhàn)力上他已經(jīng)不如大皇子秦瀚文和二皇子秦穆青,看看這兩位一言不合就要把自己打暈的架勢,主將苦笑著將兵符交出。讓他倆禍禍吧,硬實力擺在那里,最多也就是傷亡大一些。
接過兵符的不是混跡軍中的秦穆青,而是師承道門的秦守罡。后者今日難得沒穿道服,換了一身輕甲,從懷里掏出一個算盤和許多草稿,站在帳外觀測數(shù)據(jù)。
算了許久,秦守罡從大堆草紙中抬起頭,道:“難怪打的那么瘋,原來別有目的!”
最熟悉驪國打法的秦穆青臉色微變,剛要趕去邊界卻被秦守罡拉住:“急什么!老七都給解決了,反正今天我們不是主角,就別給自己強加戲份了!”
秦守罡走到沙盤前,倒下一杯水將模擬的驪國防線沖的支離破碎:“天有不測風云,早都說了豆腐渣工程害人害己,就是不聽!”
眾人聽的一頭霧水,見秦守罡仍還在觀測數(shù)據(jù)也不多言。道士都一個樣,愛賣關(guān)子話永遠只說一半,只有在事情發(fā)生以后才知道他們說的那些話的含義。
“讓下面的部隊先茍著,隨時準備撤離戰(zhàn)場。把驪國的后路堵死,等老天的神助攻?!?p> 大概布置好的秦守罡點燃一張隱身符篆,獨自騎著一匹紙馬離開軍營,一身輕甲不知何時又換回了道袍,用毒師們進入大秦的方式順著密林潛入驪國防線內(nèi)。
驪國邊疆偏干,最旱的時候整整半年不見一滴雨。后來皇室撥款,在此修建一座水庫,足足三條河流改道匯入其中,水量之巨有小汪洋之稱。
水中央,鑄了一尊驪皇像來測定水深。秦守罡看了感到有些好笑,也不知是誰設(shè)計的,哪有水淹帝王的道理?驪國可沒有皇帝四十年一換的道理,現(xiàn)任驪皇才只是開國皇的孫子,皇位更替中不知有多少兒子熬不過老子的慘劇。
秦守罡搖著頭,在水庫周圍游走,不時掏出一枚符篆丟入水中,黃紙的符篆溶解在碧波中難見蹤影。攔水的堤壩下,被埋下各種引火和地震的符篆,待他發(fā)令就可引爆。
若是純粹鎖水石修成的水庫,他看也不會看一眼掉頭就走,不說這些符篆能不能毀掉堅逾金鐵的鎖水石,就算毀掉了,一壺流水早已被鎖死,根本無法流出成災(zāi)??上М敵踟撠熜匏畮斓哪俏还賳T,往自己兜里掏了不少錢財,只是用普通的石料混上些許鎖水石,平日里沒有異樣,下雨時雨水滲透進石縫中會暫時影響鎖水石的功效,到時候他再用符篆一炸,水淹七軍!
秦守罡抬頭,看著逐漸聚攏的云氣,幾十張祈雨符燃燒,包含在其中的水汽將云層積壓的越來越厚,硬是把一場小雨擴大成暴雨傾盆!
“得嘞!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怪就怪那位督造官往自己包里偷拿了官銀。無量天尊,小道我一生正直和善,今日實乃替天行道拆除違章建筑,罰不著我罰不著我……”秦守罡嘴里嘟囔著,放出一只紙鶴隱匿在云頭,算著時間準備炸水庫。大秦營地里,秦守罡演算的白紙活了起來,化作一群飛鳥在戰(zhàn)場上盤旋,用大秦的官話下達撤退的指令。
軍令如山,包含著兵符威壓的命令不可違背。上一刻還在廝殺的大秦兵士將對手逼退,朝后方退去,搞得驪國一方不知所措。大秦今天的打法,是非常的“流氓”,對他們可以說是從肉體侮辱到靈魂!從一開始小股作戰(zhàn)一觸就走,到后來騎兵上陣對他們輪番“調(diào)戲”,再到最后直接拖入陣中扒去戰(zhàn)甲,脫得精光扔回戰(zhàn)場?,F(xiàn)在又突然要撤退,定是又有詐!
云端的秦守罡取出一團火絨,點燃扔下。水庫堤壩上轟然炸起幾十片火光,沖擊的余波傳入湖面,將一湖綠水搖得波濤洶涌。細密的裂痕在石壁上蔓延,在波浪的拍打下逐漸擴大,細小的碎石從石壁上崩落,沉向水底。裂縫間,已有細小的水流滲透而出!
戰(zhàn)場上,容不得驪國主將猶豫,此時的他還不知毒師隊伍團滅的消息,還指望著拖夠時間從后方瓦解秦軍。驪軍緊追在秦軍背后,征戰(zhàn)過久的戰(zhàn)馬卻跟不上大秦騎兵,只能眼看著秦家撤入城中。
驪軍候在城下,雖打不進去,可也能保證大秦一方?jīng)]有軍隊能去制裁毒師。
驪國軍營后方,驟然騰起一聲轟鳴,億萬頓洪水,決堤而下,順著山勢撲向驪國軍營。常言洪水一發(fā)不可收拾,此刻小汪洋水庫當真掀起驚濤駭浪,沿途一切毀于一旦,十年經(jīng)營,百年樹木,千年山土在水流中化作烏有。
水流滔天,落在驪國主將眼中滿是驚駭,躍到水流正前方,拳出如幕企圖止住水流,然而收效甚微,只是成了一塊洪水中的頑石,沖不走卻也無法攔住水勢。
“撤!撤啊!”
洪水面前,驪國軍隊潰不成軍。成了水中的浮尸亡魂,夾在水中的石塊攜帶巨力,鎧甲武器或變形或折斷,連帶著其中的兵士吐血不斷,尸骨被水流帶走,又成了洪水的利器,骨茬斷刃刺透一個又一個人。
距離稍遠的兵士瘋逃著,紙人秦守罡手持兵符,淡淡道:“弓弩手,放箭。死了的都給我補一箭,沒死的都給我射成篩子。”
箭矢如雨,甚至守城的巨型弩炮也被拉開弓弦,一箭轟下炸飛無數(shù)殘肢。哀嚎聲接連不斷,水流拍在城墻上,留下許多具骨骸,鮮血在城下染出一片血海。經(jīng)此一役,驪國再無邊軍!
秦軍主將極目遠眺,看著那位與自己僵持了十余年的老對手被洪水淹沒,最后一道拳印,在這里的城墻上留下刻痕。
此時,騎著紙鶴的秦守罡終于悠悠從敵后飛回,操著拂塵,看著下方的血海,面露悲憫之色。幾十枚藍紫色的符篆隨即落入水中,洶涌的雷光將整座血海沸騰,還在掙扎的兵士中爆發(fā)出驚天地的慘叫,在雷電的洗禮下徹底淪為焦軀。
“見不得別人受罪,小道幫你們解脫了吧?!鼻厥仡笍澭话?,拂塵猛地揮出,又將游離在雷光外僥幸逃過一劫的兵士抽成碎尸。
主將猛打了幾個寒戰(zhàn),娘嘞,以后千萬不能跟道門弟子約架,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