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鐵柱的遭遇,其實許青內(nèi)心一直隱隱自責(zé)。
許三朵讀取過許青的記憶,他對這個小主人與那陳安之的仇怨知道的一清二楚。
許三朵道:“你就因為他處處針對你,又砍斷了你兄弟的一條胳膊,才決定要殺他?你的理由太膚淺?!?p> 許青沉默以對。
“你未曾見過這世間的大奸大惡,在我看來,你與他的仇怨,頂多就算是小孩子過家家。罪不至死!”許三朵神情嚴(yán)肅。
之前在常磐山,許青毒殺了幾個血狼小隊的成員,但那些人聲名狼藉,干的也常是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此等大奸大惡之徒,死了活該。
但許青與陳安之的矛盾,在許三朵看來并沒到那種地步。
而且,兩人曾是同窗,又屬一個寨子,十五歲的稚嫩年紀(jì),許三朵不希望他手上沾染太多同族人的血。
這對靈師的修煉心境不利,對他的心理成長亦沒什么好處。
殺伐果斷,卻不代表濫殺成性。
聽了小樹人的話,許青陷入沉思之中,之前一直被憤怒和仇恨蒙蔽,他就想著要為李鐵柱討回公道,加之對陳安之一直存在偏執(zhí)的敵對,這才促使他這次刺殺行動。
“你說的對。”
許青沉默一盞茶工夫,緩緩說道。
“陳安之固然有很多缺點,紈绔、傲慢、自負(fù),甚至陰險,但確實沒有什么大惡之行為,我可以留他一條命,但我兄弟所受的苦,我不能當(dāng)做沒聽到,不知道。以牙還牙,我也只斷去他一條手臂?!?p> “孺子可教也?!?p> 虛空間內(nèi),許三朵幻化出一片綠葉輕舟,躺在靈力長河上泛舟,他之所以提點許青,也有一些私心存在。
畢竟,成了他的妖靈,若許青成了一個冷血嗜殺之人,對妖靈也會產(chǎn)生一些直接的影響。
經(jīng)過小樹人的一番提點,許青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此刻不再執(zhí)念于一點仇恨就殺人的沖動。
妖靈師掌握著強大的力量,在漫長的修煉過程中,若不能把持本心,很容易誤入歧途,迷失其中。
許青很是欣慰,有許三朵在,他真是個神異的存在。
從屋頂上站起身,他身影如柳絮般飛落到院中,正大光明的走到正堂門前。
“許青,你特么來我家干嘛?”陳安之緊張而敏感,立刻發(fā)現(xiàn)了許青。
只是,他問候的話語,差點讓許青又升起一股無名火。
“我來只是為我兄弟討回一個公道。”許青站在正堂門前,身上的衣衫被風(fēng)吹動,發(fā)出呼呼的聲響。
“就憑你這個廢物?哈哈哈,李鐵柱他學(xué)藝不精,被我斬斷胳膊,那是他咎由自取?!标惏仓藨B(tài)張狂,捂著肚子發(fā)笑。
“明明是你被打敗,卻沒臉沒皮的偷襲?!痹S青搖頭道。
“而且,你是靈海中期,我也是,你是極品資質(zhì),但我卻是下等資質(zhì),你說咱倆誰更像廢物?!痹S青跟著笑道,對他的嘲笑,一點不生氣。
“你到靈海中期了?”
陳安之抬頭,露出詫異之色,感知下他的修為,確實是靈海境中期,俊朗的臉龐一瞬間沉拉下來。
“我趕時間,咱們速戰(zhàn)速決?!?p> 說著,許青不想再浪費時間爭論,脫下衣衫,在陳安之迷糊的間隙,露出略顯瘦削的身體。
“木猬術(shù)?!?p> 一聲淡然的低喝,許青瞬間完成妖化,皮膚下滲出一道道枯硬的木鱗,兩條手臂變成堅硬的木锏,骨節(jié)突出,異常強大。
“哼,這是你自找的?!?p> 陳安之見他釋放靈術(shù),臉色愈發(fā)陰沉,明明是個下等資質(zhì),卻敢到他家里來挑釁,這是在踐踏他的尊嚴(yán)。
“別以為初步掌握了一種下品靈術(shù),就敢跟我耀武揚威,今夜我就讓你品嘗一次李鐵柱的痛苦和絕望?!?p> 右手拔出吉祥刀,中品寶器的光芒在夜色里熠熠生輝,散發(fā)著寒光,左手又出現(xiàn)一把湛藍(lán)色的長劍,是靈力幻化而成。
陳安之對自己很自信,與他相比,那許青就是個家徒四壁的破落戶,輕易就可碾壓。
“小心他那把刀,是中品寶器?!碧摽臻g,許三朵提醒道。
眼神在那把噌亮的長刀上停留一秒,許青心里忌憚,他不曉得木刺和猬甲的強度能否扛的住中品寶器的鋒利。
“殺?!?p> 兩道刀劍光芒交叉斬來,陳安之緊隨其后,嘴角帶著諷刺,有這個家伙排解緊張,他心里對爺爺?shù)膿?dān)心少了些許。
“你比我還急躁?!?p> 微微一笑,許青如同一道幻影,毫不露怯,瞬間迎殺上去。
嘭!
躲過吉祥刀的凌厲攻勢,許青疾行下猛地踩在地面,轉(zhuǎn)身游移到陳安之右側(cè),木锏化成藤條抽向他的肋間。
但陳安之每天與親隨切磋,戰(zhàn)斗意識并不弱,靈劍格擋,吉祥刀斬出幾道水波鐮刀,鋒利無比。
許青嘗試用木藤去接觸刀鋒,有心試試木猬術(shù)的硬度,但藤條觸之必斷,驚的他神色警惕。
不愧是上品靈術(shù)。
“不錯,陳安之,比蒙堂時有進步?!痹S青拉開距離,趁機說道。
“少廢話,老子身份尊貴,豈是你們這些屁民所能比擬的?!标惏仓梢牡?。
許青聽了,一陣無語,這小子毛都沒長齊,竟然跟許三朵一樣自稱老子。
“那就試試我的拳法吧?!?p> 許青散去木刺,手掌慢慢握起來,重水拳已是大成,從練成后他尚未試過這招式的威力。
“什么法都沒用,你今夜必須死。”
陳安之跳了起來,吉祥刀被他舞的像三米大砍刀,而靈劍卻刁鉆的刺向許青頭顱。
這一斬一刺,空中再次出現(xiàn)許多到細(xì)小的水刀,若暴雨傾盆而下,封住許青躲避的范圍。
“就你有遠(yuǎn)程嗎?”
許青腳尖不斷的在地面上移動,身形如輕燕蹦跳,躲開密集的水刀,有些躲不開的,也都被猬甲給擋下來。
這種細(xì)小水刀,不如之前的水波鐮刀鋒利,但打在身上,依然感到疼痛。
“馴驢流星拳?!?p> 冰寒的拳意在雙拳上縈繞,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一些,許青猛然暴喝,道道幽黑的拳頭虛影噴薄而出,若一陣狂風(fēng)瞬間覆蓋半空上的對方。
重水拳一拳可有千鈞之力,雖然許青現(xiàn)在并未達到這種程度,但至少百斤力量還是有的。
“哼!”
吉祥刀去勢不減,靈劍驟然間化成一面半透明的盾牌,把陳安之防護在后面,拳影擊中靈盾,發(fā)出轟轟轟的聲響,盾面上激蕩起陣陣的漣漪。
雖然驚異于陳安之的靈術(shù),拳影并未擊中他,但至少讓他的下落之勢被阻撓了,使得他不得不落回地面。
許青欺身而近,左手再次妖化,木刺噌的一聲,刺在靈盾之上,隔著靈力,許青笑了出來。
“你進步不小。”
“你還是那么弱?!标惏仓氐馈?p> “臥槽!”
許青大怒,右拳瘋狂的捶打著靈盾,而左手木刺被他甩起來,木藤繞過靈盾,從他背后偷襲,迅捷隱秘。
噗呲!
陳安之臉色一變,露出痛苦之色,后腰感到有溫?zé)岬囊后w往外涌出,他被木藤刺傷,一股卸力的虛弱感涌上心頭。
“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