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威風(fēng)?!碧m珺兒站在蘭苑門口,看著蘭無疆平安走出來,險些咬碎一口銀牙,醋勁滿滿的開口。
蘭小五冷嗤一聲,擋在蘭無疆面前,警惕的看著蘭珺兒,諷刺道,“也比不上表小姐偷偷摸摸的本事厲害。”
蘭珺兒正氣,忽的眼咕嚕一轉(zhuǎn),目光落在正向這邊走來的徐莫愁身上,她嘴角揚起一個詭異弧度,笑容柔和,連忙吹捧蘭無疆,“許些日子不見,姐姐越發(fā)漂亮了,我瞧姐姐的容貌應(yīng)在這京城美人榜上排第一,不然真是辜負(fù)了這皮囊的好顏色。”
蘭小五皺起眉,這京城美人榜第一不是徐莫愁嗎?這女人打的什么主意?她才不信蘭珺兒會好心贊美蘭無疆。
徐莫愁從后方走來,正巧聽見這句話,她狠狠剜了蘭珺兒一眼,揮袖聲似利刃破風(fēng)。
蘭珺兒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繼續(xù)添油加醋。
徐莫愁手指不斷捏緊,沉著臉停下腳步,掃了一眼蘭無疆,警告道,“這么虛偽的話也就只有你當(dāng)真?!?p> 蘭無疆握住蘭小五的手,從蘭珺兒和徐莫愁兩人中間走出去,“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兩位妹妹多加保重。”
此戰(zhàn)她已贏,懶得和不相干的人多費口舌。
徐莫愁手背青筋騰起,一雙美目怒瞪。
好一個蘭無疆,竟然諷刺她空有皮囊。
蘭家女一個個真是心比天高,蘭陵是一個,蘭無疆又是一個!
蘭小五和蘭無疆走遠(yuǎn)完全消失在她視線后徐莫愁才欲發(fā)怒,忽的發(fā)現(xiàn)有不少男修在看向她,她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鴥?yōu)雅步調(diào)走上了馬車,貼身侍女垂著腦袋不敢說話,跟著馬車一路小跑。
蘭珺兒站在蘭苑門外,柔媚的撩起一節(jié)秀發(fā),唇呢喃,似自言自語,“蘭無疆,等著瞧吧……好日子就要到頭了?!?p> 蘭府明耀堂內(nèi),侍女們站的端正,蘭赫坐在貴妃椅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梨花小方桌上擺著,皇宮送來的花燈宴的名單,蘭家人無一例外皆在名單上,卻獨獨沒有蘭無疆的名字。
花燈節(jié)乃是南周習(xí)俗,民間自是張燈結(jié)彩,皇宮內(nèi)則會開設(shè)花燈宴,是世族皇戚互相結(jié)為姻親,善交良緣的好時機。
蘭珺兒與蘭芳這么費心討好她,也就是希望搭上蘭赫,然后參加花燈宴尋一門好親事。
釧婰見蘭赫許久不言語,試探道,“主子,這名單可是有何不妥?”
蘭赫眉頭皺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梨花木桌的一壘請?zhí)稀?p> “這里面沒有無疆的名字?!?p> 釧婰心里一個咯噔,見蘭赫頭疼的厲害,上前幫蘭赫揉太陽穴,解釋開口,“無疆小姐名字才剛剛上了族譜,皇宮那邊可能還不知道有這件事,也許是疏漏?!?p> 蘭赫眼睛微瞇,端起桌上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半響道,“無論是疏漏還是有人故意為之,蘭無疆好歹是蘭家嫡系,待會我去皇宮一趟……”
釧婰垂下眸,放軟了聲音開口,“主子心腸好,處處為無疆小姐著想,只是還有一事沒解決呢?!?p> 蘭赫挑眉,聲音沙啞,“何事?”
“芳小姐不是被您禁足了嗎?這回花燈宴有她的名字,這是讓芳小姐去還是繼續(xù)禁足……”
“前幾年芳小姐剛來的時候連痰盂都愿意幫您端,這孩子長大了,卻是變了心。”
釧婰幽幽嘆一口氣。
她已經(jīng)年過四十,雖不見樣貌老,卻也多了幾分多愁善感的心思。
蘭赫那些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她都是一步步陪她走過來的。
蘭芳雖人品不佳,但到底是蘭家人。
她為蘭家付出太多,蘭赫也付出太多。
自然是樣樣都盼著蘭家好。
二十四年前的血洗霏安夜,十六年前的金臨斷頭臺,四百七十五人的臨州起義之初……
她也曾揮金戈騎戰(zhàn)馬,殺個暢快淋漓,也有一副俠骨柔腸,見大漠孤煙狼聲起,任憑烈酒斷喉熱血溢。
這份共生死的舊情,不知蘭赫還記得幾分?
她也是為了小輩考慮。
蘭赫抿唇,渾濁的眸目光微冷,看在釧婰的面子上,唇蠕動,“放出來吧,若花燈宴她能嫁出去,往后便與我蘭家再無關(guān)系,若嫁不出去,就繼續(xù)禁閉?!?p> 釧婰沒說話,反而是盯著蘭赫頭上的金簪出神,忽的發(fā)現(xiàn)那金簪下冒了一根白發(fā),她眼皮跳了跳,手指在那根白發(fā)上細(xì)細(xì)滑過,注入靈力,白發(fā)又變成了黑色。
蘭赫覺得頭皮微麻,疲倦開口,“好了,替我更衣吧?!?p> 釧婰垂下頭,沉穩(wěn)道,“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