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烏扶著玉茶壺去到茶臺為特使倒了一杯茶。
等了片刻,一襲墨色錦袍的旻玄進(jìn)了殿,目光先是落在南疆身上,接著看了看端坐于茶臺的安之國特使。
當(dāng)即明了,這乃是先前暒歌與他商榷之事粉墨登場了。
特使見英氣逼人的旻玄,起身恭敬道:“安之國特使,拜見殿下?!?p> “免禮。”繼而對暒歌禮道:“君上?!?p> 暒歌抬袖示意免禮,旻玄在特使對面的茶臺入了座。
不過旻玄方才對暒歌行的君臣之禮實屬罕見,白曼與南疆不免感到一絲意外。
相識近兩千年里,從未見過旻玄正兒八經(jīng)的向暒歌行過君臣禮。
今兒瞧旻玄如此重視這君臣禮,仿佛也說明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
然而,不明實情的南疆與白曼不過是在自擾罷了。
作為獵桑國位高權(quán)重的兩位核心人物,在接待外國使臣時自是要遵獵桑國君臣之禮,方能彰顯獵桑國君上黃威浩蕩,八荒昭昭。
領(lǐng)命前去叱云族的無象直接現(xiàn)身在叱云族大堂。
巧的是,當(dāng)下叱云珩及他的左膀右臂均在大殿。
身披銀甲的無象赫然現(xiàn)身,坐在紅木椅上的地不容驚了一跳,手里的茶杯都險些跌了地。
案臺里的叱云珩抬眼一瞧,略微有些意外。
倒不似地不容那般沒出息,族長就是族長,膽識自是強(qiáng)上幾分的。
“無象將軍?!闭f話間,地不容迎了上來。
“不知無象將軍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叱云珩說道。
不茍言笑的無象抱了個手,說道:“奉君上黃令,特來傳叱云族長攜兵符前去覲見?!?p> 兵符?這可是叱云族號令萬千將士的權(quán)力,比尚方寶劍還管用的兵符!
叱云珩直勾勾的看著無象,實在無法理解為何要攜兵符覲見。
地不容驚道:“什么?兵符?”
一旁的阿頔倒顯得從容不迫,仿佛這是情理之中的事。
想起那日君上與他的談話內(nèi)容,君上這是采取先發(fā)制人。
“正是,還請叱云族長攜兵符與我速速前去覲見?!?p> “兵符乃我叱云族歷代號令將士鎮(zhèn)守邊界征戰(zhàn)疆場的軍令,君上為何要命臣攜兵符覲見?”叱云珩狐疑道。
無象斜了一眼叱云珩,忍不住腹誹:“就知你不會輕易交出犼符?!?p> 看來不說個正當(dāng)?shù)睦碛桑吃歧穸〞?jù)理力爭不愿交出兵符的。
“叱云族長有所不知,安之國無力抵御強(qiáng)敵入侵,特尋求我獵桑國作支援,君上命末將前來傳您攜兵符速去覲見?!?p> 安之國外敵入侵?
轉(zhuǎn)起玉扳指的叱云珩若有所思的問道:“無象將軍可知是何人帶兵攻打安之國?”
遐想的叱云珩倒希望是烏羌國攻打安之國,其中利弊顯而易見。
“目前不知是哪國帶兵攻打安之國,只知安之國正急需我國領(lǐng)兵支援,安之國與我獵桑國歷代交好親如一脈,君上很是重視?!?p> 一旁的阿頔見叱云珩對交出兵符一事仍不為所動,遂朝叱云珩近了幾步:“族長,安之國與我獵桑國歷代如兄,如今安之國有難,我獵桑國絕不會坐視不理,您是身居要職有勇有謀的一族之長,君上自是要傳你前去商榷援助安之國一事,這也是我族歷代肩負(fù)的重任?!?p> 無象朝看了看阿頔,心下十分贊同阿頔此番加油添醋的言論。
地不容一聽,很有道理,接話道:“是啊族長,您是我獵桑國驍勇善戰(zhàn)的一族之長,如今安之國需要支援,君上定是要傳你去商議的?!?p> 叱云珩依然轉(zhuǎn)著左拇指的玉扳指徘徊思慮,聽阿頔與地不容如此一說,暒歌傳我攜兵符覲見倒也說的通,畢竟我叱云族在獵桑國本就是舉足輕重的一族。
“叱云族長,現(xiàn)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快快攜上兵符與我速速去彤華宮才是,安之國特使還在等著您前去商議?!睙o象催促道。
“安之國特使也在?”
“是,若非如此,君上又怎會命末將來傳族長攜兵符前去?”
叱云珩心中的疑慮頓時打消不少,連安之國特使都來了,可見援助一事不假。
若攻打安之國的正是烏羌國,叱云珩還想著能從中變節(jié),帶著叱靈軍與烏羌國聯(lián)手踏平安之國,而后一并進(jìn)攻獵桑國。
叱云珩笑了笑:“是本族長太過謹(jǐn)慎,我軍作支援也會有傷亡,謹(jǐn)慎些也不是壞事。”說罷,轉(zhuǎn)身去了一處偏廳。
無象在心里冷哼了一聲,這有犼符在手就是不一樣,君上黃令都可拖延如此之久,要傳你還真是不易哪!
沒一會兒,叱云珩就手捧一個精雕的紅木盒來到大堂將紅木盒放于案臺上。
紅木盒里的莫非就是犼符?
無象很好奇這兵符到底長什么樣。
當(dāng)然了,更為重要的是叱云珩詭詐得很,恐他使詐拿的不是真正的兵符。
“叱云族長,無象很是好奇您族歷代執(zhí)掌的兵符究竟長什么模樣?!?p> 叱云珩雙手扶著紅木盒猶豫了一番,還是打開了紅木蓋。
映入眼前的是一尊紅玉雕刻的奇形之物,頭似馬闊嘴如盆,犄角似鹿兩耳尖長還帶翅膀,尾似團(tuán)云,鳥的爪…
這不正是暒歌予無象描述的那尊霸氣威風(fēng)的犼符么?
無象暗喜,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確認(rèn)無誤才行。
“原來這就是兵符?也沒什么特別之處嘛!”無象故作調(diào)侃的口吻說道。
地不容見無象如此輕佻的語氣,有一種被輕視不被尊重的憤憤感。
擠到叱云珩身旁伸手拿出紅木盒里的犼符在無象眼前晃了晃,有幾分怨道:“無象將軍,您好好瞧瞧,這可是我族歷代執(zhí)掌的集權(quán)與令的兵符!它可是能號令我族驍勇善戰(zhàn),神勇無比的叱靈軍的兵符!怎的到了您的嘴里就成了這般俗物呢!”
地不容對無象的無禮間接是未將暒歌放在眼里,上一次吃了囂張的虧險些壞了叱云珩的大事,叱云珩可是沒忘的,遂抬袖示意地不容閉嘴。
“是么?那我可得好好瞧上一番?!闭f話間,無象從地不容手中拿過兵符翻來覆去的看了個仔細(xì),底座確有一個犼字與暒歌描述的一模一樣。
沒錯了,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