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樓亦舒中毒
出乎樓聞箏意料的是,樓亦舒并沒有來找她麻煩,直到她關(guān)燈睡下,家里都安安靜靜的。
樓亦舒學聰明了?
不應(yīng)該啊,他在餐桌上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的表情還歷歷在目,她很肯定,如果今晚不是黎真在桌底踹了他一腳,樓亦舒面前那碗熱湯就該潑在她身上了。
一個連脾氣都壓不住的人,怎么可能壓得住嫉妒心。
思來想去,樓聞箏覺得樓亦舒可能是在憋大招,她最近得小心一點才行。
睡到半夜,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樓聞箏被驚醒,她側(cè)著耳朵細聽了一會兒,好像是從隔壁樓亦舒房間發(fā)出來的,除了嘈雜的動靜,還隱隱有呻/吟聲。
她危機意識向來強烈,比如這會兒,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她立刻起身,打開門出去看究竟。
隔壁房門大開,樓宗遠,黎真和保姆都在,樓亦舒正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又哭又鬧臉色發(fā)白,黎真急得冷汗都出來了,樓宗遠則不斷看手機:“救護車怎么還沒來!”
“父親?!睒锹劰~出聲:“哥哥怎么了?”
樓宗遠回頭,皺眉說:“可能是食物中毒,我準備送他去醫(yī)院?!?p> 樓聞箏走進房間:“我能幫上什么忙嗎?”
“不用,這里有我和你阿姨就行了,你今天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樓聞箏點點頭,正準備走,樓亦舒卻突然“嘔”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黎真嚇得哭出聲:“亦舒,亦舒……怎么會這樣!亦舒你忍忍,救護車馬上就到。”
樓宗遠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心慌氣躁,他怒氣沖沖的問黎真:“你到底給他吃了什么!好端端的為什么會食物中毒!”
黎真平時就忌憚樓宗遠,這會兒被他吼得都不敢哭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大家都正常吃晚飯,我沒額外給他吃別的?!?p> 樓宗遠忍著脾氣問樓亦舒:“你是不是在外面吃了不干凈的東西?”
樓亦舒滿臉都是冷汗,艱難的搖頭:“沒有……晚飯后只喝了一杯水?!?p> 樓宗遠環(huán)視房間,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是不是這個?”
“對……”
樓宗遠還想再問點什么,外面響起救護車的聲音,他立刻把水杯塞到樓聞箏手里,轉(zhuǎn)身在黎真的幫助下把樓亦舒背起來,囑咐道:“帶上水杯,跟我去醫(yī)院?!?p> 樓亦舒被緊急送到醫(yī)院,進急救室時他已經(jīng)陷入半休克狀態(tài),醫(yī)生診斷為中毒,立刻對他進行洗胃。
黎真靠在急救室外的墻上,一直在抹眼淚。
樓宗遠則把那個杯子交給護士檢測中毒源頭。
四十分鐘后,醫(yī)生走出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結(jié)果出來了,中的是萬里藤果實的毒。”
樓宗遠問:“萬里藤是什么?”
“一種觀賞性喬木,開的花很漂亮,但果實有毒,一般栽種的地方會立警示牌,告訴路人這種東西不能吃,還好送來得及時,要是再晚半個小時,醫(yī)院就沒辦法了。”
樓宗遠被嚇出一身冷汗。
“有個奇怪的地方?!贬t(yī)生說:“我們給病人洗胃,他的嘔吐物里并沒有萬里藤的果實,應(yīng)該不是誤食了果子?!?p> 樓宗遠神色一凜:“醫(yī)生,您把話說清楚。”
“我們從你送來的杯子里檢測出萬里藤果子的毒源,如果沒猜錯,應(yīng)該是有人把萬里藤的汁液投在水里,病人喝了導(dǎo)致中毒?!贬t(yī)生意有所指:“如果不是病人好奇心強喝著玩兒,那這很有可能是一起投毒事件,要不要報警調(diào)查,你們看著辦吧。”
樓宗遠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回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樓聞箏。
這一刻樓聞箏終于知道心里那股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的不安來自哪里了。
“……父親,你懷疑我給哥哥下毒?”
樓宗遠盯著她看了幾秒鐘,沒回答她的話,而是掏出手機給保姆打電話:“把小少爺?shù)姆块g給我搜一遍!”
保姆來得很快,一起帶來的還有聲稱從她書包暗格里搜出來的萬里藤果子,樓宗遠把果子摔在她身上,眼神冰冷:“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樓聞箏手心沁出了汗,她抬頭,本想和樓宗遠對視,卻不經(jīng)意間對上了站在樓宗遠背后的黎真的眼神,黎真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卻沖她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惡意滿滿,計謀得逞的笑容。
“……”
她突然想起一些細節(jié),比如今晚剛回到樓家時,黎真主動上前來接她的書包,果子應(yīng)該就是那時候被塞進書包的。
這個女人,為了栽贓她連親生兒子的命都賭上了。
也就是因為黎真足夠心狠,所以她賭贏了。
現(xiàn)在無論她說什么,怎么辯解,樓宗遠都不會相信她,畢竟在這之前,她也不敢相信一個女人會為了栽贓嫁禍,對兒子下這樣的狠手。
意識到這一點,樓聞箏那些辯解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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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之正在寢室睡覺,外面響起鑰匙開門的動靜,他覺淺,立刻被驚醒了。
很快有人推門進來,雖然沒開燈,但腳步絲毫不慌,還直接去了陽臺,晏淮之斷定來人不是小偷。
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四點鐘,樓聞箏不是回家了嗎,怎么這個時間回寢室?
晏淮之掀開被子下床,先開了燈,再拉開陽臺落地窗,果然看到樓聞箏坐在陽臺上抽煙,她半邊臉隱沒在黑暗里,大概是被房間里透出來的光線刺了眼睛,還下意識偏了偏腦袋,即使是這樣,晏淮之還是敏銳的注意到她嘴角的淤痕。
“怎么回事?”他快步走過去,樓聞箏還想躲,他伸手鉗住她的下巴,近乎蠻橫的把她整張臉轉(zhuǎn)過來,等看清她的臉,他微微一怔。
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樓聞箏半邊臉腫得老高,嘴角眼角都破了,她皮膚白,深紅混著青紫的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看夠了?”樓聞箏扔掉煙頭,冷冷的說。
“……”
晏淮之松了手,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人像只刺猬,豎起尖銳的刺防備著靠近她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