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才那一幕,卻是那般真實(shí)。
說不怕,那是假的。
“什么紅衣女子?”顏青予拿小棍子戳了戳他,“你怕是睡迷糊了吧?”
火光映襯的他的臉,清瘦的面泛著些許蒼白之色。
張登中愣愣咬了口干糧,心不在焉,“可……可能吧?!?p> “我看你氣色不大好,不如我給你把把脈?”
顏青予將剛打來的清水倒入瓦罐,撒出的水珠順著邊沿流到了罐底,一放進(jìn)火堆就發(fā)出嗞嗞的聲響。
張登中回過神,“我不要!”他輕哼了一聲,將頭偏向一邊,嘟囔道,“我是人,又不是王阿婆家的狗子!”
自上次嘴腫之事后,他一直覺著顏青予那點(diǎn)兒皮毛“醫(yī)術(shù)”,根本算不上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大夫,頂多算個(gè)“獸醫(yī)”!
那次還和六兒他們一塊兒嘲笑他,他可是一直記著呢!
哼!
“哦?!鳖伹嘤栌朴茟?yīng)了聲,垂眸間,眼底的目光滿是意味深長,“那行吧!”
“咕嚕咕?!?,罐中清水沸騰,氤氳的熱氣朦朧了視線。
又往火堆里添了干柴,火勢(shì)很快漫了上來,青煙被夜風(fēng)吹的往一邊倒。
張登中被熏的淚眼朦朧,連連咳嗽,他忙不迭的往旁邊挪動(dòng)。
“你謀殺???”他沒好氣的喊出聲,捂著脹痛的雙眼,齜牙咧嘴。
“抱歉。”后者卻是一臉無辜,默默遞過去一塊浸了水的帕子。
“咳咳咳?!?p> 冰冰涼涼的濕意緩解了兩眼的刺痛,張登中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要同你絕交一刻鐘!”
“為何?”
“不許跟我說話!”
“……”
趁著此時(shí),顏青予抬手一揮,一縷銀光飛掠而出。
不遠(yuǎn)處的粗壯樹杈上,一紅衣女子被緊緊束縛。
她殷紅的唇瓣微張,卻吐不出半個(gè)字,美目中微微泛起的驚恐之色,如何都掩飾不住。
顏青予在這時(shí)起身。
“你要去哪?”張登中立馬便有所覺,慌忙放下手帕,擰眉盯著身側(cè)那人。
她眨眨眼,“你不是要與我絕交一刻鐘嗎?”
“我……我又沒讓你走!”張登中心下郁忿極了,他覺著這人就是故意跟他作對(duì)!
“哦?!庇致犇侨溯p描淡寫的應(yīng)了聲,慢吞吞的依言坐下。
他氣的翻了翻白眼,裹著披風(fēng)就往旁邊的干草堆里一躺。
顏青予淡淡瞥了他一眼,轉(zhuǎn)而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木柴,瓦罐被她撥到一邊,一股清淡的花香溢出。
不多時(shí),身側(cè)就傳來某人的酣睡聲。
她隨手設(shè)下一道結(jié)界將張登中罩住,起身便往林子深處走去。
“讓姑娘久等了?!彼ひ魷貪?,輕淺好聽,讓人難以分辨性別。
聞言,紅衣女子重重哼了一聲,滿眼戒備的盯著樹下之人,嬌喝道,“登徒子!”
她這才發(fā)覺自己又能開口說話了。
“哦?”顏青予興味挑眉,“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喚在下呢?!?p> 女子身上的法術(shù)被封,無法抵御寒風(fēng),她冷的瑟瑟發(fā)抖,四肢卻又動(dòng)彈不得。
可即便如此,她也緊咬牙關(guān),毫無求饒之意。
“敢問姑娘芳名?”顏青予似乎并未察覺,她淺淺勾唇,儒雅有禮,像極了凡間某個(gè)世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