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說著邊往右側那人瞧了一眼,后者被看的一臉莫名,她一個眼神遞過去,“落子!”
張登中依言落下一子,轉而回了她一個大白眼。
“子殊哥哥你確定要下那里嗎?”一直沉默的小風罄忽然道。
他一眨不眨的盯著對面某個氣定神閑的青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就好像再說,‘我在給你反悔的機會哦’。
什么意思?看不起他?
張登中瞧著就不高興了,他哼了一聲,斬釘截鐵的話語說的頗有骨氣,“落子無悔才是君子行徑!”
行吧!
小風罄無奈搖頭,他悠悠放下黑子,白子全體“陣亡”。
張登中:“……”
他就這樣輸了?!
輸給一個不到八歲的孩子?!
他無法接受,也不敢相信。
“唉!”小風罄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像極了一位沉穩(wěn)持重老者?!白邮飧绺纾医o過你機會哦,所謂一山更比一山高,讀書人最不該怙才驕物,目下無塵……”
這是師父昨夜才教他的兩個成語,他覺著用在此處正合適。
“別說了,我腦闊疼!”張登中抱頭,心里那叫一個氣啊!
見此,顏青予無聲勾了勾唇,她點了點小風罄的鼻尖,嗔怪道:“不可無禮,你子殊哥哥十年寒窗,棋藝并非他所擅長,你若喜歡便同你……爹爹下?!?p> 后面幾個字,她頗有些說不出口。
聞言,白繹之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罄兒,你過來……”
他將小人兒拉到跟前,與他視線相對,很認真的說道:“張公子是我們的朋友,也就是罄兒的長輩,身為晚輩斷不可對長輩如此無禮,知道嗎?”
小風罄低下頭,撅了撅嘴,小聲應道:“罄兒知錯。”
“那你應該怎么做?”
他咬了咬唇,轉身走到張登中跟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彎腰拱手,行了一禮,“張叔叔,罄兒知錯,方才不該如此無禮?!?p> 仗著大家的寵愛,忘了長幼,任由自己放肆,此為一錯。
自詡聰慧,口不擇言此為二錯。
三錯……
小風罄撓了撓腦門,實在想不出第三錯是什么。
他滿臉無措的又行了一禮。
今日輸給一個孩子,張登中心下羞愧不已,他抱著頭根本無顏面對身旁這幾個人。
聽著他們的對話,和擺在眼前的“臺階”,已然給足了面子,他沒有理由拒絕,自然也就順著臺階下。
“依阿予方才所言,那女子的確有些本事,不知是何來歷?”白繹之故作不解,有意岔開話題。
顏青予將黑白棋子一一收好,應道:“傳言是如此,據(jù)說斳州有一座極為有名的道觀,觀里有一位得道高人,號稱‘無虛真人’,他名下唯一的親傳弟子,便是周邊百姓口中敬奉的‘女神仙’?!?p> 小風罄一聽就知是何人,他眨眨眼道:“那不就是……”余下的話還未說出口,就對上了他師叔那滿含深意的目光。
他噤了噤聲,小聲嘀咕了句,“……是個女神仙呢!”
“什么女神仙真人道長的,只怕都是些江湖騙子吧!”張登中不以為意,話語里的諷刺之意毫無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