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接銀子,帶著笑說到,“我看你們也不像是賊,只是我們這里地方小,若幾位不嫌棄就待一宿。幾位吃了晚飯了嗎?要是不介意我家還有些簡陋的吃食?!?p> 顧云裳順著男人的目光往桌子上看,還真的有幾碟子菜,就是他們進門時看見的那幾碟,不一樣的是,她現在看見的是新鮮的,還冒著熱氣。
顧云裳摸不清情況哪敢亂吃什么東西,而且他們身上也都帶著干糧,就推拒了。
這夫妻兩倒是格外熱情,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顧云裳他們都險些招架不住。
好不容易將人勸退了,屋子里就留下他們幾個人。
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師瓊有些煩躁地抓亂自己的頭發(fā)。
這個情況明顯不在他意料之中。
真的,他感覺自此來了潯陽之后,這一件件事情都超出了他的預想。
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師訌當年究竟給他留下了多少難纏的人物,他自己造出來的怪就算了,他的簇擁搞得究竟是什么玩意兒。
師瓊他真的怕自己會翻車。
“要出去看看嗎?現在?!边B師瓊都不明白的事,顧云裳和玉翩翩也沒辦法理解。
保不齊出去看看會有什么線索。
看看別的地方是不是也和這間屋子一樣,都有了“生機”。
三個人輕手輕腳地出了門,沒想驚動內間的主人家,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回來。
出了門,他們發(fā)現左右的屋子里都基本亮著燈,有些還傳來屋中的私語聲,而下午來時每戶都掛上的白幡卻都不見了。
轉過一個路口,大街上每幾步都有燈籠亮著在風中搖擺,晃晃悠悠的,內里火燭也一閃一閃的。
還有為了生計仍然在外擺攤的小販和一些來去匆匆的路人。
眼前所見,實在是太真實不過的百姓尋常生活。
再往前些,出現了一間燈火通明的酒樓,熱火朝天的吆喝聲,吃酒客人的笑語聲直直地透出來。
顧云裳剛走進門,就有小二迎出來,帶著奉承的笑,眼睛轉瞬就看了一遍他們三人,“三位客人里面請,幾位客人瞧著眼生,是新來咱們這的嗎?不說別的,咱們樓里的吃食那是城里的一絕,幾位嘗嘗?”
顧云裳本來就是來打探消息的,于是便笑著應了。
“是,我們三人是打南邊來的,今日是頭一次來三青城?!鳖櫾粕严胫鴦倓傔M門時瞥一眼見到的名字,“我們聽說聽風樓的菜色可是這三青城的一等了,特地來嘗嘗?!?p> “那感情好,要是幾位需要,小的還能給您推薦推薦。幾位是坐大堂還是包間?”
“大堂就好?!贝筇萌硕嗫陔s,好偷聽。
“行嘞,幾位隨小的來?!毙《?,笑呵呵地在前頭引路。
顧云裳幾人坐定,聽著小二的推薦點了菜,又拋了幾錢碎銀,然后對小二道,“我們兄妹三人頭一次來三青城,好多事情都不大知道,小哥挑著些有趣的與我們講講?!?p> 小二笑著收了賞錢,拱拱手笑道,“咱們這地方不太大,最近新鮮的事也沒兩件,不過有一間頂重要的不知道兩位聽說沒?!?p> “前一陣子,潯陽主城的那位城主給我們三青城又指了一位城主過來,我們都在尋思著,這前城主也沒犯什么事,再說了這擼職的文書也沒有,怎么就又派了位城主來,叫人怪難捉摸的?!?p> 顧云裳心里一跳,不動聲色,露出了一副好奇的表情繼續(xù)問,“哎呀,這事我們可沒聽說,小哥再說說,這后來怎么辦的呀?!?p> 小二嘆了一口氣,“這貴人們的事我們哪里知道那么詳細的,只是那位新城主也住進了城主府里,昭告百姓的告示也還沒出來。”
“小哥可知那位新來的城主姓甚名誰?從哪處來的?!?p> “這我倒知道,聽聞那位新來的城主姓陸,叫陸筱,泉州人氏?!?p> 沒聽說過,估計派來三青城之前也不是蕭父或者蕭亦染身邊得力的人。
“那原先的那位城主呢?說來慚愧,我等到了人家的地界,卻連地方的主人也不認識?!?p> 說起這位城主,小二的情緒明顯地高昂了一些,“哦,我們城主呀,他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出自城里的清貴人家,名諱喚高潞”
暫時沒什么好問的了,顧云裳又給了賞錢叫人家可以退場了。
“多謝小哥,我們不打擾你了,你去忙吧?!?p> 小二手上的毛巾往肩上一搭,“好嘞,客人若還有需要盡管叫小的,小的就在這大堂里待客,跑不遠。”
待小二走了,顧云裳抬眼看向師瓊,問道,“那位新來的城主,你認得嗎?”
剛剛聽見名字師瓊臉色就不對,她早就想問了,這回打發(fā)走了小二才敢開口。
“那位陸筱,如若不出錯,他就是八年前我見過的那位,三青城滅城再遷入百姓后的新城主?!?p> “不應該呀,我那時勸他遷出百姓后早早離去,他也應了我的,怎地還會在三青城這樣詭異的時候聽見他的名字?!?p> 顧云裳等著師瓊說完,插上了一句,“還有更奇怪的呢,那位高潞高城主,是隨三青城中百姓一同身隕的?!?p> 師瓊有些頭皮發(fā)麻,突然就感覺有涼風往袖口脖子里鉆,起了一身的起皮疙瘩。
“鬧鬼啦?”
顧云裳對他一笑,“保不齊你現在見到的都是鬼?!?p> 這樣也就能解釋這突然“復活”的三青城。
“這不可能,人死后魂魄是不能在凡間停留的,除了像師訌那種拘人魂魄做種子,其他沒有手段就只會即刻轉生的?!?p> “那會不會有可能被人故意留下了?”
“那代價也太大了,這是一座城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再說了,如果是魂魄,養(yǎng)著這些魂魄做什么呢?還一養(yǎng)就是八年?!?p> “我不知道,別問我,我就是提出一個可能,別那么激動?!?p> 顧云裳抬手往下順了順,希望師瓊鎮(zhèn)定一點,她是看出來了,這個國師還怕鬼。
自己都說沒有鬼,自己還怕得那么厲害,她估摸著小說話本沒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