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確實是根據這句詩為我取的名字?!?,和笙輕聲說道。
“那令尊一定是個才華橫溢的文人。”,看著和笙的明眸善睞,劉煜溫柔的說道。
和笙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苦笑一聲便不再說話。而此時,楚經緯在劉煜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謝天謝地,公爺沒事?!?,楚經緯看見劉煜似乎毫發(fā)無傷便有些激動。
“你怎么樣?”,劉煜走到楚經緯身旁,同柳絮一起扶著楚經緯。
“沒事兒,我這條賤命閻王爺不敢收?!?,楚經緯有些豪邁的說道。
“好?!?,劉煜點了點頭,“都受了傷,看來也騎不了馬了。等想辦法找輛車過來。”
正當幾人為如何返回白麓城而思考的時候,貽清帶著護衛(wèi)已經趕到了這里。
看著貽清從馬車上跳下來,急匆匆的趕回來,柳絮和楚經緯都很是高興,柳絮甚至還高興的同貽清揮了揮手。
只有劉煜和貽清的表情都不是太好看,貽清是面沉似水,而劉煜則是低著頭不敢看他。
“殿下好雅致啊,釣了幾條?。繂?,怎么還傷著了?釣的老虎么?”,貽清走到劉煜近前便滔滔不絕的說道,話語中夾槍帶棒,就沒有一句中聽的話,他數次提醒劉煜要注意安全,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但萬萬沒想到劉煜還是置若罔聞,從眼前的場景來看,已經遭遇了一波刺殺。至于那紅衣女子或許就是搭救之人吧?
劉煜聽了依舊是低著頭,那鞋子撥弄著地上的枯草,任貽清怎么說就是不吭聲。楚經緯和柳絮見此情形自然也是不敢說話,任由著貽清的數落。
和笙看著原本還有些囂張的三人如今一個個焉頭耷腦的,不禁有些忍俊不驚,用袖子遮著那櫻桃小口,噗嗤一聲笑了。
這是沒想到的是,這一笑卻將貽清的注意力轉到她的身上,“這位姑娘可是救了他們?”
“是?!?,和笙見貽清問話便趕忙向貽清施禮,“小女子路過這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江湖人的責任。”
“你就不該救他們。”,貽清冷冷的說道,“你怎么能耽誤三位少年英雄成名的機會呢!”
和笙也沒想到貽清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感謝也就罷了…怎么還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先生,本公知錯了,不過這位姑娘…”,一直低頭不搭茬的劉煜終于還是忍不住了,貽清先生怎么能這么跟和笙姑娘說話呢?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貽清打斷了,“哎呦喂,殿下怎么能錯呢?殿下多英明神武啊,今日事必然成一佳話啊,少年英雄不畏刺殺啊,良辰美景、佳人相伴?!?p> 貽清冷哼了一聲便轉身而去。
嗯?正想還想反駁的劉煜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貽清的表現有些奇怪。雖然不是特別清楚貽清的來歷,但是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來看,貽清是個很沉穩(wěn)的人,雖然經常會說一些頗為孟浪的話,但是絕對不至于是這樣的表現,他確實會因為自己不顧安危而生氣,但不至于因此而喋喋不休啊?他是個多么惜字如金的人啊…難道?劉煜偷眼觀瞧身旁的和笙。
“回府吧?!保瑒㈧纤家r片刻后說道,今天的事情確實存在了不少的古怪,但是耗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姑娘,多謝今日的救命之恩,還請同本公一道返回州府,一來醫(yī)治傷口,二來也讓本公表示謝意。”
“不必了?!保腕蠐u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貽清的話,連語氣都變得冰冷了些,“既然殿下現在已經安全無虞,我便沒有必要留在這里了?!保f著就要轉身離去,但是邁出步子之后,傷口的疼痛便令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再次跌倒。
劉煜趕忙扶住她的肩膀去,此時就沒有必要在意那些禮法了,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情況并不適用于此。“姑娘不必在意貽清先生的話,他只是比較擔憂本公的安危,本公代貽清先生向姑娘賠罪。”
“殿下不必如此。”,和笙準備推開劉煜,卻沒想到根本就沒推開,“你!”,和笙對于劉煜的舉動有些反感,怒目而視。
“姑娘請上馬車吧?!?,劉煜就這樣慢慢扶著和笙上了馬車。
等到劉煜也登上馬車后,一行人便緩緩的朝著白麓城行去。只是途中還是出了點意外。
見劉煜也登上了馬車之后,和笙直接將頭轉到了另一邊,似乎根本不想搭理劉煜。劉煜雖然一直想了解一下她,但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于是馬車里也是一陣沉默。
等到劉煜想好措辭準備同和笙搭話的時候,才發(fā)現和笙正微微顫抖著,劉煜趕忙查看才發(fā)現和笙臉色蒼白布滿了冷汗。見劉煜在身旁,和笙就緊緊的抓著劉煜的胳膊,微不可聞的說了聲,“冷”。
劍上有毒,劉煜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劍上有毒。劉煜本想去請貽清,但是和笙卻緊緊的拉著自己胳膊不放,于是劉煜便放開嗓子大喊道,“貽清先生!貽清先生!”,看著和笙不斷顫抖的身體,劉煜很不是滋味,所以索性就把和笙抱在了懷里,希望這樣能夠讓她感覺好一些。
馬車在劉煜喊叫之后便停了下來,片刻之后貽清便挑簾進了車廂之中??粗鴦㈧蠈⒑腕媳г趹阎?,本來貽清還想調笑兩句,只是看著劉煜一臉的嚴肅以及和笙依舊不斷顫抖的身體,貽清便打住那心思,“中毒了?”。
“不知道,看樣子是像,所以請先生過來查探,無論如何她畢竟救了本公。”
貽清點了點頭,為和笙號了脈然后又將手背放在和笙額頭查探了體溫才向劉煜說道,“確實是中毒,看樣子像是五行散,一種顯性慢卻毒性極強的毒藥?!?p> “先生可有辦法?”,劉煜聽了一皺眉頭,急切的問道,無論她是誰,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現在能否確認的事實是她救了自己,那么就不能看著她命喪于此。
“有是有,到了府上敷些藥便可以了,只是…”,貽清有些遲疑。
“先生,人命關天,快些說吧!別賣關子了?!?,劉煜有些急了,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說話還吞吞吐吐的?
“治是好治,但是需要把傷口的毒血清理出來,不然就算用藥及時也沒有太大用處,不死也得殘廢?!?,貽清輕輕扒開和笙褲子小腿上的破洞,可以看到傷口已經變得烏黑。
“那就開始清理啊?!?,劉煜瞪著眼說道。
“你看看這車里有什么?怎么清理?拿刀放血么?沒等到公府血就得留干了?!?p> “那怎么辦?”
貽清猶豫了一下才一咬牙,輕聲說道,“吸出來?!?p> 劉煜聽了就是一愣,指著自己的嘴巴問道,“吸?”
“嗯。”,貽清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男女授受不親,這是這個時代最基本的禮法,用嘴去吸…
“她腰上還有傷啊…”,劉煜紅著臉說道,聲音小極了,“沒別的辦法了?”
“嗯。”,貽清點了點頭。
看著已經昏過去了和笙,劉煜也明白了,現在是時不我待的時刻了。貽清已經催促了馬車加速前行。而劉煜則深吸一口氣,指著貽清說道,“為了救人,本公可沒有輕薄這位姑娘的意思?!?p> “我給殿下作證?!?,貽清做了個起誓的手勢道。
“次啦”,劉煜在那破洞上又撕了一下將整個傷口都露了出來。幸虧不是大腿啊,劉煜心中暗想。看著已經烏黑的傷口,劉煜深吸一口氣之后便對著傷口下了嘴,嗯…這種感覺很奇妙,劉煜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到了貽清遞過來的水盆,這本來是用來裝魚的,今天一共就釣了一尾鱸魚,就在剛才也被貽清連水帶魚都從窗戶倒了出去。吸了十幾口之后,血液也逐漸從烏黑變的紅潤起來,看來腿上的傷已經被清理好了。
再不好,劉煜都快不好了,因為害怕拖久了導致和笙喪命,劉煜吸的很快,吸的都有些頭昏眼花,更是因為血中的毒性導致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另外一處傷口在腰腹處,這個位置要尷尬一些,劉煜有些猶豫的看向貽清,卻發(fā)現貽清已經背過身去,嘿…
姑娘,本公并不是那種無禮之徒,事急從權,本公是在救你的性命,你若是醒來后覺得失了名節(jié)的話,本公便娶了你!劉煜心一橫,便閉著眼睛湊了上去,只是嘴巴剛貼上傷口的時候,原本已經昏迷過去的和笙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醒了…
“你?!?,看著劉煜的頭正埋在自己的腰腹,和笙便是極為驚異,若不是實在生不出力氣,定然要一劍刺死這個登徒子!管他是什么鄞州公還是鄞州母的,就算他是國君也不能如此輕薄自己。
享受么?享受個屁,自己是在救人!雖然這方式有些不太好,但是心里確實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和笙的聲音不大,但劉煜確實聽見了,那一瞬間便迅速的抬起了頭,“姑娘,別誤會,本…我…,是為了救人?!?p> “你…”,和笙一翻白眼又昏了過去,也不知道這一次是因為那所謂的五行散還是被氣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