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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群英傳之南朝一帝

第十二章 劉裕陳利害 刁彝談天下

六朝群英傳之南朝一帝 冬涉川客 3211 2019-12-24 10:43:21

  “母親,姨父,孩兒并非不知郡府大人的意思,只是孩兒若順著郡府大人的話說下去則有‘二害’,若堅(jiān)持自己所說的則有‘二利’”劉裕緩緩說道。

  “哪‘二害’?哪‘二利’?”劉翊根本不信,質(zhì)問道。

  “裕兒若順著郡府的話說,雖可暫免于難,然而終究還是欠那刁家三萬錢,有王公子在,郡府或許會找借口放裕兒回家,然而,王公子走后呢?需知,這丹徒縣乃至?xí)x陵郡刁家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王公子走后,刁家必會與郡府暗通曲款,糾纏于我家,此為一害?!?p>  “現(xiàn)在想想,裕兒說的卻有道理?!眲Ⅰ疵嫔饾u緩和起來。

  “再者,我若順著郡府的話說,他人會怎么看我?必會以為我與那郡府暗行茍且之事,而且,那刁逵也必會大肆宣揚(yáng),到時候,鄉(xiāng)里、郡里人必會認(rèn)為我劉裕品行不端,這樣,我又與這刁家公子有何區(qū)別?此為二害?!?p>  劉翊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固執(zhí)己見就是為了讓世人知道:我劉裕雖然貧窮,雖然賣草鞋,雖然賣柴火,雖然耍樗蒲,可我劉裕卻不下賤!我劉裕恥與狼心狗肺之徒為伴,羞與品行不正之人為伍!此為一利。這刁家二公子的名聲,母親,姨父,你們應(yīng)該早有耳聞吧?!?p>  “嗯,這刁家二位公子確實(shí)不重名節(jié),自來到這丹徒,便橫行鄉(xiāng)里,欺行霸市,劫掠良家婦女,充為女婢,不少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啊?!眲Ⅰ纯粗鴦⒃?,心中愕然。

  “正如姨父所說,我如此做,也能結(jié)交更多的君子,也能滅一滅刁家的氣焰,此為二利。”劉裕說道。

  “裕兒,你又沒有想過,如果今日沒有王公子,你真的要賣身為奴??!”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蕭文壽,忽然問道。

  “母親大人,孩兒也想到了,如果這樣,孩兒唯有一死,以全氣節(jié),以全我劉家名聲!”劉裕堅(jiān)定地說道。

  “裕兒,莫要再說!”蕭文壽一把抱住劉裕,淚流滿面。

  “母親,都是孩兒的錯!”劉裕再也忍不住,在蕭文壽懷中大哭道。

  “弟妹,你養(yǎng)了個好兒子。”劉翊此時才知道劉裕的心思,再想到劉裕小小年紀(jì)便勤儉持家,賣柴販履,終日操勞——他才十一歲??!承受如此壓力,不禁也潸然淚下……

  與此同時,刁家府中。

  “大哥,今日你為何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需知,那郡府老不死的收了我家多少銀錢?我刁家還能怕他?”刁暢趴在床上,哭喪著臉,問道。

  “仲遠(yuǎn)啊,我常和你說‘凡事切勿沖動’你今日在郡府如此無禮,換到平時,也就罷了,可你知道那郡府身邊的少年是誰?”刁逵說道。

  “誰???這晉陵郡誰家還能壓我刁家一頭?”刁暢不明所以。

  “唉!你啊,何時才能長大?這少年便是瑯琊王家之人,丞相王導(dǎo)之孫——王謐!你可知道,那王家可是恨不得我家立馬消失啊!而且,我家的實(shí)力現(xiàn)在也比不上王家??!”刁逵看著一臉委屈的刁暢,嘆了口氣,說道。

  “哼!他王家殺我祖父之事,我們刁家永遠(yuǎn)不會忘,這王謐來救這劉寄奴,分明就是給我們家臉色啊!我不能忍!大哥,今晚我們就帶幾個家奴去找那小子,給他點(diǎn)顏色看看!我也要像父親大人那樣,再殺幾個王氏族人!”刁暢竟然也忍著疼痛,滿臉悲憤。

  “仲遠(yuǎn)啊,聽到你這句話,我很欣慰,可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如今,父親病重,雖是徐兗二州刺史,可我刁家卻很難與王家并駕齊驅(qū)。需知,那王謐的生父可是頗得已故丞相恒溫的青睞啊,恒家、王家也是私交甚好,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同進(jìn)退的?!?p>  “大哥此話何意?”刁暢問道。

  “我聽父親說,那恒溫臨終之前一直想加九錫之禮,可卻被謝安、王坦之等借故拖延,最終郁郁而死,而那王坦之雖出生平原,卻與瑯琊王家多有曖昧,此間關(guān)系,為兄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我們現(xiàn)在所能做的只是等,等到恒、王兩家生隙,自相殘殺之時,便可坐收漁翁之利,到那時報仇,豈不是易如反掌?”刁逵耐心說道。

  “你大哥說的沒錯!暢兒,你日后可要收斂收斂,還有逵兒,你也是!你知道外面人怎么說你兩兄弟嗎?唯有騁兒才能讓我稍微省省心?!卑殡S著陣陣咳嗽之聲,刁彝在下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來。

  “父親大人!”二人異口同聲道。

  刁逵更是跪在地上說道:“逵兒知錯了,父親大人想要見孩兒,托下人來喚便可,何須親自而來?”

  “逵兒啊,快快起來!你心思聰慧,方才能想到那些,已然出乎我的預(yù)料,看來這兩年你也用心了,可是逵兒啊,你行事作為卻還是不知收斂,這會留下禍根的!”刁彝慢慢坐下,喘著氣說道。

  “父親大人責(zé)怪的是,逵兒日后定不違背父親所訓(xùn)!”刁逵急忙說道。

  “暢兒啊,今天這棍棒,打的不冤!若不是你哥哥今日在堂上及時請罪,恐怕為父這刺史之位也難以保全?!钡笠途従彽卣f道,“想我已年近花甲,承蒙天子圣恩,假以符節(jié),任徐兗刺史,鎮(zhèn)守廣陵,我也不知我還有多少時日可活,如今,為父就想安然度過余生,若讓王家找出問題來,我真是羞于見列祖列宗了!”

  轉(zhuǎn)而,刁彝又面帶怒色,說道:“你們兄弟二人當(dāng)真以為,為父不知道你二人做了什么嗎?那樗蒲的投子劉??床怀鰜碜隽耸帜_,其他人呢?萬一王家找到那投子的主人,嚴(yán)刑逼問下,那人再說出什么話來,他們王家可是上達(dá)天聽的,于圣上之前,添油加醋再說上幾句,雷霆一怒之下,我們刁家怎么辦?為父可不想晚節(jié)不保。”

  “父親教訓(xùn)的極是!孩兒這就去將那人給殺了?!钡箦友壑袣C(jī)一閃。

  “不用了,人已經(jīng)死了。”刁彝揮了揮手。

  “還是父親想的周全。”刁暢把頭從床上探出來,趕忙說道,似乎忘記了屁股上的疼痛。

  “暢兒啊,你別亂動,好生養(yǎng)傷!”刁彝說道。

  “父親!多虧父親考慮周全,現(xiàn)在孩兒再想想,已然后怕,以后,孩兒定會慎重行事,不讓父親大人多慮!”刁逵行了一禮,大聲說道。

  “我也是,我日后定會好生聽大哥的話,父親,這次暢兒錯了!請父親責(zé)罰!”刁暢竟然流出了眼淚。

  “逵兒,暢兒,你們都是為父的兒子,都是我的心頭之肉啊,暢兒,你以為今日你被打,為父不心痛嗎?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為父只想在九泉之下看到我們刁家兒郎依然圣眷日寵,所以,為父才會如此的愛惜名聲,才會事無巨細(xì),都一一過問?!钡笠屯鴥蓚€兒子,緩緩說道。

  “父親!”

  “逵兒說的沒錯,現(xiàn)在只有等待!那恒、王兩家豈是我們刁家所能抗衡的?只有待日后,兩家生隙,我家方能有一戰(zhàn)之力??!”

  驀地,刁彝看了看窗外,夕陽西下,落日黃昏。

  “以后啊,這天下都是你們的天下,我們這一輩都要化作黃土,魂歸九泉,到那時,你們兩兄弟盡可放手一搏,莫要丟了我們刁家兒郎的名聲!”

  “父親!孩兒記住了!”刁逵目光堅(jiān)毅。

  “父親,我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刁暢也說道。

  “好!為父相信你們,就等著時間來證明你們現(xiàn)在所說的話是否是真心的吧。我有些累了?!?p>  “父親,我來扶你進(jìn)屋休息。”刁逵急忙說道。

  “好!好!”刁彝在刁逵的攙扶下,慢慢而起,二人緩緩向門外走去……

  姑孰城內(nèi),恒家府中。

  “原來是王賢侄來了,來人!快快看座!”恒沖見到王謐,趕忙對下人說道。

  “賢侄啊,守孝期間,不能開宴,切勿介意。”恒沖轉(zhuǎn)而對王謐說道。

  “恒公安好!謐聞丞相仙逝,每日肝腸寸斷,家父亦是每日痛哭流涕,恨不得早到恒公府中,無奈朝中事情甚多,不能脫身,今謐特奉家父之命,前來吊唁,望請恒公赦謐來遲之罪。”王謐跪在地上,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賢侄,快快起來!莫要如此悲傷!朝中如今事務(wù)繁多,我亦是知曉,況你我兩家何必如此見外?”恒沖見王謐如此回答,心中奇之,轉(zhuǎn)而扶起王謐,緩緩說道。

  “多謝恒公!來之前,謐之生父亦言丞相待他恩重如山,讓我好生祭奠?!蓖踔k這才起身。

  說完,即向恒溫靈堂走去,伏拜于地,泣聲朗誦祭文,誦畢,王謐望著恒溫的靈牌又嚎啕大哭一陣,隨即,看看了門外,清晨的陽光已被片片烏云遮住,雨點(diǎn)不知何時已經(jīng)落下,方才還在枝頭的梧桐花兒,如今卻灑了一地,驀地,王謐抽泣而言道:

  “晨晴漸收天漸昏,

  雀鳴聲悄悄無聲。

  花掛枝頭風(fēng)欲憫,

  奈何雨落與葉分?!?p>  滿座聽聞,盡皆掩泣。

  “我早就聽聞瑯琊王謐,少有奇才,聲名遠(yuǎn)播,今日見到賢侄,聽聞此詩,果然如此??!賢侄莫要過度悲傷!快快起來,快快起來。”恒沖命人將王謐攙扶起來。

  “恒公過獎了,謐何德何能獲此殊榮?!蓖踔k躬身謙道。

  “莫要自謙!莫要自謙!”

  “謐怎敢自謙?莫說這天下,才能勝謐者無數(shù),就說這恒公府內(nèi),有二人年齡比謐小,但才學(xué)卻遠(yuǎn)勝于我。”王謐緩緩說道。

  “敢問賢侄,此二人是誰?”恒沖問道。

  欲知此二人是誰,且聽某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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