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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群英傳之南朝一帝

第一章 三國已成夢 帝星落誰家

六朝群英傳之南朝一帝 冬涉川客 3230 2019-12-14 18:40:05

  夕陽的余輝漫過山頭,爬上枝椏,漸漸地將山崗染成了紅色,柳樹兒似乎睡著了,收起她靈動的舞姿,唯有那纖細(xì)的垂條隨著風(fēng)慢慢地?fù)u曳著。

  傍晚,初春的風(fēng)中總是夾雜著點(diǎn)點(diǎn)寒意、淡淡草腥,隨著山坳間的炊煙向人的臉龐拂去,崔鈞不禁打了個(gè)寒顫,趕忙捂緊自己的衣領(lǐng)。

  “州平,你若覺得冷,我們便回去吧,他注定是要走的?!彼抉R徽的白發(fā)隨風(fēng)飄動著。

  “先生,我還是不相信孔明會離開臥龍崗?!贝掴x趕緊將手叉于身前。

  天邊,頹陽殘照,血紅色的帷幕漸漸地拉開,似乎正等待著一場好戲的上演。

  臥龍崗草廬的大門還是打開了,劉備笑著與諸葛亮攜手而去。

  “唉……”崔鈞嘆了一聲,“孔明終于等到明主了。”他的臉上更多的卻是羨慕。

  “孔明雖得其主,不得其時(shí),可惜啊可惜!”

  “敢問先生此話何意?”崔鈞躬身說道。

  司馬徽但目視東方,并無言語。

  崔鈞隨著司馬徽的目光望去,只見點(diǎn)點(diǎn)星光,隱藏在晚霞之下,幽幽紫氣,蘊(yùn)氤于群山之中。

  “莫非是吳地?孫權(quán)?”崔鈞疑惑道。

  司馬徽搖了搖頭。

  “愿先生教我?!贝掴x盯著司馬徽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什么。

  天快要黑了,剛才還是隱隱約約的星光,現(xiàn)在漸漸地亮了起來,仿佛他們才是這天地的主角。

  驀地,司馬徽誦道:

  幽幽紫氣縈碧頂,黯黯微光隱彤霞。

  休道群星璀璨盡,只言落日余輝花。

  期頤大衍何人解?五年帝星落誰家?

  此系生前身后事,石頭城里甲子茶。

  崔鈞聽完,云里霧里,忙問道:“先生,這后兩句作何解?”

  “走吧,州平,回家讓小童泡兩壺?zé)岵?,我有點(diǎn)冷了?!?p>  “是!”

  天邊已經(jīng)無一片云霞。

  ……

  “太守,西川的劉備死了!”下人大聲叫道。

  “又被公明你言中了?!蓖趸畔戮票?,笑著說道,“看來,當(dāng)年水鏡先生一語成讖啊,劉漢的滅亡只是時(shí)間問題而已。”

  管輅避席,躬身說道:“太守所言極是,劉漢的滅亡僅僅只是時(shí)間問題?!?p>  “公明你精通易理,善于籌算,可否算出劉漢何時(shí)而滅???”

  “神器變遷此乃天命。人命可測,天命難為,學(xué)生斷斷不敢妄算!”管輅忙伏于地。

  “快些起來,我剛才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p>  “多謝太守?!?p>  “公明,聽說水鏡先生曾于臥龍崗詩一首,這你可有耳聞?”王基忽然眉頭一皺。

  “此詩學(xué)生亦有所耳聞。”

  “那你可知其中之意?”

  “學(xué)生愚鈍,詩中之意,卻也不知?!?p>  “水鏡先生真是楚地奇人??!”王基嘆道。

  “當(dāng)年諸葛出仕于臥龍崗,水鏡先生作此玄詩,如今劉備命絕于白帝城,公明,你是我魏地奇才,何不作詩一首呢?”

  “豈敢不尊明公鈞命?!?p>  管輅沉思數(shù)息,揮毫而作。

  杜鵑啼血傳蜀鎮(zhèn),蒼猿悲鳴撼星辰。

  涂高代漢語成讖,陰陽五行二十輪。

  而后紫微從東起,行至甲子中寰沉。

  榮華貧賤皆如夢,唯有嬰寧自古亙。

  “明公,現(xiàn)天色已晚,學(xué)生敢請告辭。”管輅躬身而道,“詩,學(xué)生已經(jīng)作好,放于案臺,煩請明公查閱。”

  “不留在府中觀舞了?”

  “不了?!?p>  “路上慢些。”

  “謝大人?!?p>  “公子,你是真不知道水鏡先生那首詩的意思嗎?”歸家途中,小童問道。

  管輅微微一笑:“快些回家吧,莫讓父親大人久等?!?p>  一片綠葉落下,夏蟲聲起。

  ……

  一百四十年對于一個(gè)人來說,可能要過完兩輩子;但對于時(shí)間的長河來說,卻如白駒過隙般,眨眼即逝。

  當(dāng)建業(yè)的楓葉染紅了建康的泥土?xí)r,秋天來了;當(dāng)長安的白雪飄在后秦的街道時(shí),冬天來了;當(dāng)吳國的桃花盛開在東晉的國都時(shí),春天來了。

  物沒有變,變的只是名字,變的只是這一代又一代的人群。

  三月的江南,枯草吐出了新芽,稀稀落落的散在將要蘇醒的大地上。鵝黃的柳枝柔柔垂下,對著大地呢喃細(xì)語,傾吐她三季的思緒。鶯兒嘰嘰喳喳地叫著,惱起了春風(fēng),卷起如煙般的絲絮,卻也只是在空中慢慢的飄動著,深怕惹怒溪口花叢中的蜂蝶。可馬兒卻不管這些,踩著春風(fēng),輕快地在原野上疾馳,飛迸的泥土向四周散去,不小心落在了某人的臉上。

  “顯宗,慢些??!慢些??!”劉翊在馬背上氣喘吁吁地喊到,好像他不是騎著馬,而是馬牽著他。

  “吁!”劉翹勒韁下馬,回頭定睛一看——只見劉翊葛袍被風(fēng)扯得七上八下,毫無規(guī)矩;國字臉上,污泥一片,隱隱有青綠之色。不禁“嗤”的一下笑道:“耀宗大哥,想你已過不惑之年,何如此狼狽???”

  劉翊指著劉翹的馬道:“還不是你這馬兒惹的禍!平日郡里有什么要緊之事也不見你如此著急,今天府衙事少,現(xiàn)在也只是將將剛過申時(shí),何故如此著急回家?”

  “前幾日,宋醫(yī)師替宗兒號脈,說她近幾日便會臨盆,我今日心神恍惚,恐生不詳之事,對宗兒也甚是擔(dān)心?!?p>  “哈哈,顯宗,莫須擔(dān)心!”劉翊用袖袍擦了擦臉,笑道,“我家那位已經(jīng)生了三個(gè)娃兒了,平安的很!”

  “宗兒以千金之軀下嫁于我,本想過個(gè)好日子,誰知宦海沉浮,這三年,她吃盡了多少苦頭,恐怕只有我才能知道,我劉翹愧對她,愧對先父啊!”

  劉翹的青袍獵獵作響,風(fēng)吹的他抬不起頭來。

  “我們兩家都是從彭城縣來到晉陵郡,當(dāng)年你家在綏輿里可是赫赫有名的望族啊,我在安上里就聽老人們說——綏輿劉氏一族乃是漢太公的后裔?!眲Ⅰ春鋈幌埋R,拍了拍劉翹的肩膀道:“顯宗,別說這京口里了,就說整個(gè)丹徒縣也沒有你這般身世顯赫之人!事情總會變好的,再說,現(xiàn)在你也是一官半職的,不必太過憂慮?!?p>  “多事之秋,莫要言漢了,大哥,現(xiàn)在可是晉朝?!?p>  “哼,他晉朝怎么來的,不也是從曹魏手中偷的我大漢的天下嗎?一想到為什么我們會從彭城苦遷到這里,我心里全是氣!”

  “大哥,你今天定是酒吃多了,怎生如此胡言亂語,醉話連篇?快些回家吧,我想宗兒了。”劉翹四周望了望,急忙大聲說道。

  “唉!你啊!”劉翊嘆了口氣。

  太陽漸漸西傾,天邊的云彩越來越紅,二人的馬兒越走越遠(yuǎn),影子越拉越長……

  當(dāng)晚霞漸漸散去,紅色的帷幕漸漸拉開時(shí),星光開始閃爍,天空如同藍(lán)寶石般澄澈。

  “耀宗大哥,你快些回去陪嫂夫人吧。”

  “哈哈,聽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diǎn)想那三個(gè)小子了!”劉翊笑道,“反正你也沒有幾步就到家了?!?p>  “嘀嗒。”

  雨水落在了劉翹的臉上。

  “還好聽你的走的快,不然沒帶雨具,今天又要遭罪了?!眲Ⅰ葱Φ?。

  “不對???這雨下的好生奇怪!”一人仰望著天空說道。

  天空湛藍(lán),月色皎潔,群星璀璨。

  “這雨是甜的!”一人大呼。

  “真的?”

  “我嘗嘗,嗯嗯!真的甜的!”

  ……

  潔園巷這個(gè)在京口里名不見經(jīng)傳的地方,因?yàn)橐粓鲇?,突然熱鬧了起來。

  “顯宗,你還別說,這月亮星星都在天上掛著呢,卻突然下起了雨,確實(shí)是有些奇怪?!眲Ⅰ刺蛄颂蜃爝叺挠甑危@道,“這雨確實(shí)是甜的,顯宗,真是奇哉怪也!”

  “此雨名喚甘霖,乃祥瑞之兆,想必這潔園巷必有好事發(fā)生?!?p>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信這些?!眲Ⅰ葱Φ?。

  “甘露自天降,紫光拔地起。

  乾坤從此立,泰否兩相依。

  天干地支首,高墻瓦殿西。

  功過可相抵?是非后人提?!?p>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劉翹定睛一看,原來是個(gè)老道——駐個(gè)拐杖,披個(gè)皂袍,一瘸一拐地朝劉翹走來。

  劉翹向來就敬這些玄門中人,正欲下馬施禮,可那老道卻好似沒看見般,從他身旁匆匆而過。

  晚風(fēng)拂過,老道的青絲隨風(fēng)而起。

  “這人確實(shí)是個(gè)眼瞎,剛我看見了,一只眼睛閉著,另外一只估計(jì)也不好使,也不知道剛才嚷嚷的是個(gè)什么?”劉翊似乎對那老道很有意見。

  “算了,走吧,回家?!?p>  雨越下越大。

  “宗兒,肚子可疼的厲害?”劉翹關(guān)切地問道。

  “怕是快要生了,小家伙這幾天越來越不安分?!壁w安宗汗如雨下。

  “你且先忍著,我去喊宋醫(yī)師?!?p>  “顯宗,路上慢些?!?p>  天空澄澈,皓月萬里,群星閃爍,那場雨已然停了。

  ……

  “顯宗啊,你說弟妹生的是男娃還是女娃?”庭外,劉翊笑容可掬。

  “要我說,還是女娃好,這三個(gè)小家伙,可把我折騰死了?!壁w安祖像是在打趣。

  “夫人,委屈你了!可懷肅那孩子應(yīng)該挺安分的啊?!眲Ⅰ摧p撫著趙安祖的后背。

  “若沒記錯(cuò),懷肅那孩子應(yīng)該三歲了吧。”

  “不錯(cuò),不錯(cuò),祖兒生他的時(shí)候,你才成家沒多久,哈哈?!眲Ⅰ吹男腋2谎远怼?p>  驀地,一道白光從庭中沖天而起,照耀四周如同白晝一般,隨后,是一陣清脆的嬰兒啼哭之聲。

  “生了,生了!”安祖和劉翊異口同聲。

  劉翹緊繃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相對于一個(gè)新生命的誕生,剛才的景象都被拋諸腦后。

  劉翹沖進(jìn)院內(nèi),打開房門。

  宋醫(yī)師的臉上卻無任何笑容。

  “只保住了孩子?!?p>  “宗兒!”

  悲戚的慘叫掩蓋住了嬰兒的啼哭。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冬涉川客

首先,多謝各位投資的書友,以及投推薦票的書友!   第一章,很多熟悉歷史的書友可能會問:“為什么劉懷肅比劉裕大?”我的回答是:“歷史記載也是自相矛盾,既然劉懷肅比劉裕小,那為何又是劉裕的從母兄?”   我也希望有書友能替我解答這個(gè)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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