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司南表示:我特么是個傻子不成。
兩兄弟之間的摩擦讓魯校長化解,同時邀請幾人落座,一屋子裊裊茶香里摻了一絲甜味。
魯校長戴著眼鏡在看資料,未有動靜。
司北傾身在煮茶,他拿筆桿子的手也是非常漂亮,細(xì)長干凈,有過精心打理,隨著煮茶的動作左手腕露出一圈銀色質(zhì)感的表帶。
他輪廓俊朗風(fēng)姿卓絕,把煮茶這一套動作煮出了畫里的美感。
辦公室內(nèi)除了空調(diào)非常細(xì)小的響動,偶爾傳來就是滿月嘬棒棒糖的聲音,司南一直在旁邊踢她可她就是視而不見。
吃糖又不犯法,干嘛這么計較。
兩人的小動作叫對面的司北盡收眼底,起身時特意掠過滿月那雙保暖的老人棉鞋,唇邊劃過一絲水痕般的笑容。
三個白瓷杯,從魯校長開始一一遞過來。
“請飲茶,白小姐。”
滿月點頭謝過,同樣好看纖細(xì)的指尖端著茶杯,可這白瓷杯在她手指尖似乎都要弱化幾分。
司南余光落下,想著她根本不懂喝茶,牛嚼牡丹差不多。
可偏生旁邊傳來她娓娓道來的話音。
“司先生常常喝茶?這極品大紅袍茶湯深橙黃色,清澈透亮,放在鼻息下有股掩不住的幽蘭馥郁之雅和絲絲果香,未品已知是好茶。”
司北頗有深意的一眼投來,定了幾秒,道,“不知白小姐還這么懂茶?”
“不懂,一個老頭教我的?!?p> 話是這樣說她只是嗅了嗅并未品就放回去,而后又把棒棒糖塞嘴里。
見此動作,司北有絲疑惑和不易察覺的遺憾,剛要問——
“不好意思我在吃糖,水果糖味濃,在品茶難免有點對不起司先生如此手藝。為了不暴殄天物,我還是選擇繼續(xù)吃糖。”
她解釋得有三分道理,說完,目光就移開落魯校長臉上,乖巧了些。
“能夠到慶大學(xué)習(xí)是我榮幸,以后還請魯校長多照顧?!?p> 魯校長剛要把文件放回去,聽了這話不免一笑,心想是個聰明的姑娘。
他剛把資料看完,說實話滿月是沒這個資格進(jìn)入慶大的,但有司北推薦作擔(dān)保,而今司家兩兄弟一起來,再怎么說他也不好駁了這么情面。
既然已經(jīng)同意入學(xué),自當(dāng)沒什么不必要的話再講。
“如此,歡迎白同學(xué)加入我校,希望在慶大四年你學(xué)有所成?!?p> 有司北在這兒作陪,滿月進(jìn)入慶大的事就算訂下,今日是周三,魯校長許她可以下周一在入學(xué)。
事情辦完,司北同魯校長在客套一番才離開。
滿月在前面,司南隨后,司北在最后同魯校長還在說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還會品茶?!?p> 剛剛滿月在辦公室對茶的品鑒真把司南震驚了,這不學(xué)無術(shù),只知打游戲,吃糖,睡覺的少女把他驚呆了。
電梯口,她隨手撥著頭發(fā),側(cè)目,一臉懶意,“老頭喜歡喝茶,成天沒事就給我講這些,久而久之就記住了?!?p> 白爺?shù)拇_喜歡喝茶,而且頗有研究,這事鄴城人都知道。
司南兩步湊上來貼近了些,“我以為你胡謅的,還想著你能把我哥忽悠過去厲害啊,沒想到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p> “嗤——”
那別樣的目光將司南上下打量一番,電梯門開,滿月先跨進(jìn)去。
“我就喜歡看你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特傻?!?p> “你……”
司南一個眼風(fēng)刮過去跟著進(jìn)電梯。
司北還在跟魯校長說話,一路到電梯口。
“幾位慢走?!?p> 滿月很是客氣一點頭,臉上乖巧沒散,“下周見,魯校長?!?p> 司北第二次婉拒魯校長的熱情才進(jìn)來,站在電梯中央與司南后面的滿月平齊,站定。
電梯門合上,滿月臉上的乖巧勁兒一下沒了。
往右側(cè)一靠斂眸,有點懶,有點困。
“哥,你怎么來了。”
司北單手放在口袋,另一只手自然下垂,隨問題目光落司南臉上,定格幾秒移開。
“怕你丟臉?!?p> “我就來幫滿,清歡辦個入學(xué)手續(xù)怎么就丟臉了?”他皺眉很不爽。
這話司南是不服氣的,感覺整個司家都拿他當(dāng)傻子一樣。
司北側(cè)目,深沉又頗有意味的一眼。
“你能在任何情況下做出任何意想不到的丟臉事情來?!?p> 這眉不自覺挑起,眼底瞬間躥上來火氣,側(cè)身一步靠上來,正要張嘴反擊,就聽后背處一聲輕笑。
噗嗤!
這笑聲,辨認(rèn)度強(qiáng),就是滿月。
擰著眉看過來,司南本要問她笑什么,誰知她剛巧懶懶掀起眼瞼,道,“一會兒送我去豐家。”
這話她講的輕輕,但眉色間有絲戾氣和不容置喙的霸道。
Enmmm……
司南慫了,眼底的火氣收回去,雙手抄在口袋。
不怎么情愿,卻也應(yīng)了。
“知道了?!?p> 他這么好說話倒是令司北很詫異。
司家小少爺,用混世魔王形容不為過,一兩句話不高興少爺脾氣上來離家出走數(shù)月都是常事。
誰都說不動的人,叫讓一個小姑娘吃得死死。
司北不免又多打量了兩下,只見到她側(cè)顏挺拔的小鼻梁,臉被滑落的黑發(fā)擋住宛如綢緞光澤。
?!?p> 電梯到一層。
司南在前,滿月隨后。
淡漠的一眼帶過來,腳步微頓,“今天的事謝謝司先生,改日有空讓司南做東,讓我聊表謝意?!?p> 司北目光平鋪,很是淡然。
要謝謝人是她但做東而是司南,這還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想歸想他也沒表露這么多。
“白小姐客氣?!?p> “再見。”
滿月跟上去,又踹了司南一腳。司南扭頭瞪著她,沒怒只是看了眼沒說話。
司北這才從電梯出來,目光一直隨著那抹白影,直到出了辦公樓。
“你剛剛跟我哥說什么?!?p> 她低著頭又在剝糖紙,應(yīng)得隨意,“說你有空做東親他吃飯?!?p> “憑什么你的事要我做東請他吃飯?!?p> “我沒錢。”
她看了司南一眼,應(yīng)得特理直氣壯。
“……”
你沒錢,你還裝大佬!
什么德行。
司南氣呼呼的拉開車門,坐進(jìn)去抬頭就見前面辦公樓右側(cè)也是剛上車的司北。
心里煩躁的敲著方向盤,須臾又看了眼副駕駛躺得跟大爺似的滿月,發(fā)動汽車。
司北的車在前,黑色的瑪莎拉蒂沒顯陰柔,配他那一身儒雅倒顯矜貴。
“你為什么跟你哥關(guān)系不好?!?p> 司家兩兄弟關(guān)系不好滿月一直知道,但今天見到司北,并非那種咄咄相逼不講理的人。
反而這人嚴(yán)于律己,特別爾雅。
司南沒回答,只是繃緊了臉皮默默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