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為什么活著這么累啊。
考核前一天，東仔躺在床上看見大聰明發(fā)了這個朋友圈。
她說這句話。
東仔想了想回了句：
到天堂就不累了。
大聰明氣的罵回一句。
很久沒看到她發(fā)動態(tài)，不知道她怎么樣。
東仔問她最近如何。
上次得知她還是猴子說，她找了個活，月薪七千專門打游戲。
東仔說真有這種工作，他當(dāng)場把腦袋拔下來放在桌子上，給猴子當(dāng)音響用。
拍一巴掌就能自動切歌那種。
“最近怎么樣啦？你月薪七千的工作呢？”
東仔發(fā)了個滑稽的表情。
“沒事。”
大聰明就回了這句。
“別這樣啊，說出來讓我好好嘲諷下。”
東仔猜的出來她換了很多工作，結(jié)果都是跑路，這社會哪有七千塊月薪讓你打游戲的活。
大聰明告訴了他，換了幾次工作，住在廈門親戚家。
突然中午她點(diǎn)外賣，給外賣員騙到她微信和地址后，一直在門口敲門騷擾。
她一個人在家，差點(diǎn)嚇個半死，那人在門口敲了半個小時。
準(zhǔn)備報警時候，外賣員被鄰居趕走了。
她說特別恐怖。
“你一個人在那？身邊沒人不怕出事么？”
東仔得知她親戚都在上班就她一個在那。
“出事就出事唄，我也無所謂了?！?p> 大聰明狀態(tài)非常不好。
“別狗叫了，正經(jīng)點(diǎn)，工作怎么樣？”
東仔看到她自暴自棄問。
“不知道，說多了你也是來嘲笑我，你不是說讓我上天堂嘛。我睡覺了?！?p> 大聰明不想理他。
“你他媽的，我正問你話呢，能不能把我問的說完?！?p> “你不是要笑我么？”
“誰笑你，快說?！?p> “人事，現(xiàn)在試用期?！?p> 大聰明說。
“我有時候也想死。”
東仔看著屏幕，大聰明說這話時候，他呆住了。
“一個多小時到上班的地方，高峰期下班，擠得我想吐?！?p> “就是光坐車就特別累?！?p> “為什么想這種問題?！?p> 東仔問。
“因為活著累?！?p> 她說。
“累會習(xí)慣?！?p> 東仔想著以前，平靜的告訴她。
“為了一點(diǎn)點(diǎn)錢就累成這樣?！?p> 大聰明抱怨，感覺在嘆氣。
“我說了你會后悔的，我們現(xiàn)在跟保安一樣?！?p> 東仔對她講，在離開時候他就說過這句話。
“嗯，睡覺了。”
大聰明其實后悔了，她不想聊了。
“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做這個么?！?p> 大聰明突然問。
“我不打算，兩年就走了。”
東仔回答。
“然后去干嘛？”
“然后再說，可能還是一事無成就回家，反正我們家明年就有錢了，可能幫家里做生意吧?！?p> 東仔想到家里債快還完，家里慢慢好轉(zhuǎn)了。
“富二代啦？好唄。”
大聰明似乎也開始仇富了，會嘲諷說這句。
“我還是不太想待殯儀館?！?p> “太臟。”
她還是不太喜歡殯儀。
“我今天給個車禍的遺體做服務(wù)，整個房間都是血味，沒那么好的工作，殯儀就是這樣才沒人。”
東仔解釋說。
“反正我走都走了?！?p> 她覺得都塵埃落定，沒什么必要了。
“你看，你就是這樣。這個圈子很小的，可以問老林，他應(yīng)該能幫忙。”
“老林不罵我一頓?！?p> “罵唄。不去試下怎么知道可不可以?！?p> “我就是覺得聞尸臭實在太難受了。”
大聰明說。
“其實說實話，我都夠不講衛(wèi)生的了，看遺體還是臟。”
東仔摸心底講。
“嗯咯。”
大聰明也知道他特別不衛(wèi)生，讀書時候拿挖鼻屎的手抹她頭發(fā)。
“大聰明你知道你問題在哪不。”
“不要喊大聰明，你說?！?p> “你總是不喜歡這，不喜歡那。你一個人在外面是沒有人慣著你的?！?p> “要么做，要么不做。做有錢，不做沒錢。你又不是王思聰?！?p> 東仔其實覺得說這段類似社會道理的話，感覺自己有點(diǎn)傻逼，他不想做那種好為人師的腦殘。
“我現(xiàn)在回去來得及不?！?p> 大聰明問。
“你說呢?！?p> 東仔反問。
“嗯，來不及了?！?p> “我說過你絕對會后悔，還說三年，結(jié)果兩個月不到?！?p> “不說這個了。”
大聰明不想再聽東仔刺激。
說起她這些日子工作的經(jīng)歷，換了很多工作，她上份工作也是干人事，幫忙入職辭職的活。
東仔莫名想起他第一次當(dāng)保安，跟兩個同事入職第一天，剛躺下床，一個工友說這地方保安不能做，我們提桶跑吧。
拉著東仔，三人坐上這個工友的車就跑了，兩人都三十來歲，有妻有小孩，就他當(dāng)時十七歲。
路上想了半天，三人想著要不去干工地吧。
東仔想到工地就怕，說不去了。兩個老哥勸了半天，只能把他送回家。
還給了個當(dāng)?shù)貎r格特別便宜，人又漂亮的站街妹的聯(lián)系電話。
“有緣再見了，我告訴你的電話記著沒，那妹子特別好看，才三百，你可以去試下。”
老哥走前對他說。
“之前就是做這個的，然后公司惡心，就沒做了。”
大聰明對東仔解釋道。
“遇到個不好的公司?！?p> “我不聽?！?p> 東仔看到她說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想起林雅。
腦海里似乎知道大聰明遭遇的事，不想聽她說出來。
“噢。”
大聰明應(yīng)了聲。
“我知道。”
東仔告訴她。
“嗯?！?p> 大聰明依舊應(yīng)了聲。
“我也不太喜歡殯儀，我只是想這兩年看完該看的東西就走了?！?p> 東仔轉(zhuǎn)移話題對她說。
“說實話不太建議你接觸那種干一輩子殯儀的人，不是心理扭曲就是社會適應(yīng)落后?！?p> 東仔想著在太平間這段時間了解的。
“為啥，不一定吧，或者是為了錢。”
“你的時間只拿去交換錢就沒了？你一個人太閑了，工作太輕松獲得回報，是不會吸取到經(jīng)驗的?！?p> “嗯?！?p> 大聰明可能不理解，她每次回答都是嗯。
“你這段時間也知道了吧，錢其實不好掙。”
東仔對她說。
“嗯，什么人都有，變態(tài)上司。”
大聰明說著，被東仔打斷。
“好掙的地方都不干凈，我說了你一定要人照顧。”
東仔對她罵道。
中途大聰明告訴他許多，這段時間她在社會遇到的挫折。
“你就是覺得我傻?！?p> 大聰明說。
“你自己說傻不傻?！?p> 東仔問。
“我是傻逼?！?p> 大聰明承認(rèn)。
“噓，小聲點(diǎn)，別那么張揚(yáng)，這種事藏心里就好了?！?p> “回家吧?！?p> 東仔認(rèn)識她這么久，只能對她這么說。
“我回家我爸媽會罵死我的，先在外面找份工作吧。”
“我只是建議回家，反正你從來都不會聽你爹說的話。”
東仔嘆了口氣，對她說。
“回家好好休息下，再好好想想。人是要知道自己蠢才能學(xué)著去聰明。我就是這樣?！?p> “嗯，我好好想想?！?p> 大聰明考慮道。
東仔躺在床上。
其實他認(rèn)識大聰明的時間是比大個還長的，他就在那學(xué)校呆了一個學(xué)期外加一個月。
她不像大個那么，那么有趣而且清醒。
大聰明真的像個小孩，七八歲那種。
特別單純，感覺她爸媽養(yǎng)她就是純粹養(yǎng)豬。
她什么都不會，懵懵懂懂，所以特別有趣。
東仔在想，大聰明家境普通，腦子又笨，以后會不會變的跟南方他在底層見到的那些女人一樣。
眼睛不再干凈了。
那多么無趣。
東仔覺得她如果不回家，在外面遲早會變成那樣。
“為什么活著這么累啊?！?p> 東仔躺在床上嘆口氣跟著說。
連單純，每天開心的大聰明都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