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靈運大驚,跨入煉神境多年,經(jīng)驗豐富的他認識這招博浪擊,這是以損耗長力為代價,強運氣血將自己的戰(zhàn)力在短期內(nèi)極限提高的戰(zhàn)法,很明顯,這大漢是想趁陸靈運不備一擊將其擊殺。
嫌疑人有可能識破陸靈運的身份進行襲擊,甚至有可能僅僅因為想繼續(xù)殺戮無辜而攻擊他,這是陸靈運一開始就有所預料的,但陸靈運萬萬沒想到,嫌疑人會在房門口對其進行襲殺。要知道,這里視線很好,周圍的禪房,誦經(jīng)閣的人都可以看見此處,一旦引發(fā)騷亂,就算成功擊殺了他陸靈云,就憑他煉體境的修為,幾乎是不可能逃跑的。
但陸靈云畢竟是煉神境的強者,本身實力依然比煉體的大漢強大的多。面對大漢來勢洶洶的拔刀術(shù),陸靈云不慌不忙,微微弓腰收腹,貼著刀尖閃過了這次攻擊,同時借著氣血回涌之力,右手仿佛變得沒有骨頭一樣,向著大漢頭部疾甩而出。正是長樂宗技擊之法的鞭手,恰好適合眼前的形式,有效彌補了與大漢間的距離差。這份準確挑選最適應現(xiàn)在情況招式的能力,正是陸靈運自參加錦衣衛(wèi)來屢克強敵,三年便記功升至一級侍衛(wèi),被整個江南西道視為最有可能中進士的希望之星的最大法寶。
陸靈運擊出鞭手之后,左手迅速反握住繡春刀刀柄,他已經(jīng)設想好了十幾種對方可能采用的躲避或者破解鞭手的方法,心中已經(jīng)默默籌劃了下一步攻擊的計劃。但令陸靈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對方竟然未能避過陸靈云的鞭手,被狠狠打中了頭部。要知道,陸靈運雖然未動用煉神境的神魂之力,但就算只是他煉體巔峰的力量,配合鞭手的速度,一般百年的參天大樹也會被其攔腰打斷。那大漢挨了這一擊,僥是他煉體期的修士,也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下可大大出乎陸靈運的預料,這也太輕松了吧。雖然按照之前尸檢情況來看,確實此次的目標是一個,煉體初期的莽撞修真者,只有目前的這種實力。但是,陸靈云之前一直覺得此事沒有這么簡單,但是現(xiàn)在,這個目標確實是簡簡單單的倒在了他的最普通的招式之下,仿佛一切都驗證了,這件事情就是一個簡單的低級在野修真者殺人的案件。雖然那大漢被他用鞭手狠狠打臉,但陸靈運感覺,在整個案件的偵辦上,他自己也被狠狠打臉了。
“莫非我真的是想多了?!标戩`運不禁自嘲道,看來確實是神京要來的貴人,把自己嚇的杯弓蛇影了。
雙方僅僅交手一招,陸靈運便將對方打倒在地,雙方都是修真者,速度本來就快的驚人,周圍的人并沒有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在他們看來,陸靈運似乎是突然一拳將一個鐵塔般的大漢打倒在地,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不對,這事情絕沒有這么簡單”,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陸靈運的直覺告訴他事情絕不會這么簡單。他當即通過傳音入密聯(lián)系張權(quán)道:“嫌犯已經(jīng)被我抓獲了,但我感覺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你先帶人繼續(xù)守住高點和前后門,注意任何離開的人,讓劉興帶四名巡捕過來?!睆垯?quán)對陸靈運的行為大為不解,但并沒有多問,當即指示劉興迅速帶著四名巡捕房人員一道進入靈山寺。
劉興帶著四名如狼似虎的巡捕,手舉巡捕房的腰牌,大喊:“巡捕房公干,無關人等立刻散開!”周圍的香客和和尚如避蛇蝎,迅速讓出了一條通道,很快,劉興等人便來到了陸靈運身邊。
陸靈運高聲道:“劉巡捕,看到了吧?我說了,這犯人不堪一擊,你這四個人我都覺得太多了,我一個人來就行了?!眲⑴d不僅是老練的巡捕,更是老練得官員,雖然一直對陸靈運講的話完全不理解,但是依然很快配合應到:“上差神功天授自然是不需要我們多事,只是按察司的案子,我們巡捕房雖然是協(xié)助,也一定會竭盡全力。如果不是上差堅持,我劉某少說也得向局座要40個人來。上差神功無敵,一個人就把大盜擒獲,我們沒幫上什么忙,真是好生慚愧啊?!?p> 陸靈云哈哈大笑的:“不妨事,不妨事,你們的功勞,我不會忘了跟你們局長說的,把這犯人帶到屋里,我們進去說。不過這之前,還得麻煩你一趟。你把這寺院的住持、和尚都押后面大雄寶殿看起來,再留兩個兄弟把守。
劉興領命點起兩個兄弟,便向眾和尚走去。路過陸靈運身邊時,陸靈運低聲道:“我懷疑這犯人在這里還有同黨,有可能也是修真者。除了方丈,其他人不要透露。主持也別說太細,就說我們怕廟里有和尚破壞現(xiàn)場就成。”劉興一點頭,表示知道了,也不停步,便開始動手把和尚往大雄寶殿趕,自然后面的和尚一片雞飛狗跳。
陸靈運帶著剩下的兩人一道把那暈倒的大漢押進他剛住過的居士寮房,用捆仙索將其牢牢捆在椅子上。所謂的捆仙繩是大晉官府定制的,用曼陀羅蔓藤制成的繩索,雖然不能真的捆神仙,但一般煉神境以下的修真者,都無法僅靠身體的力量掙脫。
做完這事后,陸靈運通過傳音入密與張權(quán)聯(lián)系道:“有沒有人離開?”張權(quán)道:“沒有,和尚都被你們控制了,剩下的香客好像也被驚嚇到了,沒有離開的,都躲回房間去了?!标戩`運心中暗想“看來打草驚蛇沒成功”,對張權(quán)說道:“麻煩你了,還是繼續(xù)觀察一段時間。”
張權(quán)回答簡明:“了解”。
大約一刻鐘后,劉興也返回了,一進房間便對陸靈運說道:“我已經(jīng)和主持都交代清楚了,他不會亂說的,所有的和尚都在大雄寶殿,一個都沒少,兩個兄弟在那里看守?!?p> 陸靈運道:“那就好。時間緊迫,我馬上開始審訊,你和剩下的兩個兄弟將這房間仔細搜查一番,看有沒有什么證據(jù)。”
劉興立刻領命帶著手下開始工作,對整個房間徹底排查起來,連磚頭間的縫隙都不放過。
陸靈運抬起手,微微碰觸了一下犯人的額頭兩邊的太陽穴,釋放了一個清醒術(shù),不一會,大漢緩緩睜開了雙眼。
嫌疑犯醒后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已經(jīng)牢牢的被綁住,繩索卻依然紋絲不動,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陸靈運牢牢盯著嫌犯,希望能從他的表現(xiàn)和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但是嫌犯卻依然是一臉淡定的模樣,道:“這是你們六扇門的捆仙索吧,我只是個煉體境的修士,掙脫不開的。既然落在你們的手里,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p> 陸靈運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嗎?”
那大漢冷笑道:“告訴你也不打緊。我叫吳天,你們來抓我不就是為了我殺了那個肥奸商的事情嗎?”
陸靈運道;“你為什么要殺他?”
吳天說道:“這有什么為什么?我當時正在吃酒,那肥豬非要問我是肯不肯給他做保鏢。我說我沒有給人當狗的習慣,他非要罵我,還說,我這樣的人給他當狗都不配,我氣不過,就把他殺了?!?p> 陸靈云道:“就這么簡單?”
吳天說道:“不然你覺得這事情還有多復雜?”
劉興在旁邊搜查著相關的線索,但房間并沒多大,吳天的回答清晰地,一字不漏的傳入了他的耳中。他心中一陣好笑,人人都說陸靈運是江南西道錦衣衛(wèi)年輕一代中有數(shù)的精英,不但修為高,而且辦案能力強,實戰(zhàn)能力更是高的驚人,是下一屆殿試中舉的熱門人選,修為和實戰(zhàn)能力看不出,這辦案能力嘛!怎么看也就是一個杯弓蛇影的草包。
陸靈運嘆了一口氣道:“就為了這么點事傷人,賠上修真者的前程,你覺得值得嗎?”
吳天說道:“我們修行者講究的是順心而為,不然的話修行也會打折扣。這是現(xiàn)在靈脈衰微,我們修真者都不得不下山,跟這些凡人一道居住,還得遵守什么法律。要是放幾千年前,昆侖啊,峨眉啊,華山啊靈脈充足,我們修真者都在山上修行,平時巡游下山的時候殺個把凡人又算得了什么?我從沒聽說當年大夏朝,大商朝因為修真者殺了凡人向昆侖武當問罪呢。
陸靈運道:“順心而為那是金丹修士領悟天地至理,結(jié)成道心,所以才順心而為。這就是《語經(jīng)》上說的,‘隨心所欲而不逾矩’。你一個煉體期的修士,煉神感知天地間靈力的基礎能力都沒有,還說什么順心而為?簡直是滑天下大稽?!?p> 這時,劉興拿著一個包裹靠上來對陸靈運說道:“上差,房間里我們都搜查過了。什么都沒有,只有這吳天的隨身包裹。里面有他的身份證明、一些隨身衣物,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了?!?p> 陸靈運接到包裹,向劉興道了聲謝,便翻看起包裹來。確實如劉興所說,除了身份證明以及隨身衣物外沒有任何別的東西。陸靈運一邊翻看,一邊隨口說道:“你是臨川郡黎川縣人,今年才20,這些年家鄉(xiāng)風調(diào)雨順的,我們修真者講究天人感應,現(xiàn)在正是修行的好時機,你不在家好好休息,卻跑出來嘻游生事,真是浪費自己一身的好天賦?!?p> 吳天笑道:“咱大晉太祖皇帝,當年也不是嘻游生事嗎?年輕人在太平的家鄉(xiāng)怎么修行?火里才能種金蓮啊?!?p> 吳天講完這句話后,陸靈運眼睛突然放出白光,如果有煉神境以上的修士,立刻就能發(fā)現(xiàn),這是瞬間將自身靈力發(fā)動到極限的特征。劉興只覺得面前一陣狂風吹過,眼睛一花,陸靈運已經(jīng)從椅子上消失不見,同時已出現(xiàn)在了兩米外吳天身前,右手掐住吳天的喉嚨,左手大拇指按在吳天的天靈穴上,冷冷的問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