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皇十一年,臘月
在嚴寒的冬天,枝頭的嬌艷欲滴的梅花傲寒獨立開,每一朵花蕊都格外的鮮艷明了,嬌艷欲滴的花兒在臘月天開放,似乎欲要和這寒冬爭一爭誰才是天地的豪杰。
這一年,北方已經(jīng)是大雪封城,而在南方,越是靠南的位置,越是少見。
特喵的......
這一年泉州(也就是福州,開皇九年(589年),改州、郡、縣三級制為州、縣兩級制,改豐州為泉州(今福州),南安郡撤銷,晉安縣改為南安縣,歸其管轄。福建歷史上首次出現(xiàn)“泉州”之名。)天氣挺不錯的,就是風有點大,吹的陳旻腦瓜疼。
山上有強盜,水里有水匪,海上則是有???,就連一馬平川的平原也有馬匪。
這天下只是看似太平罷了。
“什長,阿爹喊你回家吃飯?!?p> “跟你阿爹講青紅酒要給我備著。”
“得了?!?p> 近一年的時間,陳旻在來護兒的麾下啥幾把事都沒干,整日鍛煉練兵,結(jié)果練出了肌肉,也練出了一些親兵來,順帶的清繳了一些山中的強盜,把這頂上花翎一升,升成了什長。
從最初的普通士卒到如今的什長
陳旻花了一年的時間,這是憑借著自己的真本事得來的,不曾靠著來護兒的關系得到的,只是短短一年的時間,陳旻已經(jīng)留滿了胡須,完全不復當初在長安城時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糙大漢,不過那張臉依舊是年輕水嫩的緊,只是稍微有點黑了。
抽出插在沙地中的刀,陳旻收刀回鞘中,穿著著布鞋走在沙灘上,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朝著方才那人說的位置走去。
一年的時間,陳旻能和周遭的居民交好,憑的是這張三寸不爛之舌,同樣的也是因為他付出實際行動。
空口白話沒有誰會希望,只有付出實際行動了,才會被人看在眼里,才會被人記在心里。
這點陳旻一直都記得,當年他接替他父親的位置的時候,他老爹說的話。
收獲和付出永遠是成正比。
“老錢,我來了?!?p> “趕緊洗個手坐下來吃飯?!?p> 錢余黝黑的臉,不過牙齒卻特別的白,黝黑的皮膚猶如黑色的金子,在太陽下,這皮膚都能反光。
家稍微靠近海邊,海風呼呼的吹著,房子都一陣的搖晃。
“你最愛的青紅酒給你帶來了?!?p> 陳旻不愛酒,只是來到這里后,才愛上了喝酒。
酒入肚,如穿腸酒,慢慢的熱氣從肺腑中升騰出來,在夾上一口肥美的魚肉,簡直沒的不要不要的。
在拿個蟹腿放在嘴里,嘖嘖嘖...
簡直沒得不要不要的。
從最開始的抗拒,到現(xiàn)在的慢慢的適應,陳旻內(nèi)心經(jīng)過極大的變化。
“錢老哥的手藝還是這么好,呦,嫂子這道菜叫什么?!?p> 今天是冬至,故而飯桌上的菜肴才格外的誘人,同樣的也是格外的豐盛,錢余夫婦二人盡數(shù)給陳旻介紹著桌子上的每道菜肴。
今天是特別的日子,難得見到桌子上有了雞肉。
要是放在一般的時候,那里有機會見到肉,幾乎誰家的老母雞都是養(yǎng)起來下蛋的,這下了蛋賣了錢,同樣的在挑選出幾個蛋出來孵化,說不得還能孵化出小雞出來。
這年頭,也不得不說錢氏的厲害,在她的操持下,錢余家中有了十余頭的雞,大有走向中農(nóng)的趨勢,至少一家的溫飽是沒有問題的。
“陳大哥喝酒?!?p> 二丫紅著臉給陳旻倒了酒,陳旻心底嘆了一口氣,錢余家中有一男一女,男的則是在他麾下做事名喚錢勝,而女的,原先錢余想叫做錢小花的,只不過錢氏覺得女兒取小花這不是要敗他老錢家的錢,故而取了一個錢小雅。
小雅小雅...
小丫小丫~~
漸漸的,村里的人都喊著小丫而非小雅。
只是這小妮子,自他來后,一心撲在他身上,這讓陳旻很為難。
要知道小丫不過才十四歲,他如今快到弱冠之齡,年齡相差太大,故而這個時代不會介意,但陳旻自己心底那關卻是過不去。
人啊!
終究到最后還是自己這關過不去。
酒過三巡后,錢余使眼色讓錢氏帶著兒子女兒出去,酒桌上,只剩下陳旻、錢余二人時,錢余嘆了一口氣道:“秋溟,你錢哥我........”
瞧了錢余一眼,經(jīng)過近一年的接觸,錢余是什么人,他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早知道這頓飯會吃的不安生,但也要吃啊。
不然,這一年下來,他早就餓死了,靠著那點軍餉能活下去?
陳旻聳了聳肩膀表示很無奈。
放下碗筷,心底已經(jīng)有了計較,陳旻當即笑道:“錢老哥有什么話但說無妨,你我之間又不是什么外人。”
一聽,錢余緊鎖著的眉頭慢慢的松開,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起碼,有陳旻等人在,這一年下來,倒是過的挺安生的。
你付出,就有收獲
陳旻靠的是一道一道的傷疤換來的尊敬。
“近些日子這山頭又開始不平靜了。”
耷拉著腦袋,錢余娓娓道訴而來,原來前些日子,錢余跟同村顧老二一同出村把魚拿到街市上買,故而一早就出了門。
就怕去晚了,這新鮮的魚就要砸在他的手上,錢要是沒賺回來,不僅錢余會心疼,同樣的,錢氏也會在天耳邊喋喋不休。
只是那日,如同往常一般的出門,這一去,差一點就連命都快搭上。
顧老二至今還未回過神來,嚇的如今連門都不敢出,也幸虧以前的時候積攢了一些積蓄下來,而且顧家的婆娘也會賺錢,這一來二去的到也沒什么。
只是這事始終就是一根刺卡在錢余的喉嚨,在后面的日子中,有些村民遭遇到和他一樣的事情,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沒有遇到。
這說千到一萬的,到頭來終究還是要講一個命字。
只能說錢余等人倒霉了。
不過,看樣子,顯然他們是不想咽下這口氣。
陳旻面帶著笑容并未開口,靜靜聽著錢余說的話,他想要看看錢余接下來還有什么話要說。
自古來,忙都不是白幫的,尤其是這等掉腦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