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糾結(jié)什么?”路可可冷笑,她毫不留情地將話頭指向方啟恩,“方啟恩,你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還打算自欺欺人嗎?”
看到方啟恩驟然射過來的冷眸,她也只是嘲諷地冷笑一聲:“咱們相處了四年,彼此對對方的性格縱然不能說完全了解透了,但主要的一些性格還是清楚的。方啟恩,如果你真的對我厭惡到了看到我就惡心的地步,根本不會再這樣的大雨天追出來,還和明遠爭斗?!?p> 方啟恩的呼吸微微一窒,瞳孔驟然縮起,不等路可可再說出其他話來,猛地一掌掐上她的脖子:“路可可,你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當(dāng)了真!想用語言迷惑我,你還差遠了!”
路可可被他掐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臉上卻還揚起一抹不屑的笑:“是不是迷惑,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吧?方啟恩,自欺欺人是最愚蠢的行為,說不定會把你心愛的姚雨薇也給害了!!”
方啟恩的手下更加用力:“別說了!你再說一句話,就別怪我心狠!”
路可可原本慘白的臉色因為缺氧而漲紅起來,她伸手使勁兒掰著方啟恩的手,卻無法撼動對方分毫,隨著時間推移,喉嚨里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眼前也由于持續(xù)缺氧而變得越來越黑。
是真的……要死了嗎……
他是真的……想要殺她……
腦子變得混沌起來,模模糊糊間,只有這樣一個念頭。
生平第一次,她忽然覺得,自己喜歡這個男人喜歡了4年,是不是真的錯了?
不然的話,老天為什么要用這樣的事情來懲罰她?
明明……明明之前還勉強可以做朋友的,現(xiàn)在他卻真的想要殺她……
喉嚨上的力道驟然一松,路可可不能控制地倒在沙發(fā)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空氣穿過她的喉嚨,火辣辣的疼,卻讓她感覺到了生的希望。
“我倒真是見識了你的心狠!”剛剛喘過一口氣來,路可可就忍不住繼續(xù)惹怒這個男人,“能不能再前面放我下車?我自己可以回去?!?p> 方啟恩眉頭一皺,剛想說話,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接起來,剛剛聽了一句,臉色就大變。
路可可也聽到了,是姚雨薇媽媽打來的,語氣都帶著嚎啕大哭:“啟恩,薇薇非要出國,我們怎么都攔不住,你快來幫幫忙,留下她??!她一個姑娘,連遠門都沒有出過,這么突然的出國,可怎么辦?。 ?p> 路可可的手猛地緊緊揪住皮質(zhì)沙發(fā)墊,對于姚雨薇,她心里還是愧疚的,雖然是被方啟恩強迫,但她終究做了對不起姚雨薇的事情。
現(xiàn)在不但逼得姚雨薇在最幸福的時候分手,還要傷心到出國,她的心都快被愧疚和難過揪成了一團。
“停車!”方啟恩猛地大喝一聲。
司機嚇了一跳,連忙踩了剎車,雨夜寂靜的道路上,驟然傳出一陣刺耳的剎車聲,觸耳驚心。
“你剛才不是說要下車嗎?那就下去吧?!狈絾⒍骼淅淇粗房煽桑拔冶仨毜萌フ肄鞭??!?p> 路可可二話不說,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
車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車子便飛快駛離,濺起的水珠濺了她一身。
冰冷的雨水重新砸在她身上,打濕她本來就半干的衣服,又冷又疼,可此刻的她一點兒都感覺不到。
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姚雨薇面前,她路可可從來都是空氣,是死是活都不在那個男人的考慮中。
“但愿她能挽回姚雨薇?!甭房煽珊趿丝诒涞臍?,衷心這樣想,只有這樣,她才能逃離方啟恩可怕的魔掌。
站著等了半天,也不見一輛出租車駛過,已經(jīng)到了深夜,四周除了噼里啪啦的雨聲,連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天空黑漆漆的,四周也黑漆漆的,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黑的可怕。
路可可拼命克制著發(fā)抖的身體,但心底的恐懼卻還是像藤蔓般瘋狂蔓延,瞬間便爬滿了全身。
她只是個剛剛畢業(yè)的小女孩而已,根本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事情,現(xiàn)在被迫獨自一人處在這樣恐怖的環(huán)境中,即使再怎么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還是忍不住嚇得哭了出來。
“媽蛋,方啟恩你個王八蛋!”恨恨地大罵一句給自己打氣,路可可知道站在這里會更加危險,便轉(zhuǎn)身想要離開。
她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只能先去前面有燈光的地方,然后再打車或者問路。
一瘸一拐地沿著路邊走了沒多遠,身后忽然傳來一聲車喇叭響,路可可轉(zhuǎn)身,車子便利落地停在了她的身邊。
司明遠那張斯文溫潤的臉龐出現(xiàn)在路可可眼中。
“上車,我送你回去?!彼久鬟h看著路可可狼狽的樣子,輕輕皺了下眉頭,卻什么都沒有說。
路可可也不廢話,直接坐上了車,司明遠的車里很溫暖,應(yīng)該是一路開著空調(diào)。
她打了個噴嚏,才說道:“謝謝你啊,不過你不是離開了嗎?為什么會……”
后面的話她沒說,但司明遠卻懂了,伸手將暖風(fēng)再次調(diào)高了一個檔位:“看到你那樣的離開,我怎么可能放心?所以就開車跟在你們后面,但又不敢離得太近……”
后面的話他也沒說,但路可可一樣秒懂。
所以他才會在她走了幾步后出現(xiàn),而不是立刻就出現(xiàn)。
司明遠是個細心體貼又溫柔的男人,這個認知路可可在高中的時候就有了,每次出活動或者什么,她都會被司明遠照顧的十分妥帖。
曾經(jīng),她還戲稱,如果將來誰嫁給司明遠,那絕對是享不盡的幸福。
只是沒想到,在分別這么久后,這個男人依舊如此溫柔體貼
果然是本性難移啊……
想到這兒,路可可有些苦澀地扯了扯唇,為什么方啟恩的本性那么可惡呢?要是有司明遠一半好的話,她也不至于這么難過了吧?
“你在想什么?”司明遠見路可可半天沒說話,不由問道。
路可可靠在真皮座椅上,有些困倦地閉上了雙眸:“我有些累,想要睡一覺?!?p> “睡吧,到了我叫你?!彼久鬟h的聲音溫柔無比,順手開了舒緩有助睡眠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