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悅兒有事先行離開,走之前一再的囑咐依依,有事別自己憋著。面對她關(guān)切的目光,啰嗦的囑咐,依依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都說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可她要說,人生得一知己,如同多了一個“媽”。不過這種感覺,貌似看起來還不錯,畢竟人的一生,愿意嘮叨你的人,都是愛著你的。
轉(zhuǎn)眼間,一個下午的時間在指縫中溜走,依依也在不斷的自我反省和自我暗示中,將之前的不愉快消化掉了不少。
短途旅行回來的父母親吃完晚飯,便一個勁的喊累,嚷嚷著要回房休息。依依即便有再多的問題,也只能暫時放在心里。
跟他們道了晚安,便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傻傻的看著手機(jī),仿佛在靜靜地等著什么。
那邊,薛誠和她一樣,什么事都不想做,什么人也不想理,默默的坐在書房的躺椅上發(fā)呆。
之前生病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的生命就那樣走到了盡頭。所以他曾一度希望,依依那個傻丫頭,能徹底的忘了自己,找一個愛她的人,幸福的度過一生。
可如今,當(dāng)他知道祁帆是依依的未婚夫時,心里仿佛缺了一塊,不是很疼,卻讓人感覺極為不適。
昨晚姜悅兒帶著依依離開時,他看到了倔強(qiáng)的依依,紅著眼眶失望的看著自己的眼神。心疼到恨不能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因?yàn)樗酪酪罆奶邸?p> 青梅竹馬這四個字在他腦海里轉(zhuǎn)了一天,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他腦子累的厲害。終于忍不住,點(diǎn)開了依依的手機(jī)號碼,編輯了一條短信:依依,我錯了,原諒我好嗎?
點(diǎn)完發(fā)送后,傻傻的盯著手機(jī)屏幕,看著它一點(diǎn)點(diǎn)暗下去,直到黑屏。漫長的等待,度秒如年。
鐘聲滴答滴答的響,心也跟著一點(diǎn)點(diǎn)沉重下去。直到五分鐘后,他打算放棄等待的時候,叮的一聲響,打破的心的沉重。
快速的拿起手機(jī),解鎖,信息就那樣躍然眼前:你錯哪了?
同樣只有四個字,可就只是這四個字,就足以讓他熱血沸騰,激動的手都不利索了。于是花了很長時間,編寫了一段話:依依,謝謝你肯回我消息。我錯了,錯在嫉妒成疾,不該明知你對他沒有感情的情況下,逼你就范,更不該動手打他,改天我一定親自登門道歉。
很快,依依的電話回了過來,貌似有些生氣,語氣自然也不是太好,“你要跟他道歉?”
“?。俊?p> “我問你是不是要跟他道歉?!”依依的心里那叫一個郁悶,祁怪物那態(tài)度,莫說薛誠打了他是他活該,就連悅兒和自己都想揍他。
道歉,還親自登門道歉,誰給的他臉?領(lǐng)導(dǎo)怎樣?了不起不干了,也不要受他的窩囊氣。再不濟(jì),和萌萌當(dāng)年說的一樣開間服裝店,養(yǎng)活自己還是綽綽有余的。
薛誠被她問的有些懵,合著一天的時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了?來不及多想,順著她的問題往下說,“動手打人,是我不對,賠禮道歉……”
話還沒說完就被依依打斷了,“不用!”
“不用道歉?”
“不用,他不配!”
之前悅兒說的對,如果薛誠身邊有那樣一個女人,估計自己一定會發(fā)瘋,打人那都是輕的。要不是感覺薛誠的做法,讓自己感覺很沒面子,之前就給他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薛誠,激動的差點(diǎn)叫出來,“依依,你不生氣了是不是?原諒我了,是不是?不用等一個月再去找你了是不是?”
“我。我。我還有一點(diǎn)生氣,我說過的你不能,不能……”
“依依,不能什么?”薛誠心里的石頭,這會穩(wěn)穩(wěn)的放進(jìn)了肚子里,劫后余生的幸福感爆棚。還不忘逗逗電話那頭,讓自己朝思暮想的傻丫頭。
依依不是小孩子,可她畢竟還是女孩子,哪里肯厚著臉皮說下去,“啊~你混蛋!”
“嗯,我混蛋!”
“你,你討厭!”
“嗯,我討厭!只要依依不生氣,說我什么都行。”
“可我還有一點(diǎn)生氣,你不能那樣對我!”
薛誠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原先的自己并沒有感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說穿了那只是一個男人在特殊情況下的正常反應(yīng)。
可他也知道,依依臉皮薄,那樣做,于她而言確實(shí)不妥。他還記得,祁帆說依依值得更好的,他當(dāng)然要順著她的思路,把最好的結(jié)果給她。
“我保證,以后絕對不那樣做,好不好?你再生我的氣,我就只能懲罰自己不吃飯了?!?p> “姓薛的!你敢不吃飯試試!”
“嗯,你說的都對,我不敢,不生氣了好不好?”
電話的那邊,依依想的時間有點(diǎn)久,薛誠也不催她,靜靜的等,直到這丫頭深深嘆了口氣。
“好!我不生氣,但是下禮拜,我應(yīng)該會很忙。那個怪物,害我成了眾矢之的,所以我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讓他找不到借口找我麻煩?!?p> 下午她一個人的時候想了很多,就算祁帆的人品有待商榷,但是他絕對是個好領(lǐng)導(dǎo)。他的領(lǐng)導(dǎo)才能,從上幼兒園的時候,就經(jīng)常被長輩們拿來說笑。為了不讓自己在公司,成為他的獵物,唯一的辦法就是好好工作。
否則他要是找借口,留自己加班,呵呵,那自己就真的慘了。畢竟一樣的工資,重復(fù)沒有意義的工作,是在浪費(fèi)公司資源,也是在浪費(fèi)自己的時間。
這樣一說,薛誠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好,下星期你有事,我也忙,不過,明晚我想見你,杜夢萌有封信要交給你?!?p> 提到這個名字,而且還是薛誠提起,依依有點(diǎn)不開心,“她有信為什么不自己給我,非要給你轉(zhuǎn)給我?更何況,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為什么要寫信那么麻煩!”
感覺到她的異樣,薛誠也不心慌。之前陌陌就跟自己說過,那丫頭對自己有意思。后來自己離開了五年,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這次回來和依依重溫舊夢,便早早的想到了斬斷那丫頭的念想,好省卻不必要的麻煩。好在那丫頭也是聰明的,高傲如她,怎么可能因?yàn)槲⒉蛔愕赖陌祽伲笕?p> 只是他沒有料到的人是,那丫頭做好了衣服,便留書離開,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他去拿衣服的時候,有人給了他封信,信封上娟秀的字體寫了三個字:給依依。
他沒有打開信看,這是對依依的尊重,也是對那丫頭的尊重,畢竟那個丫頭喜歡過自己。他愿意相信,那丫頭既然已經(jīng)選擇離開,就不會在信中寫讓依依誤會的字句。
“也許是前幾天我在她那里訂了件衣服,知道我跟你熟,所以才托我轉(zhuǎn)交給你。”
愛情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排他的,對依依而言如此,對薛誠來說同樣如此。知道依依的不快,可他更加不愿意讓一段沒有開始的感情,給她帶來任何的困擾,于是便沒有說出完整的故事。
“她開店了?你是專門去她店里訂衣服的?”
“嗯。”
“那為什么昨天不給我?”
“我忘了?!?p> “她的店名是不是叫君悅?”
“嗯,君悅。”
兩個字,在依依的心湖中漾開了別樣的波浪。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去看看,看看她的店,看看她為了自己的夢想,做出了怎樣的努力……
“依依?怎么不說話?困了?困了就早點(diǎn)休息,明天下班我去接你?!?p> “我…”
“想去她店里看看?”
“嗯!”
“好!明天帶你去!早點(diǎn)休息,晚安!”
“嗯,晚安!”
說完兩人便掛斷了電話,依依的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夢想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們每個人的生命里,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環(huán)境的變化,發(fā)生了各種各樣的轉(zhuǎn)變。
像杜夢萌那樣,為夢想奮斗,是自己年少時的夢??刹恢缽氖裁磿r候開始,她隨波逐流的沉沒在了現(xiàn)實(shí)的泥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