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幾乎都是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都下意識地以為是外面有人在叫里面的人攔住凌夜,不要讓凌夜上去。畢竟,這里的人幾乎都在認(rèn)為,凌夜會進(jìn)行反抗,對胡寬這個死老頭出手!
胡寬仍然笑瞇瞇地盯著凌夜,凝神戒備。他雖然不是十分清楚凌夜的實力,但從前面幾次的事情中,他知道了凌夜身手敏捷,善于抓住對手的弱點和破綻進(jìn)行攻擊。對于這樣的人,自然是不能不防。
凌夜冷冷地看著他,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卻不說話,也沒有伸出手去接過那把小刀。那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巴海龍才不會那么輕易就交給他。
從外面?zhèn)鱽淼穆曇襞袛啵劳饷姘l(fā)生了重大的變故,壓根不是有人提醒要提防自己,而是——有一個非常沉重的大家伙朝這邊奔過來了!
下一刻,靠門那邊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墻壁和房頂都崩塌了一大塊,外面的天光傳了進(jìn)來,照耀著一大片的塵沙飛舞。一個非常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略看了一看,發(fā)出一聲粗啞的嘶吼,朝著凌夜這邊疾奔而來。
這個高大的身影渾身鐵甲,頭盔上還有一根尖利的鐵角,雙手打成利爪,鐵甲外面鑲滿尖利的鐵釘,整個就是一個渾身長刺的東西。鐵甲全副密合,只在眼睛和口鼻處有幾條細(xì)小的縫隙,瞧不見里面人的長相,但在眼睛的位置,放射出的是充滿了仇恨和狂熱的光芒。
目標(biāo)——凌夜這邊!
鐵狼!
只不過,不知道是鬼醫(yī)制造的哪一只鐵狼?
屋里頓時一片騷亂。這一批受訓(xùn)者人人都在進(jìn)來的第一天就見識過一只鐵狼的可怕實力,能把一大群帝國軍士兵當(dāng)木偶一樣甩起來,能一腳踹倒墻壁,至于一腳踩死一個人,恐怕也不是什么難事。
現(xiàn)在,又遇到一只鐵狼,是怎么回事?
胡寬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扭頭一看,臉色微微一變,忙不迭地向旁邊閃開。他并不是傻子,見到自己正處于鐵狼的沖鋒線上,才不會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和一只渾身鐵甲的家伙對碰。
凌夜盯著疾奔過來的鐵狼,腳下運動,也十分輕快地向旁邊閃開。巴海龍手里還拿著那把小刀,之前還在瞧著他嘿嘿而笑,直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大吃一驚之下,也想向旁邊閃開。
屋里的情勢正因一只突然闖進(jìn)來的鐵狼而一片混亂。除了巴海龍自己,沒有人注意到,他正想向旁邊閃開的時候,腳下突然被人輕輕絆了一下。這一絆使得十分巧妙,巴海龍雖然人高馬大,但也被這一絆牽動,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巴海龍大驚之下,趕緊揮動雙手,竭力想要穩(wěn)住身形。但是晚了,下一刻,一條鑲滿尖刺的鐵臂惡狠狠地打到,準(zhǔn)確無誤地砸在了他的背上,上面的尖刺一齊扎入他的身體。巴海龍霎時間就變成了一個血人,發(fā)出一聲極其凄厲的慘嚎。
巴海龍此時還想逃,但身體都被掛在了鐵狼的尖刺上,不僅掙扎不開,而且越是掙扎,上面的尖刺入肉越深,創(chuàng)口也就越大……
鐵狼發(fā)出一陣嘶啞的狂笑,一把將巴海龍舉了起來,高舉過頂,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拍上去。另一只手同樣也是鑲滿了尖刺,這一拍上去,巴海龍直接叫都叫不出來,整個人就像一口沒裝滿東西的布袋,軟軟地垂下。
這還沒完。鐵狼又是狂笑一聲,雙爪捏住巴海龍的兩腿,使勁向兩邊一分。只聽得嘩啦一聲,就像是撕破了一只大布袋一般,巴海龍的身體被活生生地從中撕開,分成了兩片,鮮血噴灑而下。
眼瞅著這可怖的一幕,眾人又是一陣騷亂。不少人的腿肚子都使勁地抖了起來,恨不得馬上撒腿奔逃,離開這個可怕的鬼地方。
只是……胡寬這個死老頭在場!逃的話估計也是死路一條!
胡寬也看到了這可怖的一幕。雖然他本人制造了不少類似的事情,但現(xiàn)在是他忠心的手下被撕開,這般的反轉(zhuǎn),讓他也是不由自主地抖動著臉上的肌肉,現(xiàn)出一絲本來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眼里的神色。
鐵狼嘶啞地狂笑著,瞪眼看著已經(jīng)閃到一邊的凌夜,甩手把兩片血淋淋的身體朝他丟去。
凌夜哪能讓他丟中,一閃閃開。他此時是閃在背朝人群的位置,背后就是眾人。這是有意的,免得鐵狼發(fā)狂之下,直接弄死被綁在桌上動彈不得的林遠(yuǎn)南。
鐵狼一丟不中,便下意識地回轉(zhuǎn)身,雙爪使勁抓住那張鋼鐵桌子,想要抓起來再次丟出??┲┲◣紫?,鋼鐵桌子顫動了幾下,沒有被抬起來。這家伙雖然力氣確實很大,但其實主要是依靠了鐵甲的力量,現(xiàn)在要抬起一張六個人才能抬動的鋼鐵桌子,顯然還是不夠。
鐵狼便即放棄,伸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鮮血淋漓的鐵臂,二話不說對著凌夜就是直接橫拍過去。那上面鑲滿了尖刺,只要打中一顆,任誰都是受不了!
凌夜立即向后退避,鐵臂帶著一股猛惡的風(fēng)聲從他面前橫掠而過,打了個空。
見到一擊不中,鐵狼大踏步上前,繼續(xù)追擊。凌夜再閃,閃到了一口大瓷缸旁邊。鐵狼再次揮動鐵臂橫砸過去,嘩啦一聲,那口瓷缸頓時破碎,里面的藥液流得滿地都是。
鐵狼嘶吼一聲,蠕動嘴唇,發(fā)出一陣嘶啞的聲音:“去死吧!”
這個鐵狼似乎認(rèn)定了凌夜,無論凌夜怎么閃避退讓,都是死追著他不放。轉(zhuǎn)眼之間,又是幾口瓷缸被打破,靜室里的血腥氣之中,混上了濃重的藥氣,十分的詭異和不舒服。
胡寬眼睜睜地看著,臉上肌肉一陣抖動,大叫道:“鬼醫(yī),這是怎么回事!?。?!”
門口的崩塌處現(xiàn)出又一個身影,是這里的教官闕德。他氣喘吁吁地大聲叫道:“鬼醫(yī)不在這里!聽說被打得躲進(jìn)密室去了!這家伙發(fā)狂了!”
胡寬大怒道:“那眼下要怎么辦!”
闕德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
他總算沒那么缺德,看著一眾受訓(xùn)的狼衛(wèi)軍新兵,大聲叫道:“愣著干什么?快逃??!”
一眾受訓(xùn)者早就想逃了,只是礙于胡寬這個死老頭在場。此刻聽到闕德的呼喊,哪個還想停留,都紛紛抱頭狂奔出去,生怕跑慢了也落得個跟巴海龍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