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氣正好，陽光明媚，輕輕的秋風拂著幾抹菊。
但是屋內(nèi)卻并不是這樣，有幾分沉重。
四個人都只是靜靜的夾菜扒飯吃，不說一句話。
忽然，楚七放下了自己的筷子，開口說話了。
他朝坐在他對面的上官流云道：“上官兄，我之前說的那個人，不僅要殺沈璧小姐，還要殺另外一個人?！?p> 他的話一出口，幾乎所有人的心都猛的跳了一下。
他們也都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上官流云依舊帶著笑，只不過這笑中有些苦澀。
他道：“他還要殺誰？”
楚七緊緊盯著上官流云的眼睛。
道：“他還要殺你！”
上官流云的笑更加苦澀了，他道：“我的輕功還不錯，能殺我的人很少?！?p> 楚七道：“是的，你的輕功不錯，江湖上能殺你的人一只手都能數(shù)過來，但有一個人絕對可以?！?p> 上官流云道：“誰？”
楚七道：“你自己！你自己一定能殺了你自己?！?p> 上官流云苦笑道：“我又沒瘋，怎會自己殺自己？”
楚七道：“你確實沒有瘋?！?p> 說完這一句，楚七不再看向上官流云，將頭偏向坐在他左側(cè)的李瑤臺。
又開口道：“你還記不記得昨晚的事情？”
李瑤臺知道楚七是在對自己說，所以很快的開口了。
她道：“昨晚剛發(fā)生，當然記得?！?p> 楚七道：“那你一定記得，想抓黑衣人的那些江湖人士中有一個老頭?！?p> 李瑤臺撅起嘴嫌棄道：“那個老頭都快可以當我的爺爺了，竟然也想著娶沈璧姑娘。這么不害臊的人，我當然記得?！?p> 楚七笑道：“那個老頭跟你一樣?！?p> 李瑤臺疑惑道：“跟我一樣什么？”
楚七笑道：“跟你一樣是個老江湖！”
李瑤臺回想起了自己說過的話，羞紅了臉。
楚七哈哈笑了兩聲，沒錯，在這沉重的氣氛中，他哈哈笑了兩聲，仿佛很開心的樣子。
四個人中，只有楚七一個人在笑，連上官流云都板著臉。
忽然，楚七的笑聲猛的停住了。
他繼續(xù)對著李瑤臺道：“老江湖一定見過很多的江湖人、江湖事，是不是？”
李瑤臺臉還是紅著的，她道：“哼，這還用問！”
楚七道：“所以他看到黑衣人臉的時候，說了一段江湖往事，你還記不記得？”
李瑤臺回憶了一下，道：“老頭說黑衣人以前在江湖上號稱黑煞，她的丈夫號稱白煞，兩人合起來就是黑白雙煞。黑白雙煞在十八年前都是死在了沈老爺子的刀下，卻沒想到這黑煞居然沒有死，還回來復仇了?！?p> 楚七笑道：“看來你的記性還真不錯。”
李瑤臺驕傲的笑道：“那當然了，不過，你問這個干嘛？”
楚七一副神秘的樣子道：“他們既然是夫妻，你說他們會不會有個孩子？”
楚七話音落下的瞬間，上官流云那本來就白凈的臉，更白了幾分，白得有些病態(tài)。
沈璧姑娘的手不禁攥了起來，身子也有些抖。
李瑤臺繼續(xù)回答道：“倒是有這個可能?！?p> 楚七繼續(xù)問道：“那你說他們的孩子該姓什么？”
李瑤臺的眼睛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了看臉色發(fā)白的上官流云。
然后小聲的道：“該不會是姓上官吧？”
場面在這一瞬間凝固住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連風聲都沒有！
忽然，楚七使勁敲了李瑤臺一下，道：“看來你的腦子還是不好使??！怎么可能姓上官嘛！”
李瑤臺的臉有些微紅，又有些惱羞，道：“哼，不姓上官難道姓沈??！”
楚七立刻接道：“看來剛才是錯怪你了，你不僅記性好，腦子也很聰明！他們的孩子就是姓沈！”
這回，沈璧姑娘的臉也開始發(fā)白了，只是一下子，便比上官流云的臉還要白。
李瑤臺道：“黑白雙煞的孩子為什么會姓沈?。俊?p> 楚七道：“那自然是因為沈老爺子殺了黑白雙煞，卻不忍心禍其孩子，所以便將其收養(yǎng)了?！?p> 李瑤臺道：“斬草不除根，你說這沈老爺子是個好人還是個傻人?！?p> 楚七沒有回答李瑤臺的話，腦袋一偏，又看向了上官流云。
他道：“上官兄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兩道劍痕嗎？”
上官流云臉上滿是苦澀，但還是回答了楚七的話。
他道：“當然記得，一為殺人，一為救人?！?p> 楚七道：“我還跟你說過，這兩道劍痕系出同源，殺人的比救人的武功要高。”
上官流云道：“沒錯，你確實說過?！?p> 楚七道：“當時我以為他們是師徒，現(xiàn)在才知道，他們不僅是師徒，還是母女！”
啪一聲，是碗掉在地上給的聲音。
只聽聲音也知道，是沈璧的碗。
楚七沒有移開自己的眼睛，依舊看著上官流云。
上官流云又笑了，只是這笑是苦澀的。
他道：“楚兄不僅劍法高絕，沒想到連聰慧也是非比尋常?！?p> 楚七道：“上官兄的聰慧也不比我差，想必上官兄還記得之前你問我的話吧。”
上官流云道：“我為什么要殺我自己？”
楚七道：“是的，因為你不得不殺了自己?！?p> 上官流云道：“我為什么不得不殺了自己？”
楚七道：“因為剛才我所說的一切，你已經(jīng)都知道了?！?p> 楚七的臉又偏了一個方向，這回看向了沈璧。
沈璧的臉色有些發(fā)白，額頭上凝著些冷汗。
楚七道：“沈姑娘是個才女，想必也很聰明，但是沈姑娘可知道，一個人若是太聰明，也是件很痛苦的事?！?p> 沈璧強顏歡笑，道：“楚公子說笑了，太聰明怎么會痛苦呢？”
楚七道：“一個人若是太聰明了，知道的事太多，不僅痛苦，也許還會慢慢變成個瘋子?！?p> 沈璧低頭沒有回話，上官流云看著楚七，李瑤臺看著上官流云。
楚七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接著道：“因為到了那種時候，他就會覺得做了瘋子就會變得輕松些、快樂些?！?p> 楚七的話鋒一轉(zhuǎn)，又看向了上官流云。
他道：“但是他不知道，瘋子也定然會有瘋子的痛苦！”
楚七的臉又轉(zhuǎn)了回去，看著沈璧，他道：“……”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