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匪們已經(jīng)全都進了屋,掌柜的進了后廚,而店小二卻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招呼。
馬匪頭頭看著自己的美嬌娘,不禁色心大動。
跨上一步,那粗糙的大手攬住了少女的肩。
“夫人,今日我們就要結(jié)為夫妻了,不如趁現(xiàn)在好好親近親近吧!”
被馬匪頭頭還沾著血的手攬住,少女不禁顫了一下,哭聲更加凄厲。
馬匪頭頭眉頭一皺,美嬌娘當前,他好不容易克制性子溫柔了一回。卻沒想到她竟這么不識抬舉,不禁有些惱。
“哼!給臉不要臉!”說著,他就要來強的。
那張散發(fā)著惡臭的嘴直往少女發(fā)白的臉上去。
就在這時。
“?。 币宦暪纸?。
馬匪們一驚,連忙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角落里竟然還坐著一個黑衣人!
要不是他發(fā)出聲音,他們竟然不能發(fā)覺!
馬匪頭頭的動作被這一聲怪叫給打斷,瞬時勃然大怒!
他轉(zhuǎn)過頭,大聲嚷道:“什么東西,在這里壞事?”
黑衣人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依舊是趴在桌上,像是醉得不省人事,似乎連剛剛的那一聲怪叫都不是他發(fā)出來的。
馬匪頭頭一只手依舊攬著少女嬌柔的身子,另一只手伸出,指向一個手下。
“原來是個爛酒鬼!你,去把他殺了,然后扔出去!”
一言就能決定別人的生死,這馬匪頭頭當?shù)煤蒙L?。?p> 屋外,不遠處,也圍了兩三個人,他們是之前爬著出去的江湖人士。
走到遠處的時候,他們想起酒館中還有一個爛醉如泥的黑衣人。
于是,剎那間,所有的恐慌、羞恥,全都不見了。
他們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想看一場熱鬧,想看那個黑袍人最后會有個什么下場!
當想到有人會比他們更慘的時候,他們的呼吸都要急促了幾分,他們已經(jīng)完全按耐不住自己的了。
于是,他們冒著風險,又回來了,從不是太遠的地方眺望著酒館內(nèi)。
當看到一個馬匪走向黑衣人的時候,從他們那翹起的嘴中,又冒出了幾句同情的話。
他們的眼神熾熱,緊緊的看著,不忍心錯過一點點的細節(jié)。
靠近黑衣人的馬匪已經(jīng)舉起了手中的刀,他的內(nèi)心很平靜,只是殺個人而已,像平常一樣殺個人而已,沒什么好緊張的。
馬匪的手已經(jīng)揮動了,他的刀很亮,看得出來他常常使用。
他揮動的時候,刀身上甚至清晰的映出了他自己的倒影。
怎么回事?我的脖子上怎么插著一把劍?
這是他最后的一個念頭?
隨后,他的眼前一黑,再也亮不起來了。
其余的馬匪瞪大了他們的那雙眼睛,屋外的人驚得張大了他們的嘴,店小二躲在另一個角落瑟瑟發(fā)著抖。
他們看到了那把插在脖子上的平平無奇的劍,劍光不是太清澈,像是蒙了塵一般。
劍刃也并不顯得鋒利,如果用來切肉的話,恐怕要切好幾下。
但就是這樣的一把劍,輕而易舉的刺進了馬匪的脖子里,甚至沒讓他來得及發(fā)出半點聲音。
那把劍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就算是緊緊盯著他的人,也完全沒有看清那把劍到底是怎么出鞘的,也完全反應不過來那劍是怎么刺出的。
黑衣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他的目光依舊是渾濁又清冽,絲毫看不出喝醉了的樣子。
他握著劍的手輕輕向前推了一下,馬匪瞬間倒在了地上,劍已拔出,鮮血開始流淌。
像是沒看到這些一樣,隨手將劍插在地上,黑衣人伸了個懶腰,眼中的渾濁少了些,直直的望著那個極美的姑娘。
馬匪頭頭放在姑娘肩上的手已經(jīng)不覺的放了下來,他握緊了別在腰間的刀,神情有幾分緊張與驚恐。
“你到底是什么人?”
馬匪頭頭的聲音依舊大,只是現(xiàn)在既沒有豪氣,也沒有了囂張。
黑衣人卻全然不顧他,還是盯著那個姑娘。
待到那姑娘也看向他時,黑衣人終于說話了。
“你不愿意嫁給他嗎?”
大家愣住了,似乎誰也沒有想到他的嘴中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反應過來,姑娘沒有絲毫猶豫的道:“我不要嫁給他!”
黑衣人又道:“你父母已亡,今后無依無靠,在這凄苦邊塞生活不易,你真的不愿嫁嗎?”
姑娘這回更加沒有猶豫,她堅定的道:“我本已有死志,只恨大仇不得報,若是先生能助我報此大仇,我死而無憾?!?p> 黑衣人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化,他只是將插在地上的那把劍又握在了手中。
他是什么意思?要以一己之力對付這十幾個武功并不差的馬匪嗎?
馬匪們的眼睛依舊瞪得大大的,屋外的人嘴巴還沒有合上,店小二還在角落里發(fā)著抖。
“不可能的,這伙馬匪的大當家和二當家已是一流高手,他一個人肯定對付不了的?!蔽萃饪粗慕耸啃攀牡┑┑暮团赃叺挠讶苏f著。
他十分不愿意看到,讓自己狼狽爬著逃跑的馬匪,被一個長相年輕的黑衣人給打敗。
“我們一起上!”馬匪頭頭大叫一聲,似又恢復了一點兒的囂張。
剎那間,十幾把刀劍,從各個方向,齊刷刷的砍向了黑衣人。
一把劍從上往下,要刺黑衣人的腰間;一把刀斜向下,朝黑衣人的胸口劈去;插眼睛的、割脖子的,種種攻擊應有盡有。
他們知道黑衣人的劍很快,所以他們也已爆發(fā)出了最快的速度,快到瞬息之間,所有的攻擊就已都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這么多道攻擊,全力爆發(fā)的速度,他們不信有人能從這底下脫身,就算那人出劍的速度再快也不行!
但是可惜,那個黑衣人出劍的速度,比起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快很多很多倍。
馬匪頭頭只覺自己眼前一花,像是什么東西閃了一下,接著,視線高高飛起。不!是他的頭飛了起來!
那把平平無奇的劍,此刻在黑衣人的手中卻發(fā)出了璀璨的劍光,像是太陽一般的耀眼,在空中連閃數(shù)下。
那一瞬間,時間像是暫停了一樣。
一個馬匪高高躍起的身子停在了半空之中,只是光閃了一下,劍已插進他的左心。
另一個馬匪揮下的刀凝固在了半空中,劍影在眼前一晃,從眼入,從后腦出。
刺腰間,劈胸口,割脖頸,原本馬匪們用來對付黑衣人的手段,現(xiàn)在盡數(shù)被他還了回去。
只是他的劍更快,快到他們?nèi)攴磻贿^來,快到劍光在空中連成了一片,以至于根本分不清他到底出了多少劍。
或許是一劍,或許是一百劍……
半空中的光已經(jīng)全部熄了,小酒館中竟是一暗。
聲音也漸漸平息下來,死一般的寂靜,這個形容確實沒錯,因為這里有一地的死尸。
良久,黑袍人依舊站在原地,像是從來沒有動過一樣,只是他握在手中的劍已經(jīng)回到了劍鞘里。
而馬匪們,已經(jīng)全都倒下。
眼前漂亮的姑娘泣不成聲,不知是嚇的,還是高興的。
角落的店小二扶著墻在干嘔,后廚的掌柜探出了頭、臉色慘白。
屋外的江湖人士一臉的驚恐,手指打著顫,卻依舊指向黑衣人。
他顫顫巍巍的開口:“黑衣,快到極致的劍,他是黑衣劍客楚七!天下第二的劍客!”
他的嗓子扯得很大,激動得什么都要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