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回到村里,已經(jīng)一月了。分明是三九天,可是就是沒有降雪,看來,明年是個荒年。
這一月甚是平靜。
“歌兒,阿五來信說他快要來了,讓你到時候一定要等著他?!?p>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傾歌撅起了小嘴。娘每天念叨的就是這么一件事,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是有多么的喜歡阿五,天天掛在嘴上,她怎么不讓阿五給她當(dāng)兒子啊。
“你別不耐煩,阿五是個好孩子?!?p> “娘…”傾歌想對夜母發(fā)脾氣,可是看到夜母那張臉,她就不忍心,這張臉,她多少次在睡夢中夢到過。
“哎喲,累死我老人家了?!闭f著,賽西施就拿著拐杖從門外進(jìn)來了。
“祖母,你干嘛去了,您要是再來遲一點(diǎn)兒,可就沒飯了?!眱A歌忙過去扶著賽西施。
賽西施一個白眼,“你個龜丫頭,敢不給我留飯?!?p> “我不是還沒那么做呢么?!?p> 祖母吃過了飯,將夜父夜母叫到了桌前,傾歌正在收拾碗筷,也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
“孩子,你們走吧,離開這么村子?!?p> 夜父夜母一臉的詫異。
“娘,我們已經(jīng)偽裝的很好了,他們是不會找到我們的?!?p> 賽西施嘆了一口氣,“我最近總是心神不寧,我勸你們還是走吧?!?p> “婆婆,不會有事的,事情已經(jīng)這么久了,估計(jì)那些人也不會抓著我們不放了,您就放心吧。”
“不是我老婆子對你們有偏見,不想見你們,只是我還是擔(dān)心。既然你們不愿意再逃亡了,那就安分的呆在這里,可千萬別處什么差錯?!辟愇魇﹪@了一口氣,便回到炕上睡覺去了。
她將傾歌叫到了身旁,握著傾歌的手,語重心長道:“龜丫頭,你明天去廟里求個平安符,我還是不放心?!?p> “祖母你可能真的多慮了。”傾歌撇了撇嘴,她從不信命,也不喜歡平安符什么的,那些東西,在她眼里都不靈驗(yàn)。
“龜丫頭,你什么態(tài)度,你還別不信,”
“要去你去,我才不信這些呢?!眱A歌不情愿的嘟起了嘴,模樣看上去有些可愛。
賽西施瞪了一眼傾歌,自顧自的從炕上爬起來,扶著炕頭就要穿鞋。
“哎喲!”賽西施一個沒踩穩(wěn),竟然給摔到了地上,口中發(fā)出一聲哀嚎。
傾歌立刻扶起了賽西施,讓她躺在炕上,擔(dān)憂問道:“賽西施,你怎么樣,你沒事吧?”
就算祖母身體好,傾歌還是免不了擔(dān)心畢竟祖母已經(jīng)是一大把年紀(jì)了,這一摔萬一要是摔出來個什么病可怎么辦。
賽西施瞪著傾歌,皺著眉頭,疼的呲牙咧嘴的樣子,“哎喲,我這老骨頭恐怕是快要死了。”
“賽西施,你說什么胡話呢,我沒讓你死,你就不能死,你快說你怎么樣,到底有沒有事?要不我請個郎中看一下”傾歌無比的擔(dān)憂。
“哎喲,好難受喲,這身子就像是被什么壓著一疼疼的起不來,恐怕是閻王爺讓人收我的命來了。”賽西施演技夸張,死死的閉著眼睛,口中不停的說著。
傾歌無奈,這賽西施的演技什么時候這么差了,“賽西施,你就說吧你怎么樣才能好?”
“自然是要去廟里面給我求個平安符,再給你爹娘求一個,還有你也求一個。”
賽西施說完嘿嘿一笑,看來有些裝不住了。這才是她裝病的主要原因吧。
傾歌就是不相信這些,不想這么做。她見賽西施笑了,立刻接著道:“西施,我能不能不去?”
忽然,賽西施臉上的表情又變得痛苦了起來,伴隨著陣陣呻吟,“嗷喲,恐怕我活不過明天了,好疼啊,這病還真的是邪門,看來我這老骨頭只能是一直躺著老死在這炕上了。”
傾歌聽的耳朵里都快要生老繭了,她只好求饒,“我的祖母啊,求求您別說了,我明天就去,我去那廟里求他上百個平安符,這下你可安心了吧?”
賽西施不語,只是靜靜的躺著,似乎是在宣告,平安符不來,我就不起來。
翌日。
傾歌經(jīng)過了夜母精心的一番包裝,朝著寺廟方向走去。
她身著一身暗色素衣,衣服布料很差,不過穿在她身上總感覺衣裳的檔次也提高了不少。像是其他的普通女子一樣,她身上挎著一個小破包。頭發(fā)只是簡單的用一根木簪挽起,額前的劉海,有意地遮住了半邊臉,臉上戴著一深色的面紗,整個人看上去很樸素。
寺院不遠(yuǎn),傾歌乘著馬車,只是用了一個時辰就到了寺院。這家寺院香火很好,每日都有很多的人來,聽說是非常的靈通。每逢過節(jié),這寺院里的人更是絡(luò)繹不絕,過完節(jié)就得換新的門檻。
傾歌付了錢,下了馬車,站在寺院門口駐足長望。這寺院看上去是不久前剛翻修的,門口的紅漆還是很亮的,從門外可以看到里面很是寬敞,房屋旁邊都擺著神圣的佛像,還有一些壁畫。
她記得,這家寺院,后來成為了皇家寺院,每逢過節(jié),南宮琛都會帶著她來這家寺院,只可惜,如今這寺院并不是皇家寺院。
今日寺院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傾歌站了一陣,便走了進(jìn)去。她微微低著頭,使自己在人群中盡量的低調(diào),不引人注目。
她走到了佛堂前,在那兒排著隊(duì)。
一共有兩隊(duì),加起來也就是十幾個人。里面的佛堂只有兩個墊子,加之佛堂本就是清靜之地,所以每次只進(jìn)去兩人,其余人在外面候著。
傾歌安靜的站在外面等著,也不東張西望,她只希望能夠快些結(jié)束這一切,畢竟這個寺院里有太多她的過往。
不久之后,便輪到她進(jìn)去了。
佛堂光線有點(diǎn)暗,里面立著一尊大佛像,佛像前面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些貢品,一個香爐,佛堂上空煙霧彌漫。
傾歌跪在佛堂內(nèi),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著。一老衲站在邊上,靜靜的看著。
傾歌進(jìn)來之后不久,一身穿白衣,略顯憔悴的男子便進(jìn)來跪在了傾歌旁邊,他看上去有些憂郁,也像傾歌一般雙手合十祈禱著。
傾歌雖然不相信這些,但是既然來了,那就應(yīng)該心誠。她在心中默念了幾句保佑祖母父母平安之類的話后,便睜開了眼睛,起身站在老衲面前,禮貌道:“方丈,我來此為家人求張平安符,望大師能夠足了我這心愿。”
紅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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