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相府嫡女
幾人寒暄一陣,東方睿有事便先行離開了。不久,雪千舞也起身告辭,寒亦辰送他去門口。兩人走在小道上,迎面走來一位清麗佳人,著一件淺水藍長裙,長發(fā)垂肩,用一根水藍的綢子束好,玉簪輕挽,簪尖垂細如水珠的小鏈,微一晃動就如雨意縹緲,上好的絲綢料子隨行動微動,宛如淡梅初綻,未見奢華卻見恬靜。眉清目秀,清麗動人,有一份天然去雕飾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間唇畔的氣韻,雅致溫婉。
“蕓兒姐姐”被喚作蕓兒姐姐的女子,是寒博文的三女兒,丞相府的嫡小姐。名寒芷蕓。跟寒亦辰同歲,稍大些月份。
“阿辰”聲音溫婉動聽,“這位是--”
“他是我好友,雪千舞?!?p> “原來是千千公子,芷蕓見過公子?!焙剖|微微側(cè)身,施了一禮,抬眼看著雪千舞,對于雪千舞的名字,她并不陌生,堂弟寒亦辰回來后,就時常聽他提起,江湖的一些傳聞,她也略有耳聞。早就聽聞千千公子俊美無雙,今日一見,才知傳聞一點不假。只是她的心思并不在雪千舞身上,也沒過多打量。她目光掠過眼前的兩人,朝他們身后望去,隨即又略帶失望的收回目光。
“芷蕓小姐有禮了?!毖┣韫笆忠灰荆€了一禮。
“芷蕓姐姐,你是過來找我的嗎?”寒亦辰天真的問。
“哦,沒有,我剛好路過。”
“那我們先走了?!?p> 待二人走遠,寒芷蕓失落的望了一眼空蕩蕩的院子,也轉(zhuǎn)身離去。一聽睿王來了丞相府的消息,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便急急忙忙趕過來,只希望能看一眼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自從六歲那年第一次見他,她的心便只為他一個人而跳動。她猶記得第一次見他時的場景。那天他去堂兄寒亦棋的院子里找他們玩,便見到阿辰纏著一個身著湖藍色錦袍的小哥哥比武,那小哥哥才一揮手,阿辰便摔了個狗啃泥。亦琪哥哥便在旁邊笑,那藍衣公子也搖搖頭,微微一笑。那笑容如玉蘭花開一般,優(yōu)雅,純潔,迷人。小小年紀的她找不到任何詞來形容眼前這個藍衣小哥哥,只覺得他長得特別好看,比自己所有的兄弟都好看。好看得令周圍的一切景致都黯然失色。尤其是他的笑,那么溫暖迷人,到現(xiàn)在她還記得他微笑的樣子。后來她知道了這個小哥哥就是東方睿,如今的睿王。她有好久不曾見到他了。自從寧王跟寧王妃出事后,他就很少來府上了。她也再不曾見到他那般明媚的笑了。他可否還記得自己?小時候,他曾救過她的。寒芷蕓再次陷入了兒時的回憶當中。那日,睿王正跟自家的幾位兄弟們玩耍,聞訊興匆匆趕過來的她,太于過著急,一時不查,踩空了一層階梯,險些從臺階上摔下來。他揮了下衣袖,本是往前傾倒的她,被這股內(nèi)力驅(qū)使,改往身后倒去,身后的婢女,眼疾手快,穩(wěn)穩(wěn)的扶住了她。這其實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出手相救,頂多也就是他的舉手之勞罷了??伤齾s印在了心上。這是他與她之間少得可憐的一丁點回憶之一。她時常忍不住拿出來回味一番。
這么多年,自己一直都在默默關(guān)注著他的一切,想方設法制造各種相見偶遇的機會,雖然那機會也很少??伤龔膩頉]有放棄過。東方睿似乎從不曾注意過她,但他身邊也從來沒有其他女子,他對誰都是一樣的冷淡。這一點讓她很是欣喜,他只是性格冷一點而已,她只是還沒注意到自己而已,只要他看到自己,就一定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好。為了能配上自己心中有如神邸一樣的男子,從小,她就刻苦讀書,如今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是天元國赫赫有名的第一才女。因此也深得父親的喜愛。寒芷蕓最大的夢想就是長大后能嫁給東方睿,自己是丞相府的嫡女,身份地位都配得上睿王。
“芷蕓妹妹在這呢,害我們好找。”一聲清脆的聲音把寒芷蕓從回憶當中拉了回來,寒芷蕓轉(zhuǎn)身,便見自家的大姐寒凌薇,二姐,寒可欣結(jié)伴而來。她們二人都只比寒芷蕓大些月份,分別是二姨娘和四姨娘的女兒。說話的正是大姐寒凌薇,一身粉色的紫羅裙,襯得人比花嬌。大姐已許配好人家,聽說也是京城的貴公子,寒芷蕓雖不曾見過,倒也聽父親提起過,也算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好姻緣。只待秋后選個吉時嫁娶。二姐一身翠煙羅,雖比不上眼前兩位佳人的姿色,倒也是清秀靚麗。
“不知二位姐姐找我何事?”聲音透著淡淡的疏遠。
“也沒什么事,這不是太后的壽辰快到了,想看看妹妹是否準備好了什么才藝賀壽?”
“不曾,二位姐姐倒是提醒了我,芷蕓先行回屋,好生想想。”
等寒芷蕓走遠了,“有什么了不起,瞧她那目中無人的樣子。”二姐撅著嘴,不屑的說道。大姐倒是什么也沒說,“我們也回去準備準備吧?!?p> 寒芷蕓回到房中,心下隱約有些不安。下個月十八便是太后娘娘六十大壽的壽辰,皇上已經(jīng)下令要朝中各官員攜家眷前去賀壽,還特意聲明,各家年滿十五歲的孩子必須參加。寒芷蕓知道,這不僅是一場單純的壽宴,幾位皇子都已經(jīng)到了適婚的年紀,太子都還沒娶正妃,這也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宴。寒芷蕓已然成年,她的婚事怕是連父親也難以做主。她多么希望,她心中的那個人能主動站出來請旨賜婚,依皇上對他的寵愛,一定會成全這樁姻緣的。但她也清醒的知道,這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如今她最為擔心的是,皇上有意把她許配給別人。自她成年后,前來丞相府求親之人便絡繹不絕,父親都一一替她婉拒了。只是如若皇上插手她的婚事呢?連父親都不能忤逆圣意,她一介弱女子,又該當如何?思及此,她不僅有些惶恐,不行,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她想過裝病,但她又不想放過在宴會上與他難得一見的機會?;蛟S,憑她出眾的才藝能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呢。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奮力一試。如此,便只剩下一條以身犯險的路了。想著,她喚來她的貼身丫鬟,在耳邊低聲說了些什么。丫鬟便匆匆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