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來,滿京都城幾乎都貼滿了緝拿兇徒的告示,上面畫著不少人。而更重要的是,上面還有湯湯的畫像。
當湯湯看到自己的臉出現(xiàn)在告示上,并且懸賞的價格最高時,差點就要當場撞墻,小玉玉你對我的關(guān)愛,未免也太深沉了吧。
因為通緝告示和傷勢的緣故,湯湯在宮城墻下,找了一處十分僻靜的墻角,那里有一口鮮有人來的孤井。湯湯便潛心在里面養(yǎng)傷,直到傷勢完全康復,才從井中探出了腦袋。
今日是四大院報名的最后一日,而京都城中的通緝告示也已經(jīng)撤了。這并不是湯湯特意去打探來的情報,而是這座孤井旁的廢棄農(nóng)屋,隔三差五便會有幾個守衛(wèi)宮城的少年郎來休息。
從他們的嘴里,湯湯才知道了通緝告示在一夜之間全部撤掉了,聽說是抓到了主謀,是個朝堂里的官員,官職還不小,被判了連坐,過不了多久就要問罪了。
湯湯聽著覺得有些異樣,自己都還沒有被抓到,告示就被撤下來了。想著自己來到京都城也已經(jīng)近一個月之久,莫靖安和莫沁應當已經(jīng)找到了這里??峙滦∮裼癫皇且驗檎业搅苏鎯床乓灰怪g撤下告示,而是因為自己的綁架行徑敗露,被自己的心里那位冰山白月光給抓到了吧。
湯湯想著就覺得心里痛快,三下五除二跳出了孤井,秋季的陽光已經(jīng)不是那么猛烈,即使被直接曬在身上,也消耗不了她多少靈氣。
湯湯心情愉快地往朱雀大街走去,今天可是報名四大院的好日子呢。
按照之前與莫靖安分析的,湯湯最適合去的院校,應當是無悔樓。無悔樓久負盛名且才子眾多,里頭的學生不拘于身份地位,只著重其心性才能,是四大院校中最為特殊的院校。
湯湯早就已經(jīng)打聽好了方向,不過幾個拐彎就到了無悔樓的門口。
無悔樓依山而建,一層層的閣樓仿佛與山巒融為一體,又有白霧繚繞其間,仙鶴環(huán)飛,似一座仙山一般奇妙。
“沒想到京都城里還有這樣的地方?!睖珳胫d奮地跑到西側(cè)的竹棚下,那兒坐著一位文質(zhì)彬彬的小生,旁邊的幡布上寫著三個大字,報考處。
“小哥你好,我來報名?!?p> 那位小生抬頭看了湯湯一眼,微笑道:“可有通行證?!?p> 湯湯從腰間摸出通行證來,這是當時莫靖安托平安村村長擬寫的,上面寫了她的姓名與籍貫,莫靖安兄妹為了湯湯能夠報考四大院,都是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那位小生打開通行證細細翻閱,將湯湯的信息一一記錄在了報名冊上,而此時門內(nèi)突然著急忙慌地跑出來一個人,看打扮應該也是無悔樓里頭負責新生入學的執(zhí)事。
那人拉著小生到別處耳語了幾番,那小生的眉頭漸漸蹙起,看了幾眼湯湯,便對那執(zhí)事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湯湯看著那兩人的神情,心里頭升起不好的感覺,待那小生重新回來后,緊緊地盯著他的臉。
只見那小生猶豫地提筆,望了湯湯一眼,將已經(jīng)寫進報名冊上里的湯湯的信息,一一劃去。合上報名冊,對湯湯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姑娘,本書院報名時間結(jié)束,不再接受報名,姑娘請回吧?!?p> 湯湯一下傻在原地,明明剛剛都已經(jīng)把名字填進去了,竟然還有劃掉的道理。湯湯還想去追問,沒想到那小生走地飛快,身影已然沒進了大門中,而不僅大門關(guān)閉,耳門都紛紛關(guān)上了,諾大的門前,竟然只剩下了湯湯一人。
湯湯看著這明顯寫著別來問我的大門,心中是大風呼嘯,這拒絕的意圖要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嗎?
而此時,大門忽然開了一條縫,方才那位執(zhí)事從門中走出,看見湯湯,便向她走來。
“是湯湯姑娘嗎?”
湯湯點頭,心想怎么了,難道不接受報名連門口也不能再站一會嗎?
卻見那執(zhí)事畢恭畢敬地向湯湯做了一個揖,將手上的木盒遞給湯湯,那木盒看似普通,可光澤奪人,顯然不是凡品,可見里頭的東西也一定不簡單。
“還望姑娘見諒,來日方長,此物代表無悔樓的誠意?!?p> 湯湯接過木盒,還未說一句,那執(zhí)事又一溜煙消失在門縫里,好似從來沒出來過一樣。湯湯簡直要懷疑自己的眼睛了,這一系列發(fā)生的事情未免也太詭異了吧。
湯湯打開手中的木盒,看見里面安安靜靜地嵌著一個細細的銀手鐲,這銀手鐲外表平平無奇,可里面卻是靈力涌動,就在湯湯撫摸它的時候,鐲身還流轉(zhuǎn)著隱約的光芒。
這是什么意思,拒絕自己報名,又送自己東西,還說來日方長。湯湯想不明白,但她唯一想明白的是,自己得馬上去下一個學院看看。
莫靖安為她排名的下一所可選擇的學院是求文閣,求文閣是修真最為全面的學院,里面的出來的學員大多都是對頗有貢獻之人,分布在世界各處。
當湯湯急匆匆趕到求文閣時,正看到那里的人果然是收了報考處要關(guān)門,湯湯一個飛撲將胳膊卡進門縫中,硬生生將門給逼停了。
“我要報名,我要報名!”
關(guān)門的小廝被這突如其來的胳膊嚇得不輕,驚悚地看著湯湯拼命將自己的腦袋給塞進門縫里,對他笑道:“別……別關(guān)門,我要報名?!?p> “你……你別單單用頭跟我說話。”
“好說好說。”湯湯咧嘴笑道,小廝更是覺得瘆得慌。
“湯湯姑娘,不好意思,我們的報名時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小廝叫來的人,顯然是求文閣里有頭臉的人物,那人恭敬地對湯湯笑道。
四大院的報名時間還有一整個下午,不可能同時提早結(jié)束,湯湯懷疑地看著那人,猶豫的說道:“你……該不會也要送我什么東西,也想和我說一句,來日方長?”
旁邊的小廝鄙夷地看著湯湯,覺得她說的話十分無理。
而那人卻是極有教養(yǎng),面上一點都沒有表示出不悅,從懷中拿出一包錦囊,遞給湯湯說道:“求文閣,姑娘來日方長?!?p> 看著那包錦囊,湯湯和小廝的臉上,布滿了黑線。
按照排名,下一個應該是勘道宗,但湯湯留了一個心眼,并沒去勘道宗,而是直接去了最后一所院校,摘星院。
摘星院為何會被排到最后一個,并不是因為他的實力最弱,而是因為這是湯湯最不可能進去的院校。
摘星院里大多都是世家子弟的少年少女,學成之后便是踏入仕途,若是平民百姓毫無背景之人,恐怕是連第一關(guān)都過不了,總而論之,摘星院的實力反而是四大院之首。
湯湯一路奔到摘星院,生怕自己又看到一次緊閉的大門。而出乎意料的是,摘星院門前熙熙攘攘,排隊報名的車輛把摘星院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那些車輛里坐著的大多是達官子弟,隊伍實在是長,那些公子小姐不愿在下面曬著日頭,因此在排隊報名的實際上都是小廝伴讀什么的。
湯湯大喜過望,無悔樓當時來報名的不過幾人,而求文閣更是沒讓她看到報名的場景。如今看到了摘星院報名的恢弘氣勢,頓時覺得信心百倍。如今這里有這么多人,總不會說結(jié)束報名就結(jié)束吧。
湯湯在隊伍里心驚膽戰(zhàn),生怕盡頭突然宣布報名結(jié)束,而直到湯湯的名字被寫在了報名冊上,一個紅色的竹簽被分到湯湯手上后,湯湯懸著的心才落下。
這會子湯湯才思考著,也許無悔樓和崇文閣是真的因為招滿了,才提前結(jié)束了報名。而摘星院因為是四大院中最為嚴苛的學院,因此招生的數(shù)量也會比較多,所以到現(xiàn)在還在繼續(xù)招生。
而這手鐲和錦囊,可能真的只是個表達歉意的方式?
湯湯如是想著,和拿著紅簽子的人一同進入了摘星院的大門,迎面便是寬廣的教場和層層的臺階,那臺階盡頭便是一座紅漆金頂?shù)幕趾虢ㄖ?,再往后看,只見后面層層疊疊,竟是望不到盡頭的金頂,陽光之下燦燦生輝,好不氣派。
這就是京都城四大院校之首,摘星院的氣派!
那領頭的執(zhí)事將眾人帶至前殿正首的天清臺中央,那中央放置著一顆通體透明的琉璃珠,在陽光下流轉(zhuǎn)著瑰麗的色彩。執(zhí)事讓眾人按照竹簽的順序排好次序,然后依次上前觸摸琉璃珠。
湯湯排地很后面,她好奇的伸頭去看前面的情景。摘星樓的競選方式,莫靖安并沒有細說,所以湯湯對此并不十分了解。
只見那一個個少男少女依次走到琉璃珠前,將手放在琉璃珠上,琉璃珠便會閃現(xiàn)光芒,有的光芒有夜里一顆星星那么大,有些有鴿子蛋那么大,有的是白色光芒,有的是黃色光芒。而坐在琉璃珠前的執(zhí)事看一眼琉璃珠,便往報名冊上記錄什么,一一將他們的等級喊出來,有未修真資質(zhì)三竅的,也有已修真靈動初期資質(zhì)四竅的。
湯湯曾經(jīng)也從莫靖安那聽說過,世上有一種琉璃珠,可以通過和修真者接觸而判定其修真等級和資質(zhì)的。修真資質(zhì)以通竅數(shù)量為區(qū)分共有九竅,分別對應黑赤橙紫黃綠青藍白九個顏色,修真資質(zhì)與生俱來,無法改變。
通竅的數(shù)量越多修真天賦便越高,因此資質(zhì)高的學員歷年也是四大院校主要招攬的對象。
湯湯看著考生們,一個個將手放在琉璃珠上,光芒閃過后,又一個個垂頭喪氣地離開。
那些平時里頤指氣使慣了的公子小姐,卻出乎意料地對這位摘星院的執(zhí)事十分敬重。只要那執(zhí)事說了一聲淘汰,即使多么不愿意,都還是會遵從地離開天清臺,想來摘星院背后倚靠的勢力是多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