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劇組旅館見到戴思杰,他第一句話就說:“你這個頭發(fā)要剪一哈!”
張陽的頭發(fā)已經半年沒剪,差不多和戴思杰頭發(fā)一樣長了!
他也不想留長頭發(fā),沒辦法,上兩部戲需要!
張陽學著他的口音道:“沒得事,隨便剪!”
戴思杰呵呵笑了下,然后叫造型師來給張陽剪頭發(fā)!
剪頭發(fā)的時候有個法國小哥扛著臺攝影機在旁邊懟著他,搞得張陽很不舒服。
“迅哥,他這是干嘛呢?”
周訊解釋道:“拍幕后花絮,就是把我們平時拍戲和生活時的點點滴滴拍下來!”
原來是這個啊,這就是類似紀錄片的意思,等電影上映的時候放出來吸引觀眾,讓他們感受不一樣的演員,十多年后很多導演都這么干。
剪完頭發(fā),造型師拿來件洗得很舊的藍色背心,松松垮垮的黑褲子,還有一雙破爛的解放鞋。
如果張陽的頭發(fā)沒剪又很久沒洗的話,此時他和要飯的沒差別。
又試了幾套衣服,忙完已經是下午五點!
晚上,戴思杰拉著幾個演員圍讀劇本,張陽見到一個熟人...
“偉哥,你也在這??!”
此人叫王宏偉,上部戲《任逍遙》兩人剛合作過,他還是《小山回家》、《小武》、《站臺》的男主角。
可以說他是賈科長的御用男演員,在《任逍遙》里,他演的就是小武,屬于客串角色。
“咦,是小張啊,你今天剛到?”在這里看到張陽,王宏偉也很意外。
“下午到的,偉哥來幾天了?”
“昨天來的!”
“偉哥演哪個角色?”
“那個有禁書的四眼!”
寒暄了幾句,戴思杰又給張陽介紹王寶雙,村長的扮演者,長得一副兇臉。
幾人都熟悉后,接下來就是圍讀劇本,圍讀劇本是介于劇本和正式演出或表演之間的一種方式。
沒有服裝化妝或者燈光的輔助,演員也暫時不需要在意鏡頭走位和場面調度。
只需要分角色朗讀劇本對白,旁白和敘事場景一般由非演員朗讀,也叫作劇本朗讀會,或者劇本研讀,閱讀會等等。
大家邊讀邊聽,誰覺得有問題不舒服了,就提出來,導演編劇與大家一起討論修改。
基本上劇本圍讀會是將編劇費盡心血寫成的文字變?yōu)橛猩乃囆g品的初步過程。
欣賞的是劇本語言本身的魅力和演員的聲音演繹,過程中有任何問題就修改。
圍讀劇本對戲的本身有很大幫助,互不熟悉的劇組人員圍在一起研究劇本群策群力。
可以說很能提高戲本身的制作質量,需知任何工作人與演員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得了。
整整五天,白天張陽和戴思杰一起去勘景順便和他學四川話,晚上就會圍在一起圍讀劇本。
話說,張家界張陽前世也來過,被女朋友拖著來看玻璃天橋,電梯索道,還有天門山。
但現(xiàn)在不一樣,除了天門山,其他都沒有,完全是一副原生態(tài)美。
羅明和馬建鈴住的那棟小屋建在一座水庫的大壩上,大壩高幾十米,很寬,兩邊是陡峭的坡,汽車根本無法開上去,所有材料都是靠人工背上去的。
他來的那天晚上,周訊來找張陽聊天,驚訝的發(fā)現(xiàn)孟堯也和他住一屋。
她疑惑的指了下兩人問道:“你們這是?”
張陽笑了笑:“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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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5日這天,戴思杰沒有搞開機儀式就正式開拍。
法國導演不興HK和內地這一套,他覺得是多此一舉,自然就不搞開機儀式了。
劇組到達拍攝地點的小山村要走半個小時的山路,所有,往后的兩個月他們每天四點半就得起床,趕到地方后化妝在準備一下時間就會到七點。
“艾克什!”
今天是開機后的第一場戲,講小裁縫要離開大山去大城市,羅明和馬建鈴去追,羅明追到小裁縫面前,馬建鈴站在山邊看著她,一如三人的初見。
這里是一條U形的山路,一級級的石頭臺階,連接著相鄰的兩個山坡,山坡中間有一個平臺。
在這里,羅馬追上小裁縫,兩人蹲在地上,羅明想挽留,問小裁縫:“咋個把頭發(fā)剪了?”
小裁縫拂了下發(fā)梢:“想剪就剪了嘛!”
羅明看了眼小裁縫穿的鞋子,問:“哪個給你買的白幫鞋?”
“馬建鈴。”小裁縫站了起來:“我想好要走了!”
羅明也跟著站起來,眼眶紅紅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質問道:“是哪個改變了你?”
“巴爾扎克?!?p> “如果你走了,藏在藏書洞里的巴爾扎克我再也不能陪你去看了!”
小裁縫低著頭沉默不語,羅明再次說道:“你看我一眼...你看我一眼?!?p> “你決定了?”
小裁縫還是沉默不說話。
羅明哽咽的說:“我好愛你哦,但是你不說一句話就走了!”
羅明看著小裁縫,她雖然沒有說一句話,表面平靜,但眼中透出的卻是無奈和堅定。
失去羅明的愛情是無奈的,而走出大山的決心是堅定的。
羅明知道,自己已經失去小裁縫了,他留不住她!
羅明走到一旁蹲下,雙手抱膝,小裁縫走過來蹲在他旁邊:“好好照顧我爺爺,跟馬建鈴講一哈‘你要好好的,我到了城頭也會好好的’”
“咔?!?p> “再來一遍?!?p> 平臺的另一邊,抱著便捷式監(jiān)視器的戴思杰再次喊咔,這場戲周訊和張陽已經拍了七八遍,但戴思杰還是不滿意。
其他人早就看出來了,戴思杰這是在磨鏡頭!
不過上來就拿兩位個主演磨鏡頭,大伙都很佩服他的勇氣。
雖然這是戴思杰的第四部電影,但他在國內并不出名,面對一個巴黎影后,一個柏林最佳新人,他恐怕是想一上來就來個下馬威。
張陽變得很煩躁,他覺得自己演的沒有問題,從剛開始有點火氣,到最后那種無奈,他演得淋漓盡致,但卻被一次次喊再來一遍。
見張陽想和戴思杰有爭吵的動向,周訊過來拉住了他:“你別,導演這是在磨我們性子,你要是發(fā)火了正和他的心意,就有理由找你的刺了!”
張陽想了一下,決不能給戴思杰找他刺的機會,甩了下手坐到旁邊的石階上。
周訊坐在他旁邊:“別生氣了,過兩天就好了!”
“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導演有些過了!”
周訊拿了個小鏡子照在張陽面前,打趣道:“你自己看看,你臉都黑成這個樣子啦!”
張陽看著自己的臉,很冷,而且還很黑!
周訊繼續(xù)說道:“導演想要表達什么劇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等他指揮得動劇組,就不會再為難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