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公子好劍法?!?p> 翌日,顧銘軒獨自一人在院子里練劍,行云流水,劍法精湛,三招兩式就將圓形練劍場周邊的十個木樁都擊中了,正要收劍之時卻被一個突兀的聲音攪亂了步伐,一個沒有站穩(wěn)險些摔了出去,幸好他反應(yīng)敏捷及時用手中的劍插進地上的松石里,才得以撐住自己歪倒的身體,這一下可嚇壞了在一旁觀看的元寶,他連跑帶爬地奔到顧銘軒身旁,伸手將他扶起來。
“啊,公子小心啊。我,我不是……”
“行了,不怪你,是我在想別的事情?!?p> “那也要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磕到哪里?”
顧銘軒把手中的劍交給元寶,整了整衣衫擺擺手對他說,“不用檢查,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p> “公子當真沒事?”
“說了沒事,還不快去?再不去當真要罰你了?!?p> “呃,不要啊,小的這就去。”元寶領(lǐng)了命兩條腿跑的飛快,生怕多耽擱一秒鐘顧銘軒就會反悔了。
熱氣騰騰的洗浴房里,顧銘軒正舒服地趴在寬大的木質(zhì)浴池中閉目養(yǎng)神,元寶在背后用力地幫他擦著背,“公子,今日的藥湯可舒服?”
“恩,尚佳,算你小子機靈?!?p> “嘿嘿,公子方才在尋思什么呢?我都站在那里好久了你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p> “小時候的事?莫不是在想那木家二小姐吧?”
顧銘軒猛然睜眼,轉(zhuǎn)身盯著元寶,一臉的羞赧之色,“恩?你在胡言亂語什么?我好好的想人家做什么?”
“公子你又何必害羞,昨日你與小姐說的話我都聽到了?!?p> “嘖!你不許出去亂說啊。”
“我不會亂說的,公子你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不如請宮主幫你去提親?”
“提什么親?都許多年不曾見過了,都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p> “咱們家公子儀表堂堂,劍法在精湛,雖說比不得那東方家的兩位公子,但在江湖上也是叫得上名號的,她怎會不認得?”
一聽這個話,顧銘軒更加不痛快了,前一日剛在妹妹那里吃了癟,現(xiàn)在就連自己身邊的貼身侍從都說出這種話來,他豈能忍得下,一臉不悅地質(zhì)問起元寶來,“你也覺得東方家那兄弟倆更好是嗎?”
“哦,沒有沒有,在元寶眼里自然公子你最好了?!?p> “哼!不洗了,幫我換衣服吧。”
“公子這是又惱了。”
“話多,誰說我惱了,我要去溪邊打坐,你不要跟著我?!?p> “那我煮好茶等公子回來啊?!?p> “今日不喝茶?!?p> 顧銘軒快速換好衣物氣呼呼地拂袖而去,元寶在他身后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最后只能耷拉著腦袋走開了。
“哼!人人都夸贊你們,我倒要看看誰才是最好的?!?p> 顧銘軒自言自語地站在小溪邊,剛想坐下來打坐靜心,可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心亂如麻根本靜不下來,他的整個心思都回到了五六年前年前那個百花齊放的夏天。
那一年,顧星落病重,躺在病榻上的她向木瀾遠提出了她生命里的最后一個請求,她想見一見娘家的親人,木瀾遠允了。于是顧溪寒帶著妻兒前來探望病重的胞妹。顧銘軒那時很貪玩,見了百花谷里的遍地花草和那些披著奇怪外衣的彩色蝴蝶他便激動得忘乎所以了,本以為可以肆意撒歡的,卻被木蕙蘭狠狠地捉弄了一番,最后還被困在打野獸的陷阱里熬了一夜。
“哈哈哈,你看看你,像一只大花貓一樣,全身臟死了。”
顧銘軒迷迷糊糊地醒來,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臉蛋圓嘟嘟、眼睛又大又圓的小姑娘,她笑容比那日清晨的微光還在耀眼,粉紅色的衣裙襯得她格外可愛,顧銘軒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就在那一瞬間化解的一絲不剩了,他看呆了,竟忘了開口讓她把自己拉上來。
“喂!在里面待了一夜不想走了嗎?既然你這么喜歡那你就繼續(xù)待著吧,我會命人給你送些水和干糧來的。”
“糟糕!連聲音都這么好聽,我該怎么辦?心好像,怎么辦?跳的好快?!鳖欍戃幰廊粵]有答話,他只聽到了自己心里的聲音,一時忘記了要說些什么,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木蕙蘭。
木蕙蘭有些不耐煩了,“你莫非是個啞巴?也不對啊,沒聽阿爹說過啊。算了,你要愿意待著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回頭阿爹問起來可別說是我見死不救啊,我走了?!?p> “哎哎!你等一下,不要走啊,快把我弄上來啊,我被凍了一夜現(xiàn)在又困又餓的,你們趕緊帶我回去呀?!?p> “哈哈,原來你會說話呀!那你剛剛干嘛不說話?”
“我,我那是餓壞了,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而已,你趕快拉我上去,我爹娘一夜不見我回去一定急壞了。”
“你就放心吧,他們昨夜在南苑喝了一夜的酒,怕是現(xiàn)在還沒有醒呢,沒人注意到你不在?!?p> “那,那你,我……”
“什么你你我我的,快上來吧?!?p> 木蕙蘭命人將顧銘軒拉了上來,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木蕙蘭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哈哈哈,你的樣子真好笑?!?p> 顧銘軒一臉無辜地眼巴巴看著她,“你不要再笑了,昨日是不是你裝狼叫把我逼到這個陷阱里來的?”
“是又怎么樣?誰叫你在我家的百花谷亂跑的,你知不知道這些花都是煉香的上品,被你這么一跑不知要糟蹋多少呢!我罰你在這里睡一夜都算輕的了,要不是看在大娘的份兒上我早就把你交給我阿爹處置了。”
“大娘?難道你就是二小姐?”
“對啊,我是木蕙蘭,我還罰不得你了?”
“蕙蘭妹妹真是伶牙俐齒,我錯了,你罰的對?!?p> “呵呵,走吧,我?guī)闳コ詵|西,算給你賠罪了,你可不許把這件事情告訴我阿爹啊。”
“好!誰都不說,多謝蕙蘭妹妹照顧。”
“快走啊,誰是你妹妹,不許叫我蕙蘭妹妹?!?p> “怎么還叫不得啦,你我兩家本就是姻親,你既是我表姐的妹妹,那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嘍,有何不妥?”
“我不與你說了,先追上我再說吧?!?p> “呵呵,等等我啊?!?p> 顧銘軒追著木蕙蘭在風丘的大風里不知跑了多少路,那時的光景,如手中的書頁般歷歷在目,如今回想起來仍能讓顧銘軒笑出聲音。
林間的溪流也為顧銘軒的癡笑動容,時而平緩時而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