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眨眼便是六年。
林間小路上,一個黑發(fā)男孩歡快的跑著,身后跟著一個穿著獸皮衣的男子。
“呼!呼!呼!雷澤你別跑得那么快啊,我都快跟不上了?!逼つw黝黑,五官立體的男子扶著大樹累的氣喘吁吁。
“不行啊,父親,今天是我覺醒成為魔法師的日子啊,必須要快些到鎮(zhèn)上啊?!崩诐蓳?dān)心遲到錯過覺醒儀式,一個勁地催促男子,希望他能走快些。
“駕!”遠(yuǎn)方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和車夫低沉的馭馬聲。
坐在馬車上的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矮胖男子,唯一特征就是嘴邊留著一撮金胡子。
“嘿!羅德,小雷澤。”金胡子探出頭,向他們打招呼。
“吁~”車夫熟練的拉住韁繩,馬車穩(wěn)穩(wěn)的停在雷澤父子面前。
“你們這大清早的上哪去啊?!苯鸷用鎺θ莸膯柕?。
“嘖,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男子別過頭,表示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金森叔叔,我和父親正要去鎮(zhèn)上參加覺醒儀式呢,我馬上就要成為魔法師了?!崩诐傻故菦]有在意他們之間的別扭,畢竟這樣子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要搭叔叔的馬車一起去鎮(zhèn)上嗎?”金胡子高興道。
“好啊,好??!”雷澤歡呼雀躍道,卻又突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身看向男子。
男子感受到雷澤那期盼的目光,無奈道:“好吧,好吧,一起做馬車去?!?p> “謝謝父親,謝謝金胡子叔叔?!崩诐裳杆偬今R車上,男人也隨后坐了上去。
隨著車夫一聲吆喝,馬車疾馳而去。
馬車上,雷澤滿心期盼即將到來的覺醒儀式,在小時候他就常常聽人們說起魔法師的強大以及各種功績,一直憧憬著將來能成為魔法師。
“吶,我說老羅德,你這家伙明知今天是覺醒的重要日子,怎么還這么拖拖拉拉,也不怕耽擱了小雷澤?!苯鸷硬[著眼,捏著他的小胡子詰問道。
“嘖,你少來啊,覺醒的日子你比我還清楚,別在這挑撥我父子間的關(guān)系?!绷_德有些惱火。
“誒,我說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僅做事拖拖拉拉,還跟吃了火藥似的?!苯鸷右苫蟮?。
羅德被這樣追問,也兩眼怒睜,眼看著兩人便要吵起來,雷澤適時說道:“沒關(guān)系的,金胡子叔叔,我父親他可能是昨天工作有些累了?!?p> 對此羅德也沒有反駁,而是將臉別過去看向窗外,金胡子也沒有再開口,只是依舊捻著他的小胡子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不知不覺間,窗外的景物變換,聲音逐漸嘈雜起來。
“我們到了。”金胡子提醒道。
雷澤很快跳下馬車,羅德卻好像如夢初醒一般,慢吞吞的走下車來。
“我說老伙計,我們這么多年交情了,你瞞不過我的,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地,你回去一定要和我解釋清楚。”金胡子好像看破了羅德的心事。
對此羅德沒有回應(yīng),只是默默的跟在雷澤的身后。
小鎮(zhèn)中心的廣場便是這次儀式的場地,此時早已人山人海。
“父親,金胡子叔叔,我們要快些了?!崩诐稍谌巳褐衅D難穿行著。
突然人群一陣騷動,雷澤只感覺身子一緊,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分開,讓出了一條大道。高大的駿馬拉著威嚴(yán)的馬車緩緩駛來,周圍的騎兵都穿著華麗的法袍,神態(tài)威嚴(yán)。
“這是怎么回事?”金胡子向一旁的人詢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啊,只是剛剛聽說有什么魔法學(xué)院的魔法師會來。”
“天啊,不得了了,皇家魔法學(xué)院的人可能會來觀禮啊。萬一我們家小澤被人家看上收入學(xué)院,必定會成為大魔法師啊?!苯鸷訚M心歡喜的告訴雷澤父子二人。
“什么叫你家小澤?雷澤是我兒子?!绷_德在這句話上語氣稍稍重了一點,頓時氣氛尷尬,還好雷澤急忙出來打圓場:“快看啊,那個就是皇家魔法學(xué)院魔法師嗎?我將來也會成為那樣的人嗎?”
“那是當(dāng)然嘍,我們趕緊去排隊吧,覺醒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绷_德歡快的說道,但是語氣中有些不自然,但是雷澤并沒有注意到。
“各位鄉(xiāng)親,這里宣布一個重要通知,由于皇家魔法學(xué)院的魔法師們途經(jīng)此地,打算在此觀禮,于是我們決定請一位德高望重的魔法師為我們主持這次儀式,讓我們掌聲歡迎?!边@個小鎮(zhèn)的鎮(zhèn)長一個身材發(fā)福,還有些輕微謝頂?shù)闹心昴腥嗽谂_上宣布道。
很快在眾人的掌聲中,“德高望重”的魔法師出現(xiàn)了。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輕魔法師。
“很榮幸擔(dān)任這次儀式的主持,我是魔法師白羽,那么儀式現(xiàn)在就開始吧。”年輕男子帶有磁性的聲音在每個人的心中響起。
原本還帶有質(zhì)疑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覺醒儀式開始了。
雖然白羽面帶微笑,給人一種和善的感覺,但是羅德知道這個人并不是什么和善之人。
實際上白羽心中充滿了不屑,他根本不想主持這狗屁儀式,更不相信這個邊境的小鎮(zhèn)能出什么魔法天才,奈何導(dǎo)師要求了,他也只能執(zhí)行。
一個又一個孩子完成了儀式,滿意的離開了,很快便輪到雷澤了。
“來吧,小朋友到你了,把手放在這個水晶球上。”白羽溫柔的聲音傳到雷澤心中,讓他原本緊張的心情得到了緩解。
雷澤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在了那顆水晶球上,但是水晶球毫無反應(yīng)。
白羽也很詫異,從來沒有這種例子,他再三確認(rèn)后還是對雷澤說道:“很抱歉小朋友,你沒有魔法根源,我無法為你覺醒,水晶球沒有亮,說明沒有元素愿意親近你,你不適合成為魔法師?!?p> “啊,哦?!崩诐芍皇钦f了兩個字便默默轉(zhuǎn)身離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兩個字中包含了多少情緒。
“好了,下一個……”白羽依舊繼續(xù)這這場儀式,雖然剛剛雷澤讓他有些詫異,但僅僅是因為這種沒有元素親和力的還是第一次碰上。
金胡子看到雷澤走下臺,迅速上前問道:“怎么樣啊,覺醒儀式順利嗎?”
他噙著淚水,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轉(zhuǎn)身沖出人群。金胡子還想追上去,羅德卻從身后一把拉住他:“隨他去吧?!?p> “我說你……唉,現(xiàn)在你該和我說清楚了吧?!苯鸷訃@了一口氣和羅德走到了一條無人的巷子里。
“其實這個局面我早已料到,當(dāng)初我將他抱回來的時候便有所察覺。”羅德雙眼通紅哽咽道。
“所以說你最近的反常就是因為這個?”金胡子好像恍然大悟。
“對啊,我之前不止一次試探問他萬一不能成為魔法師怎么辦,他總是自信的告訴我他一定會成為受萬人敬仰的魔法師的,我不忍心打破他的夢想?!绷_德說出了真相。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子可真是天生神力啊,這么密集的人群他竟然這么輕松的沖出去了。”金胡子贊嘆道。
“關(guān)于這一點我也早有發(fā)現(xiàn),我一直試圖將他往其他道路上引導(dǎo),可惜那小子就是一根筋啊?!绷_德無奈道。
與此同時,另一邊雷澤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鎮(zhèn)子外面,他不想被熟人看到,怕被問起導(dǎo)致的尷尬。
就在雷澤一股勁地往外沖的時候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前方駛來了一輛馬車,眼瞧著雷澤就要被駿馬的鐵蹄踏在腳下。一股柔和的力量突然出現(xiàn)將雷澤彈飛了出去,隨后又被那股柔和的力量托住。
“對不起,我沒注意。”雷澤趕忙道歉。
“沒關(guān)系,下次別再這么冒失了?!币粋€溫柔的女聲從馬車上傳出。
“導(dǎo)師,時間不早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币幻泶╄F甲的衛(wèi)兵上前提醒道。
“好吧,我們?nèi)タ纯窗子鸬氖罗k的怎么樣了?!蹦莻€被稱呼為導(dǎo)師的女子說道。
高大的駿馬很快便拉著馬車駛?cè)胄℃?zhèn)。
“好厲害,要是我也能像她那么強大就好?!崩诐尚睦镞@樣想。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森林中,森林中心有個碧藍(lán)的湖泊,水清得如明鏡一般。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來這里發(fā)泄。
只見雷澤抓起一塊大石頭就往水里打起水漂,“啪,啪,啪,咚?!比轮舐涞搅怂?。
“就連你也和我作對?!崩诐蓯琅?,對著地上的石頭狠狠錘了一拳。
石頭竟然被砸碎了,如果讓別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
“為什么?為什么我沒有魔法天賦?這到底是為什么?”雷澤怒吼著把手中的石頭一塊塊往水里扔。
有一塊石頭飛的特別遠(yuǎn),足足打了十二下水漂,落在湖邊的灌木叢里。
“沙沙沙?!惫嗄緟仓幸魂囼}動,一只鹿角探了出來。
“原來是一只喝水的小鹿,嚇我一跳?!崩诐煞判牧耍郎?zhǔn)備繼續(xù)撿石子打水漂,卻感覺背后突然刮起一陣狂風(fēng)。
由于父親是獵人他從小就鍛煉了一身在野外生存的本事,熟練的技巧這個時候完美的展現(xiàn)出來。
只見雷澤身體一歪,迅速朝著一棵大樹奔去,兩步就竄上了那棵巨樹。
下一瞬,雷澤剛剛站的地方便被一道爪痕覆蓋,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剛剛的灌木叢中竄出一只巨大的老虎,震耳欲聾的咆哮響徹山林。
“為什么虎魔會到這外森林來覓食?”此時雷澤頭腦異常清醒,努力想著如何逃脫,根本沒注意到半邊身子已經(jīng)被鮮血浸濕,血液順著褲腿滴到葉片上,而后落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落針可聞,雷澤迅速做出了判斷從樹上跳下,拔腿就跑,下一刻一陣狂風(fēng)撕裂了大樹。
還不等雷澤喘口氣,身后的爪風(fēng)就險些將他撕成兩半。
突然雷澤腳下一輕,瞬間往地下栽去,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被即將到來的利爪撕成碎片,“成不了魔法師,就這樣死去也挺好?!辈桓实臏I水從眼中滑落。
“噗”,利爪撕開血肉的聲音,大量的鮮血暴涌而出,這便是死亡嗎?雷澤扭頭看了一眼,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父親!為什么?為什么要救我???”雷澤大哭出聲。
“快走!”男人聲嘶力竭的喊道。
那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平生第一次穿上體面的衣服,沒想到現(xiàn)在就被毀壞了。
那只體型異常的虎魔將利爪緩緩搭在男人的身體上,就像貓玩弄老鼠一般,它現(xiàn)在要開始玩弄他的獵物了,至于雷澤,它早已把他視為死人了。
這時雷澤才看到這只虎魔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被箭矢射瞎了。
“吼!”虎魔對著男人咆哮。
“吼什么吼,是不是覺得瞎了一只眼還不夠,信不信我打瞎你另一只眼。”男人不愧是男人,到最后也不肯示弱。
“??!”
虎魔用風(fēng)不斷的撕裂男人的傷口,鮮血就像噴泉一樣往外涌。
它要用這種凌遲般的方式慢慢將男人折磨至死,以報男人射瞎它一眼的仇恨。
“畜生,放開我父親?!崩诐纱蠛鹬鴽_了上去。
可惜虎魔只是輕輕一揮爪,帶起的爪風(fēng)就將雷澤拍飛出去老遠(yuǎn)。
在男人絕望的嘶吼和虎魔得意的低吼聲中,雷澤的意識逐漸模糊。
再醒來的時候,身邊只剩下不知道被誰斬成兩段的魔虎,和只剩下一口氣的男人。
“好熱,好熱啊,我這是死了嗎?”雷澤身體發(fā)燙。
“滴答,滴答?!倍棺影愦箢w的雨點落了下來,慢慢的雨逐漸大了。
森林中的雨總是這么的急躁,大片的雨水揮灑而下,但是當(dāng)它們將要落到雷澤身上的時候就化為了水汽。
雷澤此時只感覺全身都在燃燒,事實上也差不多了,雷澤背上的古怪紋路此時像地底的熔巖一般,之前被虎魔撕裂的傷口早已愈合,只剩下淡淡的痕跡。
“轟隆,轟隆。”沉悶的雷聲從遠(yuǎn)方的天際傳來。
“刺啦”一道閃電劃過,一棵大樹倒在雷澤面前,又是一道閃電劃過。雷澤背上的紋路發(fā)生了變化,似乎有人正在吟唱古老的經(jīng)文。
如果被別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把雷澤當(dāng)做妖邪送上絞刑架的。
突然,一道粗大的閃電擊打在雷澤身上,一個全身被紫色雷電包裹的生物出現(xiàn)了。
隨著雷光散去,雷電中的神秘生物逐漸現(xiàn)出了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