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告知實情

　　　　母親燉的蘑菇土豆雞塊早就熟透了，這時端了上來，一家人都坐在熱乎乎的炕上，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姜炎講了一些自己工作、生活中遇到了小事，有時候說的話他們聽不明白，但依然樂呵呵的，聽得津津有味。

　　姜炎給母親買了一些化妝品，母親不識字，他需要給她教一下怎么使用，哪些是洗臉用的，哪些是睡前用的，還有保濕、美白這些，都需要給母親一一分類指導(dǎo)。

　　這時母親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讓你給你姥姥買的奶粉你買回來沒有？”

　　“買了兩罐，都是兩斤裝的，國外進(jìn)口的。我小時候姥姥對我那么好，我記著呢！”

　　母親笑了笑：“總算沒白疼你一場，那時候咱家窮，我又沒奶，多虧了你姥姥，靠著做鞋子在鎮(zhèn)上給你買的奶粉......”

　　聽到母親又要講以前那些事，他立刻找借口溜回了自己的廂房。

　　進(jìn)了屋子，看到柜子上的那盆金錢草的時候，姜炎眼睛一亮，踮起腳尖取下來放到桌子上。他要看看，如果將靈力輸給植物，會不會也能讓它變成像月蝕草那樣蘊含靈力的珍草？

　　他在車上的時候，幾次想開口討要那株月蝕草，萬一自己的靈力可以救活它呢？但一想到它是那個孫先生的東西，他立刻就熄了心思。

　　姜炎手指點在金錢草上，將一絲靈力傳入其中。旋即，那盆金錢草如吃了虎狼猛藥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變粗，僅幾分鐘，便從不到十公分的草長成了半米高樹！

　　葉子綠如翡翠，葉脈中似有流光還轉(zhuǎn)，晶瑩如玉，一種濃郁清新的氣息襲來。

　　姜炎感受了一下，略帶失望。其生命力雖旺盛無比，但仍無一絲靈氣。

　　“難道必須是特殊珍草才能產(chǎn)生靈氣么？”

　　“比如靈芝、人參？還是與生長環(huán)境有關(guān)？”

　　姜炎把金錢樹從桌上抱下來，頓時犯了難，這下該怎么向父母解釋？

　　第二日一早，姜炎便被屋外吱喳不息的鳥雀吵醒，迷糊著眼往窗外一看，廚房的屋脊上站著一排山雀，勾肩搭背，互相梳理著羽毛。

　　梳洗完畢，到主屋的時候，爺爺奶奶已經(jīng)不止去哪轉(zhuǎn)悠去了，他們起得早，也閑不住。父母正在喝著早茶。

　　“先去一趟你大伯家，然后再去你二叔家，咱不能只去一家。走的時候把你那件黑色外衣穿上，看著精神點！”母親交付道。

　　姜炎點了點頭，蘸著蜂蜜啃了口饅頭，滿口芬芳的香味，還帶著一點點辛辣。自家產(chǎn)的蜂蜜沒有任何添加，每天吃一點，對身體很有好處。

　　準(zhǔn)備禮物時，母親看到他拿出兩件毛衣，忍不住過來摸了一下，問道：“這是你買的？”

　　“家榮哥買的？”姜炎沒有隱瞞，他已經(jīng)決心接回堂哥，這件事父母遲早都要知道。

　　“啥？家榮？姜家榮？”母親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些分貝，盯著兒子，“你見過姜家榮？”

　　姜父聽到了，起身走過來，皺著眉頭問道：“這個孽障在哪兒？”

　　姜炎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組織了下語言，才說：“其實家榮哥也有難處...”

　　“難處？他能有什么難處？”姜父氣道，“有什么難處能讓他拋棄生養(yǎng)自己的父母？你說他在哪，我去把他找回來！這個孽障！看看我怎么收拾他！”

　　母親也勸道：“炎兒，你趕緊說說，他在哪兒！”

　　“家榮哥...截肢了。”姜炎說了句不切題的話，姜父姜母一下子怔住了。

　　屋里陷入了寂靜。

　　姜父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為什么截肢？”

　　“因為一場車禍。其實家榮哥早在五年前就離婚了。這件事也根本不是你們所了解的那樣。你們即便去了也沒用。我這次回來前找過他，他說他現(xiàn)在回來也是個廢物，還得讓他爹媽回頭照顧他。他不想拖累家里人?！?p>　　母親頓時急了：“那也得接回來啊，你聽這孩子說的什么話！天底下哪有父母愿意看著自己的孩子在外受苦的！不行，咱得趕緊把他給接回來咯！”

　　看到父親也要說話，姜炎勸道：“他不會回來的，他妻子跟著別人走了，還帶走了他的女兒。家榮哥現(xiàn)在靠著編竹籃謀生，這兩件毛衣，是他辛辛苦苦自己掙來的！這些年他從沒忘記大伯大娘他們。只是他還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p>　　“爸媽，這事你們暫時別跟外人說，尤其是我大伯他們。過段時間我再去一趟長安，一定想辦法接他回來?！?p>　　“唉，罷了。炎兒，你一定要把孩子接回來?！?p>　　母親抹著眼淚，問道：“家榮他有孩子了？”

　　“嗯，一個女孩子，已經(jīng)五歲了。只是...她還不知道有家榮哥這個父親?！苯咨裆珣n傷地說道。

　　“那個女人呢！她難道沒給女兒說嗎？”

　　“家榮哥自己不讓說的，他不想讓孩子知道她還有個瘸子父親?！?p>　　“唉，真是苦命的孩子！你說這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了了！”母親悲凄萬分。

　　這時父親突然站起來，問道：“那五年前你大伯一氣之下燒掉的那包錢？”

　　“是發(fā)生車禍后司機(jī)賠償給家榮哥的醫(yī)療費。”

　　父親突然無力的坐在沙發(fā)上。

　　五年前，姜炎的大伯突然收到十萬元現(xiàn)金，里面有一封信，是他兒子家榮寫的。他喜出望外地打開信封，結(jié)果卻是兒子的絕交信。信中說，這些錢當(dāng)做是他養(yǎng)育自己一場的辛苦費，從此之后不要再尋找自己。

　　大伯一氣之下連錢帶信給燒了個一干二凈。

　　當(dāng)時姜炎的父親正好在場。

　　“這些錢本來是給家榮哥裝假肢的，但是他卻要求提前出院，假肢也沒裝，這才節(jié)省下了這十萬塊錢，給自己沒留一分，全部托人送了回來?！?p>　　“唉，我們都錯怪家榮了?。　?p>　　姜炎母親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那家榮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離婚后就在城中村租了一間小屋子，白天編一些竹籃子拿到集市上去賣，晚上沒人的時候出去揀一些塑料瓶。偶爾會偷偷去看看他女兒。對了，他女兒叫小雨。”

　　“他住的地方冷不冷？有沒有暖氣？”

　　姜炎搖了搖頭：“不過冬天晚上他不會出去。現(xiàn)在只靠編制竹籃為生。這些年我經(jīng)常去看他?！?p>　　父親點了點頭，低著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母親把兩件毛衣整整齊齊疊好，口中叨叨地念著：“你大伯也是苦命人，大兒子剛剛滿月就生病夭折了。好不容易呀盼著二兒子長大，想讓他多讀點書，他又不肯，鬧著去闖蕩.....炎兒，你可一定要將你家榮哥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