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夜盡
麓之恒嘴角微笑,一如既往的一分正義,三分邪氣的模樣,仿佛亦不將眼前的人放在眼里,口中的話亦是好不留情面。
“你是何人?”
孤竹笙有顯出幾分詫異,今日讓他詫異的事情當(dāng)真是不少,眼前的這個少年人竟然識得他。
這中州整個天下能識得自己的怕是不超過兩人,沒想道今日竟然被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知曉了身份,這小子到底是誰?
“我是何人倒不足以入得孤九長老的眼,免得污了您的耳,這位姑娘與在下有些淵源,不知道孤長老可能放我二人一馬?!?p> 辛月看著眼前的人,依舊是一身紅衣,張揚似火,即便危機關(guān)頭依舊沒心沒肺的笑著。他還是那日的麓之恒,卻又叫人覺得有幾分不同了。
“哼……放你們?左不過是又多來一個送死的。老夫還怕了你們不成?!?p> 即便認(rèn)識自己又能如何,能死在自己手中是這小子的榮幸。他倒要看看還有誰能救的了這丫頭。大不了多抬手用些力氣殺了這小子,在帶這丫頭回去便是了。
“那就如長老所愿。還請長老手下留情?!闭f完面上極為妥帖的行了個全禮,好似真的極為尊敬眼前之人,只是眼中的卻閃現(xiàn)這只有自己才明了的算計。
“哼!找死!”孤竹笙運起掌中的內(nèi)力,月光下依稀能感受其掌中的灼熱,話畢,便欺上前去。
二十招下來,麓之恒胸口也無疑中了一掌,他只覺肺腑都已經(jīng)翻江倒海,不能自持。
他眼中雖然有震撼,卻并未詫異,拂去唇角的一絲殷紅,卻毫無意外的再次流出。這便是強者的實力嗎?月色下唇角一道紅色光珠劃過竟顯出了幾分決絕:
“果然不愧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人……”麓之恒心中暗自估量到底還能拖多久。
防了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準(zhǔn)備,沒想到今日還是讓這些人找到了辛月,只怕今夜當(dāng)真要折這此處了。
本以為以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能有幾分保護她的能力,沒想到卻不管是多年前還是多年后的今天依舊做不到。
辛月卻是早已不能用震撼來形容,麓之恒走后至今不過四月有余,今日卻已是歸元境中階的實力再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她從未聽說這天下有誰短短數(shù)月能從人合境的內(nèi)力修為直接越階至歸元境中階,這等跨度,聞所未聞。
師傅曾說自己的天賦已然不俗卻也讓自己多年歷練,如今竟然不如麓之恒的境界。
自己之前只是隱藏了武功內(nèi)力,而辛月卻明白,麓之恒斷斷不會和自己一樣,而能短時間提升自己的內(nèi)力修為的,根本沒有此等捷徑,若當(dāng)真那般容易,這天下豈不是亂了套了。
辛月記得師傅曾同自己說過,一個人無論是內(nèi)力、修為,心性決然不會猛然突飛猛進,更不會存在捷徑,否則自己也不會十年如一日在孤明島上被師傅訓(xùn)誡。
若是有人一旦短時間使用特殊方式修為實力大增,定然需付出極大的代價。
只是為何要如此,他不是皇子嗎?即便再皇室有所艱難,又何至于一定要在短時間將自己變得如斯恐怖。
“月兒,不要!”
麓之恒只覺如那夜的心神碎裂之感再次襲來,那種無力感再次如期而至,而他此刻卻離她甚遠(yuǎn),即便有心替她抵擋面對至臻境的高手卻也追之不及。
他本以為孤竹笙正與自己對決定然不會分心去理會已經(jīng)受傷的辛月,卻不想他竟然無故再次對她出手。
辛月正疑惑出神,卻聽見麓之恒焦灼的聲音,待反應(yīng)過來,孤竹笙那邊的掌風(fēng)已然已經(jīng)再次掃向自己。
而這般急戾的掌力,即便是方才自己為曾受傷之際都難以招架。
方才生生受了這姓孤的三掌,雖不致命卻也使得她肩胛骨以及肋骨斷了幾根,剛剛又是分神之際現(xiàn)在定然無法躲避,若是這次再受孤竹笙全力一擊怕是不死也得殘。
真是不甘心,到底還是沒等到嗎?
孤竹笙剛掃出掌風(fēng)卻被一道白綾阻礙,一掌生生打在白綾是上,掌力卻被輕易化解。再回首白綾卻是徑直纏上了辛月的腰身,將她凌空帶起。
待幾人皆醒神之際,辛月人已在一人懷中,而腰上突然出現(xiàn)的禁錮,竟叫她有幾分不適。奈何此刻已受傷,卻無法反駁。更何況是這人方才救了她。
辛月抬頭瞧見眼前人的臉精致的叫她有些自慚形穢,而他膚質(zhì)瑩潤如玉,月光下鍍上一層冷色,比往日更添幾分凌厲。
竟然是他!
今日他掩藏了身上的幾分貴氣,竟有幾分殺伐的戾氣,給人一種感覺好似……生氣了……只是為何生氣?
待到二人緩緩落地,商九闕這才緩緩將辛月放入地面。雖然他未曾看辛月一眼,辛月卻從他的動作中讀出了輕柔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輕柔?小心翼翼?生死關(guān)頭為何會想到如此不著調(diào)的詞?辛月覺得不像自己身上受傷,到像是腦子受傷了。越發(fā)胡思亂想了。
“月兒,你怎么樣,傷處可有不妥?!甭粗氵@才折轉(zhuǎn)到辛月二人所在的地方,上前查看辛月周身。
商九闕不動聲色掃視了一眼麓之恒并未言語,雙眼卻再次看向方才傷了辛月的那人。
“我無事,你還可好!”麓之恒方才那一掌也受的不輕,那孤竹笙可是下了死手,雖然麓之恒躲開了,但他唇角的血確實做不了假的。
“還死不了,對付這老東西還是能出個一招半式的!”
雖然受傷,但還不至于不能動彈,依照以前他行者淵在江湖上混出的名頭,掛點彩,受些傷也算家常便飯。
“今日倒是有趣,這一個個都上趕著找死!那老夫今日就先來成全你們這兩個多管閑事的小輩!”孤竹笙掌風(fēng)更甚,眼中愈發(fā)狠戾,這番算是激起其全部血性。
果然不出他所料又來了一個小子,而且也是沖著這丫頭來的,否則方才自己也不會對這個血脈低下的侄女下死手。果然又逼出來一個。
“本王知曉這江湖一直都是臥虎藏龍,卻不想閣下如此年輕便已經(jīng)實力斐然,今夜本王倒是漲了見識了?!?p> “三皇子可不要被他那張臉給騙了,這老東西如今的年歲怕是六十有余了?!甭粗闳滩蛔〔鸫γ娴墓轮耋?。
商九闕卻挑眉:“六十歲了……”
“無禮小兒,你找死?!?p> 孤竹笙說完掌風(fēng)便欺上前來。誓要將眼前這紅衣的小子一掌劈死在自己眼前方能以解心頭之恨。三人登時被再次分開。
商九闕再次將懷中的辛月安置在一處安全的地方,剛要上前面幫忙。便被人束了衣袖,待低頭才看見被一只盈盈玉手牽絆:
“之恒方才已經(jīng)受傷,怕是也拖不了多久,三皇子還請幫忙再拖上一刻鐘即可!”
“你……”商九闕頓時明白了辛月眼中的意思。知曉她素有小醫(yī)仙之名,定然是動了什么手腳。
“多謝!”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辛月也就不再多言。
商九闕出手救自己定然是出于上次無人涯自己對他的救治,卻不曉那本是出于小醫(yī)仙的醫(yī)德再加上那本就是銀貨兩訖的買賣。
這次若是能活下來,她算是欠了他一個不小的人情。
“喚我闕?!边€未等辛月回答商九闕便加入戰(zhàn)局,而辛月這邊背靠大樹對他方才突然的話卻滿臉疑惑。
看著商九闕加入戰(zhàn)局麓之恒也得以喘息,辛月雖已受傷,眼神卻從未離開過三人之間的交戰(zhàn)。
一刻鐘說慢不慢說快也不快,商九闕實力不俗,辛月一直未看出其真正的內(nèi)力修為,卻見他與麓之恒配合的游刃有余,二人看上去即便占不了上風(fēng)也不至于在毫無還手之力。
“十、九、八、七、六、五、四、……”只差一點了。
“三、二、一、倒!”辛月在心中默念。
只聽見方才還殊死搏斗的三人,此刻卻是已經(jīng)停了下來,而孤竹笙因中了辛月所下的毒,有所察覺后分了神,便硬生生受了商九闕一掌。
孤竹笙的確是倒了,卻依舊強撐著身體,孤傲的不愿低頭,是他大意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在幾條小陰溝里翻了船:
“爾等下作之人,竟然對我下毒,無能小輩。”
言畢孤竹笙便起身坐在山崖盡頭運功逼毒。
“月月,你這藥可否會有什么意外。”
并非是麓之恒不相信辛月,的確是眼前之人身份非同小可,今夜既然能擒得他,必然得將除去,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麓之恒方才的確是與商九闕聯(lián)手,但畢竟是至臻境的高手,這又是他出關(guān)后的第一戰(zhàn),這會也有幾分疲倦,如今那孤竹笙已經(jīng)中毒,他也算是能喘上幾口氣了。
“你且看著。”辛月嘴上這般回答,眼神卻看著山崖上盤膝而坐的孤竹笙,就怕他不逼毒,方才她放的一劑毒藥雖然不是絕世奇毒,卻也非尋常人可解。
若是不運功逼毒他還能活過今晚,當(dāng)然前提是他們?nèi)瞬辉诖颂?,若是他逼毒,孤竹笙……必死無疑。
辛月給孤竹笙下的毒藥名為“夜盡”。
湘鱗子
誰都不敢說,今天晚上心情超差的,也不曉得你們有沒有年紀(jì)大了被催婚的經(jīng)歷,總是在不想結(jié)婚和被家長催婚兩難境界,怕是有一天要妥協(xié)回去盡孝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