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介紹工作
說不定，我還能混個明星當當呢！——莫小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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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西餐廳里，莫小谷有些拘束著看著眼前精美的菜肴，她舉起了刀叉，可是胸口卻堵得慌，一口也吃不下去。
石凱把自己面前的牛排細細的切成小塊，推到了她的面前，淡淡的說道：“吃吧，吃完我?guī)闳ベI一身衣服，你這一身跟難民似的。要不是我認識這兒的餐廳經(jīng)理，人家都不放你進來?！?p> 莫小谷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束。
原本其實還好，就是最爛大街的襯衫加牛仔褲，雖然不好看，但也說得過去。
只是昨晚歷經(jīng)了一場打斗，方才又在滿是灰塵的床底呆了半天，此刻的她是頭發(fā)凌亂，滿身灰塵，左腿的褲腿上還染了一大塊血漬。
她有些心虛的叉了一塊牛排，放進嘴里小心的嚼著，含糊不清的說道：“石先生，你不會是想包我吧？我可要和你說清楚，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
石凱正喝著蘇打水，聽了她這一句，差點沒嗆著。
這個女孩子的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先是許卓，后是自己，難不成她真覺得她是萬人迷，人見人愛嗎？
還是覺得男人都是臭流氓，全是因為想占她便宜才會幫她？
“我包你？”石凱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覺得可能嗎？”
莫小谷看出了石凱臉上的鄙夷，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既然你不想包我，那你為什么......這，這么幫我？”
石凱沒有接她的茬，低頭看了看她腿上的血漬，抬了抬眼皮，問道，“受傷了？”
莫小谷嘿嘿的笑了笑，說道：“小傷，被賈剛他爸用鐵鍬砸了一下。我今天早上在藥店買了酒精和紗布，都已經(jīng)包好了?！?p> 石凱淡淡道：“你沒事吧？”
莫小谷莫名的紅了臉頰，訥訥道：“沒事，我可是不好惹的，那個賈剛被我打得滿頭是血，估計這幾天都得在床上躺著。”
說到這兒，莫小谷趕緊說道：“石先生，你千萬別給我爸錢，你給他十萬，他會想要二十萬。反正我把身份證偷出來了，就算不回家，我也可以打工養(yǎng)活自己?！?p> 石凱挑了挑眉毛，問道：“不上學(xué)了？”
“不上了?！蹦」葦D了擠眼睛，像是在笑，又像是要哭，“我想過了，我的理想是報考深戲表演系，文化課水平我早就夠了，上不上學(xué)的也沒多大意思?！?p> 石凱猶如在聽天方夜譚，不可思議的說道：“你要考深戲表演系？”
莫小谷看著石凱的眼神，有些受打擊，嘟囔道：“怎么，你覺得我考不上嗎？”
石凱點了點頭，說道：“對啊，你肯定考不上?！?p> 莫小谷不服氣道：“你又不是深戲的考官，你怎么知道我考不上？”
石凱淡淡笑道：“你知道深戲表演系的錄取率有多少嗎？”
莫小谷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
“每年報考深戲表演系的學(xué)生有一萬多，可是最終錄取的也就三十個人左右?！笔瘎P伸出了右手的五個指頭，“而在這千挑萬選的三十人中，真正能夠成為專業(yè)演員的，大約也就五個吧?！?p> 莫小谷卻很認真的說道：“為什么那被錄取的三十個人里，就不能有我呢？”
“憑什么那三十個人里，就得有你呢？”石凱反問道，“你覺得你哪里比別人強？”
莫小谷的眼神有點飄。
她的目光越過石凱，看向?qū)γ媛涞卮昂竺娴奶炜铡?p> “不試一試，怎么知道結(jié)果呢？”她輕聲的說道，“從小，家里人就和我說，女孩子不要折騰那些有的沒的，找個人家嫁了，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生孩子?！?p> 石凱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說道：“你家里人說得沒錯，這樣也不錯啊。”
莫小谷卻搖了搖頭。
“強者是不會滿足于安穩(wěn)的，只有弱者才會想要安穩(wěn)?？墒菍τ谌跽邅碚f，所謂的安穩(wěn)，通常都是用忍耐和讓步換來的。就像這次，如果我不折騰，乖乖的嫁給賈剛，那我是安穩(wěn)了，可是從今往后，我都得靠忍來過日子。我才十七啊，要忍到死，我得忍多少年？”
石凱默默的聽莫小谷說完，突然問道：“可是，你現(xiàn)在的生活顛沛流離，不也需要你忍耐嗎？”
“可是至少，現(xiàn)在我有希望啊。我希望有一天能夠變成強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不再受他人擺布?！蹦」刃α诵?，細長的眼睛彎了起來，像兩彎柔柔的新月，“再說了，我現(xiàn)在再慘，也比困在一個不喜歡的家庭里，一天天在哀怨中變黃臉婆強?！?p> 說到這里，莫小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知道，在你們這樣的成功人士看來，我這樣的想法很幼稚。可是，我必須這么想，才有勇氣走下去?！?p> 石凱輕聲道：“我不是什么成功人士，我只是許總的助理而已?！?p> 他低下頭，沉吟了一會兒，才抬起頭道：“莫小谷，我很欣賞你的這股沖勁。要不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p> 莫小谷茫然的問道：“什么機會？”
“薛晴，你知道吧？她最近要拍個劇，叫《名媛風(fēng)云》，正在找替身?！?p> “替身？”
“對呀。《名媛風(fēng)云》算是部大劇，預(yù)期要拍七個多月，可是薛晴哪有這么長時間的檔期啊?！笔瘎P不緊不慢的說道，“所以，需要一個相貌和身形都相似的替身，替她拍遠景和背影之類的鏡頭，她本人呢，拍拍特寫和重頭戲就行了?！?p> “你是說讓我當薛晴的替身？”莫小谷這才恍然大悟，“可是，我沒演過戲??！”
“都說了是遠景和背影了，對演技要求也不高。再說了——”石凱輕輕的“哼”了一聲，似乎帶著點輕蔑的說道，“薛晴也沒什么演技?！?p> 莫小谷搖搖頭道：“不，薛晴的演技不錯?！断募鳌防?，她演得挺好的?！?p> “好？那是有原因的。”石凱說道，“她拍《夏姬傳》的時候，是宋申弘全程跟組，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的調(diào)教出來的。要沒有宋申弘的輔導(dǎo)，她連劇本都看不明白?！?p> “宋申弘？”莫小谷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好奇的問道，“是她的男朋友嗎？”
“是她的繼兄，薛晴的爸爸和宋申弘的媽媽是再婚夫妻，他倆沒有血緣關(guān)系。她的金——男朋友另有其人?！笔瘎P說完了，頭一歪，盯著莫小谷，問道，“怎么，愿意嗎？”
莫小谷小心的問道：“這個，替身給多少錢??？”
石凱嘴角一揚，說道：“錢是肯定不會少的，薛晴戲份多，你替的肯定也多。往少了算，一個月一萬是有的?！?p> “一萬！”莫小谷驚叫一聲道，“這么多錢！”
石凱嫌棄的看著莫小谷，說道：“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過你得跟組，這樣的話，你就上不了學(xué)了。”
“本來就上不了。我爸現(xiàn)在是非得把我賣了換錢不可，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反正現(xiàn)在高考也不限學(xué)籍，社會青年也可以考。等我賺了錢，再報個藝考輔導(dǎo)班，一邊接受藝考的輔導(dǎo)，一邊把文化課補上，到時候，考進深戲是指日可待了！”莫小谷雙眼放光，嘴角微微抽動，聲音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哎呀，說不定，我還能混個明星當當呢！”
石凱仿佛看見了莫小谷嘴角邊馬上就要流下的哈喇子，嫌棄的往后一靠，抱起雙臂道：“明星？你怎么不說你要當影后呢？”
“當影后也可以啊，為什么我不可以當影后？”莫小谷眼睛亮晶晶的，閃著不知天高天厚的光芒，“你覺得呢？”
石凱咽了一口唾沫，指了指她面前還剩的半塊牛排，說道：“我覺得，再不吃就冷了。”
“哦?！蹦」认乱庾R的低下頭，開始猛吃剩下的牛排，一邊吃還一邊嘟囔，“冷了就不好吃了。怪貴的，浪費了多心疼?！?p> 石凱慢悠悠的說道：“我看，還是先給你辦個休學(xué)手續(xù)吧，說不定哪天你還能回學(xué)校呢?！?p> 莫小谷托著苦瓜臉，愁眉苦臉道：“辦休學(xué)是需要家長出面的——你覺得可能嗎？”
“你們家除了你爹媽，就沒有別的長輩了？比如你爺爺，你奶奶？”
“只有我舅舅還算靠譜了?！蹦」韧Ａ艘幌?，又搖了搖頭道，“還是別麻煩他了。”
“為什么？”石凱追問道。
莫小谷低頭道：“初中畢業(yè)的時候，我考上了七中，可我爸就是不讓我念，是舅舅許諾給我出學(xué)費，他才勉強同意我繼續(xù)念的?？蔀榱诉@事，舅媽和舅舅鬧了好一陣子的離婚?！也荒茉偻侠鬯恕！?p> 石凱沉吟了片刻道：“那這樣吧，給你找個舅舅，替你辦個休學(xué)手續(xù)就是了。”
“找個舅舅？”莫小谷目瞪口呆，“這怎么找？”
石凱溫言道：“簡單，班主任見過你舅舅嗎？”
“沒有?！?p> “你舅舅多大？”
“五十二?！?p> 石凱摸了摸下巴道：“正好，許總的司機老黃今年四十七，和你舅舅歲數(shù)差不多，把他拉過來頂替一下就是了?！?p> “這，能行嗎？”莫小谷心里沒底，怯生生的看向石凱。
石凱啞然失笑道：“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p> 莫小谷耷拉著臉，蔫頭耷腦的說道：“那些害我的人，我自然是要報復(fù)的，報復(fù)他們的時候，我是不怕的?？墒牵瑖览蠋熎綍r對我挺好的，要我去騙他，我，我有點難受?！?p> 石凱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又有點沒心沒肺的女孩子，眼神漸漸的柔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