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
推官急忙改口。
大哥,您千萬別誤會??!
我們立刻通緝!立刻通緝!您千萬不要請錦衣衛(wèi)出動啊!
“知府大人呢?”
“他不在呢……”
推官暗暗的叫苦。
王懋德也是怕了楊崢了。
你和一個傻子怎么講道理?沒用??!
何況,別人的背后還杵著可怕的錦衣衛(wèi)。你也不敢來硬的。
沒辦法,只好推脫自己不在。
“帶我去見知府大人?!?p> “這……”
“你是要挨揍嗎?”
楊崢舉起了砂鍋大的拳頭。
推官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好像豬肝一樣。
我的娘!
我可是七品朝廷命官!
知府大人可是正四品的地方大員,是常州府最大的官……
但是沒卵用。
別人拳頭都舉起來了。
估計他再多說一句的話,自己的腦袋就要開花。
別人連侯方域都敢打的跟豬頭一樣,你一個小小的推官算什么?
只好帶著楊崢進(jìn)入知府衙門。
楊崢隨便看看四周。沒什么值得注意的。
大步來到后堂。
王懋德剛好是窸窸窣窣的從里面出來。
看到楊崢,他的神情頓時就慢慢呆滯。
“你……”
“知府大人有空嗎?”
“本……”
王懋德習(xí)慣性的就想要說本官沒有空。
但是,才說出一個字,就意識到有問題。你和這個呆霸王擺譜,那不是找抽嗎?
別人的背后杵著錦衣衛(wèi)啊!
當(dāng)然,他也不會太過示弱。佯裝鎮(zhèn)定的說道:“楊公子,你有何事?”
“我要抓捕海沙幫的幫主海東青?!?p> “為什么?”
“我懷疑他和通判郭保義的死有關(guān)。”
“你有何證據(jù)?”
“我有人證。殺手從郭保義身上拿到的監(jiān)察記錄,最后是交給了海東青?!?p> “你的人證呢?”
“目前羈押在錦衣衛(wèi)那里?!?p> “……”
聽到錦衣衛(wèi)三個字,王懋德的臉頰情不自禁的抽了抽。
其實,自從魏閹倒臺以后,東廠和錦衣衛(wèi),基本上是夾著尾巴做人的。很少有什么越線的行為。
現(xiàn)在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駱養(yǎng)性,在文官的面前,也是硬不起來。否則,一堆彈劾的奏章就壓死他。
但是人的名樹的影。錦衣衛(wèi)畢竟是錦衣衛(wèi)?;⑺劳q在。多多少少都是有幾分擔(dān)心的。眼前的這個楊崢,仗著有錦衣衛(wèi)撐腰,王懋德還是不想惹麻煩。他決定踢皮球。這是他最拿手的本領(lǐng)。也是大明朝所有官員的拿手本領(lǐng)。
“楊公子,你請坐。我跟你詳細(xì)說來?!?p> “你說吧!”
“你知道漕運總督嗎?”
“和漕運總督有什么關(guān)系?”
“海沙幫就是屬于漕運總督管轄的。曾經(jīng)是運軍的一份子?!?p>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抓人?”
“我沒有那樣的權(quán)限?!?p> “好。我給你機會了。既然你不抓,那就算了。”
“哎,楊公子……”
王懋德佯裝著急,其實內(nèi)心一點都不在乎。
我和海沙幫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說的也沒錯??!
海沙幫的確是屬于漕運總督的管轄。
而這個漕運總督,職銜是非常高的。位高權(quán)重,手里還有兵。你楊崢想要招惹的話,就去招惹他好了。
都說你傻,你還真的傻。跑來請自己去抓人?
讓我王懋德去抓漕運總督的人?我又不傻……
“楊公子,漕運總督楊大人和你倒是本家?!蓖蹴掠幸鉄o意的說道,“或許,你應(yīng)該修書一封……”
“對不起。我不認(rèn)識字?!睏顛樅敛恢M言,“修書就免了。既然知府大人無能為力,我自己另外想辦法吧。告辭了。下次有空,再來拜訪知府大人。希望知府大人不要又說自己不在。”
“不敢,不敢?!蓖蹴潞φf道。臉色毫無變化。
能夠做到知府這個位置,涵養(yǎng)功夫自然了得。任你說什么,知府大人都是不可能臉紅的。
楊崢轉(zhuǎn)身離開。
王懋德在背后微微冷笑。
但是笑容又慢慢的凝結(jié)。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總是覺得,前面有個陷阱在等自己。
可是,到底是什么陷阱呢,他又沒有看出來。結(jié)果越想越是不安,越是夜不能寐,居然神思枯槁,漸漸的瘦脫人形了。
楊崢嘴角微微冷笑。
這個王懋德,真是庸官一個。
江南地區(qū)都是這樣的官員,也難怪是死水一潭。
以前是怎么樣,他不管。但是,現(xiàn)在他這條鯰魚來了,江南地區(qū)還想一潭死水?想都不要想!
錦衣衛(wèi)稅督??!
你知道我是干啥的?專門查稅的!
在后世,不管哪個國家,稅收部門都是最強勢的。后世21世紀(jì)的地球上,第一強的部門就是美帝的國稅局……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亡和稅收是不可避免的?!?p> 大明朝的稅收,有了我,歲入幾千萬兩都不是問題!
慢悠悠的走出知府衙門,忽然看到一個熟人鬼鬼祟祟的躲閃在一旁。
不,準(zhǔn)確來說,是熟悉的陌生人。剛剛見過面的。
就是搶劫自己的那個兵丁頭目。
他看到了楊崢,立刻轉(zhuǎn)身就跑。
然而,他跑不過楊崢。
呆霸王的武力值,那是直接MAX的??!
“啪!”
他被楊崢放倒了。
他只好閉上眼睛等死。
“你來找我?”楊崢慢悠悠的說道。
“我……你是錦衣衛(wèi)的人?”對方語調(diào)艱澀的說道。
“所以,你害怕了?現(xiàn)在想要來找我饒命?”
“我……沒錯。都是我的主張。你放了我的那些兄弟。我任你處置?!?p> “你叫什么名字?”
“厲勝唐?!?p> “你知道得罪我們錦衣衛(wèi)會有什么后果嗎?”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你沖著我來就行。只要你答應(yīng)不牽連其他人,我愿意承擔(dān)所有的罪責(zé)?!?p> “好?!?p> 楊崢冷冷的拿出一根牛筋。
厲勝唐神色有些晦暗。但是最終還是自己將自己綁起來了。
“跟我走?!?p> 楊崢帶著厲勝唐來到錦衣衛(wèi)的駐所。
林永雙等人都是目光冰冷的盯著他。
厲勝唐的臉色就更加的煞白了。但是身體還算鎮(zhèn)定。沒有渾身發(fā)抖。
對方果然是錦衣衛(wèi)的人。
第一次搶劫,他居然搶到了錦衣衛(wèi)的人身上。
楊崢將厲勝唐帶到水牢里面,面無表情的說道:“水里面加了生石灰。你在里面浸泡十二個時辰。如果你還活著。一切都好說。如果你死了,也沒得可怨。我答應(yīng)不再追求其他人的責(zé)任?!?p> “你發(fā)誓。”厲勝唐語調(diào)艱澀的說道。又軟弱無力。
“你如果死了,我發(fā)誓又有什么用?支撐著活下來,才是你要做的事?!睏顛樌淅涞恼f道。
說罷,伸手一指。
厲勝唐只好是自己跳入了水牢中。
“派人看著他。十二個時辰?!睏顛槍α钟离p說道,“如果死了,就扔出去。如果活著,就給他上藥治療?!?p> “明白了?!绷钟离p點點頭。
“你可不能騙我。”厲勝唐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睏顛樢馕渡铋L的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踏上了這條路,就沒有回頭的機會。”
厲勝唐無語的耷拉著腦袋。
他感覺到自己的皮膚,正在被石灰水侵蝕。
楊崢毫不憐憫的說道:“如果你是落在其他人的手里,你們所有人,都是要處斬的。”
“我們實在是窮的沒辦法了……”厲勝唐不甘心。
“所以,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睏顛樥f道,“十二個時辰,我相信你能支撐住。”
“我……”
“你不要忘記了。你是軍戶。如果是上戰(zhàn)場的話,你的活命機會,比眼前這個水牢小得多。你想要去遼東和韃子拼命嗎?”
“我……”
厲勝唐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黯然低頭,臉色死灰。
楊崢不再說什么,自己走出去了。
林永雙跟上來,低聲說道:“楊公子,他……”
“看著他。不讓他死了?!睏顛橖c點頭,“我留著他還有用?!?p> “明白了?!绷钟离p其實也看出來了,楊崢是要放對方一馬。但是也要看看對方到底有多么的堅強。
如果對方是軟骨頭,又或者是出爾反爾的話,就沒有價值了。
厲勝唐犧牲自己,幫同伴頂罪。固然可嘉。但是,他必須是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
好像他這樣的軍戶,一時走上歧路,后果是極其嚴(yán)重的。
基本上沒有什么羈押、坐牢的說法?;旧隙际强衬X袋。
要么是衛(wèi)指揮使砍。
要么是千戶所砍。
他們的家眷都在衛(wèi)所,他們是逃不掉的。
“報!”
忽然間,有人沖進(jìn)來。
卻是一個錦衣衛(wèi)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