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fù)已定?
凌晨怔怔看著手中碎裂的長劍,空留一個光禿禿的劍柄。
晨薇擔(dān)憂的望來,她知道這個平時酷酷的少年,內(nèi)心無比的驕傲。
他怎能甘心接受失???
泰坦呼著粗氣,他倒無比簡單,就算凌晨敗了,他也不會相讓。
藍色的冰霧蔓延,他再次變成了冰霜巨人。
風(fēng)楠眉頭一挑,卻反而放松下來,道:“我只想要幾顆果實,何必呢?”
“此事絕無可能!”凌晨冷冷丟掉了劍柄,向著泰坦斥道:“閃一邊去!”
“你還想打?你連劍都……”
風(fēng)楠笑了起來,只是他很快察覺到一絲異常,止住了話語,神情凝重起來。
“劍與劍的對決,只有生死,沒有勝負(fù)!”凌晨神情堅定,沒有絲毫畏懼。
在他身后,一口猩紅的巨劍已經(jīng)緩緩凝實,如地獄召喚而來。
他以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除了劍芒,我還有……”
“魔獄血剎!”
凌晨反手拔出了那口巨劍,血紅的巨劍揮出猛烈的殺氣,瞬息劈殺向前。
“轟!”
風(fēng)楠感覺連呼吸都要停止了,那口猩紅巨劍帶著山崩地裂之勢壓落下來,避無可避。
猶如鮮血魔井在噴涌,猩紅的劍氣如滾燙的巖漿淹沒了他,大地都裂成了大片蛛網(wǎng)狀。
“狂風(fēng)絕息!”
燦燦青光撕裂空間,風(fēng)楠沖了出來,帶著漫天的殘影。
古樸長劍如狂風(fēng)斬下,在空中撕開數(shù)道口子,如破碎的鏡面。
凌晨驚訝,劍勢卻更加狂暴,猩紅的巨劍反而更加凝實了幾分,幾乎要真實的顯化而出,殺意森然。
你強,我更強!
古樸長劍自凌晨腦后現(xiàn)出,猶如在虛空中憑空刺來,風(fēng)楠也現(xiàn)出了身形,閃電般劃過。
令他愕然的是,長劍劃過卻沒有半點血花飛出,少年像是一條淡淡的虛影,慢慢消失。
這是一個非常不妙的信號,風(fēng)楠瞳孔驟縮,毫不猶豫的施展了最強的殺式。
“鏗!”
猩紅巨劍劃過長空,凌晨以山崩地裂之勢從天而降,無可阻擋。
兩劍轟然相撞,鮮血魔井再次噴涌,血光淹沒了兩人,冷冽的劍氣將大地割裂出一道道巨縫。
咔嚓!
像是有什么東西碎裂,血光中風(fēng)楠的身影沖了出來,但馬上消失不見,虛空如鏡面不停裂開,將他吞沒進去。
“凌晨!”晨薇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臉色發(fā)白,沒能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
“咔!”
風(fēng)楠的身影在百米開外再次現(xiàn)身,藍衣染血,一道黑影提著血劍跟著沖了出來。
凌晨臉色古怪,而后轉(zhuǎn)身就逃,在晨薇錯愕的目光中,他拉過她的手,又踢了巨人一腳。
“快跑啊,那貨瘋了!”
晨薇和泰坦面面相窺,不明所以。
不過他們馬上就明白了,有人叫的比凌晨還慘。
“救命啊,停不下來了!”
空間不斷裂開口子,風(fēng)楠的身形不斷閃爍,身上的衣物都在寸寸碎裂,要多慘有多慘。
“他用了御風(fēng)劍術(shù)的破空斬,還未完全掌握……”
晨薇恍然大悟,破碎空間那是圣域級才有的手段。
御風(fēng)劍術(shù)卻有獨特的方法施展,只可惜……
風(fēng)楠悲劇了,他強行使用,此刻被虛空狂暴且不可控制的能量反噬了。
三人在不遠處,看著他的身影一次次出現(xiàn),又一次被空間吞噬,感到眼花繚亂。
凌晨臉色古怪:“這貨好像很快樂的樣子啊……”
咔!
咔嚓!
那個之前無比騷包的男子,此時笑的比哭還難看,他既興奮又恐懼。
興奮于自己掌握了御風(fēng)劍術(shù)的至高劍意,恐懼于此刻實在是太尷尬了。
虛空是最不受控制的,洶涌的能量足以撕裂一切,若不是他以御風(fēng)劍術(shù)非常巧妙的避過,早就四分五裂了。
最后,他渾身衣物碎裂,全身上下都割出無數(shù)細小的口子,從空中落下。
“……”
晨薇捂住了雙眼,臉上閃過一片紅霞,感覺實在是辣眼睛。
泰坦不屑道:“太小了……”
凌晨:“好白……”
“噗!”
風(fēng)楠噴出一口血來,而后羞憤的、傷痛欲絕的落荒而逃。
這還怎么打?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世晚節(jié),毀于一旦。
“我一定會回來的!”他邊跑邊大聲喊道。
泰坦撓了撓后腦勺,在地上撿起一塊破布,認(rèn)真道:“喂,你的褲頭還是好的!”
“滾!草泥馬!”
“……”
凌晨無語,感覺這實在太戲劇性了,同時也暗自警醒起來,風(fēng)楠確實很強。
最后一劍,他完全足以撕裂空間,今日過后,他必然更上一層樓。
不過凌晨也無懼,如果沒發(fā)生意外,戰(zhàn)斗早已結(jié)束了。
“我要一把好劍!”
他怔怔出神,劍芒最大的弱點展露了出來,最后若不是依靠天行者沖出了虛空,勝負(fù)真的難料。
“你把我送到戰(zhàn)爭學(xué)院后,我給你一把足夠好的兵刃。”
晨薇鄭重許諾,對她來說,確實不算什么。
“那我呢?”泰坦也眼巴巴的望了過來,再怎樣也能看出來她是一個移動的寶庫了。
接下來就是分戰(zhàn)利品了,那幾株符文靈木掛著十幾枚果實,無比的誘人。
晨薇非常干脆的放棄,理由是那果實染過神靈血跡,即便失去活力了,她也不愿意食用。
“飽漢子不知餓漢饑?!绷璩堪l(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覺得她就是矯情。
在荒原上為了活命,再骯臟的污水他都嘗試過,這算得了什么。
泰坦十分認(rèn)同一點,凌晨也不小氣,與他平分了這些果實。
整整一天,他們都在消化果實濃郁的能量,還有那一枚枚神秘的符文。
泰坦食用了數(shù)枚后,愁眉苦臉的看著凌晨,巨人一族天生強橫,且能夠元素化。
這一族只需正常成年實力也會隨之增長,而弊端則是他們無法修煉符文之力,更難以吸納靈氣。
這幾枚果實對他而言不過是增長體魄的強度而已。
“唔?!?p> 凌晨感到無比舒適,那些符文化進了血肉中,使他通體綻放神光,透體而出,寶相莊嚴(yán)。
他在默默思索,早在遇到夏雷時,他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太過于依賴劍術(shù)。
在枯木先生那里所學(xué)的“劍”與“法”,太過于精妙,相比起遺棄之地主修符文力量而言,超出了太多。
凌晨始終覺得自己不能放棄原本的路,但同樣他也不想放棄已經(jīng)所學(xué)的。
這是一條與眾不同的路,兩個世界不同的修煉之法,在相互融合,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晨薇在一旁很是震驚,在凌晨的胸腹處,像是有一輪金色的太陽在綻放。
泰坦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絕不是一般的符文力量,完全可以算得上另一種修煉體系。
傳出去足以驚世!
“道經(jīng)嗎?不像……”
晨薇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將泰坦拉到了一邊,嚴(yán)肅道:“我可以幫你們一族解決不能修行的問題,但他的事,你不能和任何人說。”
泰坦似懂非懂的點頭,龐大的身軀伏在地上,顯得小心翼翼。
他們這一族已經(jīng)無比稀少,岌岌可危,泰坦隱隱猜出了少女的身份,知曉這并非空談。
“嗡!”
凌晨對這一切都不知曉,此時,他全身心的陷入了自身的修煉中,一枚枚符文融進了血肉里。
血氣如濤濤大江在體內(nèi)奔騰,又像是浩大的誦經(jīng)聲。
而在他體內(nèi)那口金池,也在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它在慢慢擴大,由“池”化為了“湖”。
一枚人形符文沉浸在池子中心,那里像是池子的泉眼,生生不息的涌動海量的生命精元。
有一道光影降落下來,如一副人體天圖,最開始它一直如烙印般刻在凌晨腦海里。
此刻,這幅人體天圖像是活了過來般,沉入了池水中,與那枚人形符文水乳交融合在了一起。
“轟!”
凌晨身體像是要炸開了一般,傳出沉悶的雷鳴音,他忍不住噴出一口血,看到了晨薇關(guān)切的眼神。
但此時他無暇理會,繼續(xù)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這一切都因為那口金池炸開了。
以前,都是凌晨以精氣溫養(yǎng)金池,而后再反哺于他,如今一切都變了。
金池炸開后,化為純粹的生命精元化進了他的血肉中,遺留下一個金色的神胎,與人體天圖在激烈碰撞。
“這是不同的法在相互碰撞嗎?到最后,究竟是我在成全法,還是法在成全我?”
凌晨感到非常不妙,此刻一切都不由他來控制了,兩種不同的法在激烈對抗,而受苦受益都是自身。
這一刻,他痛并快樂著。
時而因為金池炸開后四散的生命精元而興奮,時而那兩股不同力量在撕裂他的身軀……
“水無常態(tài),道無常形,所有的法都是對的!”
“最后都是作用在自身……”
最后,凌晨幡然醒悟,原來枯木先生早就預(yù)料到了這一天,早已教給他解決之法。
“我的路,由我自己!”
他神色堅定,心念所至,金色神胎再一次炸開了,化為無盡的光雨被人體天圖所吸收。
那一瞬間,他身體都似枯萎了,海量的精氣在流失,像是片刻間蒼老了十歲。
但這一切并未結(jié)束,在那幅人體天圖內(nèi),脈絡(luò)如神紋相連,但卻有一大片灰暗的地方。
如今,被點亮了!
一口金池重新凝聚,卻作用在了人體天圖內(nèi),如生命神泉,掛在人體內(nèi)部,以法而養(yǎng)法!
驚人的變化產(chǎn)生了,這幅殘缺的天圖此刻被激活,與凌晨自身奇經(jīng)八脈相連于一處。
如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重疊在了一起,組成了全新的自我。
海量的生命精元重新涌了出來,在他體內(nèi),五臟六腑都在綻放光彩,聯(lián)動周身。
凌晨重新恢復(fù)了活力,他知道這一問題被短暫解決了,兩種不同的修煉之路破而后立,完美的作用于自身!
不需要什么金池,也不需要什么神胎天圖,自身才是最強的倚仗!
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以符文化進血肉,于肉身刻天圖……
一條嶄新的路,已經(jīng)初具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