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坦杰弗的身世
“請問能先跟我說一下我父親的情況嗎？”坦杰弗并沒有立刻回答男人的問題，而是這樣問。
“哦，你是說提西·比修啊。”努萊金爵士開始給他們講述起坦杰弗父親的事。
從努萊金爵士的敘述中可知，提西·比修是其克羅·雷·弗塔彌那爾·努萊金伯爵的私生子。伯爵曾短暫地在蒙哥利亞逗留過，然后與一名本地女子陷入了短暫的戀情，但在離開蒙哥利亞之后，他很快就將這段戀情拋之腦后。那名與伯爵陷入戀情的女子正是提西·比修的母親，莎蒂。莎蒂在得知自己懷孕之后，曾試圖寫信給伯爵，但那些信最終都石沉大海。她是在絕望中誕下坦杰弗的父親提西的。
在提西五歲的時候，其克羅·雷·弗塔彌那爾·努萊金伯爵因為一點公事又來到了蒙哥利亞，在這座城市里，某一天他又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多年前的情婦。于是他經(jīng)過一些打探，終于見到了莎蒂以及莎蒂為自己生下的兒子提西。這次，他在走之前給莎蒂和提西留下了一棟房子，并承諾在不久之后還會過來看他們的。
但莎蒂的一點點希望再次落了空，五六年過去了，伯爵一次都沒有再來過蒙哥利亞，她最終懷著失望在伯爵送她的那棟房子中死去了。她死了之后，提西就離開了蒙哥利亞，不知道往哪里去了。蒙哥利亞的人們再次見到他是在八年之后，那時的他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既英俊又健壯的小伙兒，而且還帶回了一個年輕的姑娘。他們在蒙哥利亞的故居里生活了快要兩年，這兩人還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兒子，就是現(xiàn)在的坦杰弗?？墒翘菇芨ド聛頉]多久，就有人來找他的父親提西，然后提西就和那個人走了，離開了自己溫柔的妻子和還只會咿咿呀呀的兒子。
提西在坦杰弗三四歲的時候還回來過一次，這次他在蒙哥利亞只待了一個多月就走了，之后再也沒有回過蒙哥利亞了。
這個故事的大概是左一自己根據(jù)努萊金爵士的講述加工整理的，事實上，努萊金爵士的話并沒有這么煽情。
聽完自己父親的一些故事，坦杰弗問努萊金爵士：“您知道我父親現(xiàn)在在哪里嗎？”
努萊金爵士搖搖頭：“沒有人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不過有傳聞?wù)f，他在執(zhí)行一項非常特殊的任務(wù)的時候不幸身亡了。”
坦杰弗聽到這個消息，臉色一下子變蒼白了。
努萊金爵士看了他一眼，“不過你也不用太傷心，現(xiàn)在可有一個難得的機會擺在你面前，是你父親也沒有運氣得到的機會。待會兒我會讓休果斯送你回到你的住處，把你的東西收拾好，然后跟我一起回諾里雅堡，不過，如果你沒有什么值得收拾的東西，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出發(fā)了。”
坦杰弗還是蒼白著臉，似乎沒有從他父親死亡的消息中緩過來。
努萊金爵士似乎有點不悅，“我的時間很寶貴的，所以如果你還想回到努萊金家族的話，麻煩快一點做決定。剛才跟你說你父親的事情已經(jīng)浪費掉了我很多時間了，最好不要讓我失去耐心?！?p> 坦杰弗深吸了口氣，看著努萊金爵士說：“我不打算跟你回諾里雅堡了，爵士，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再見?！?p> “你說什么？”努萊金爵士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說，我不打算跟你回諾里雅堡了?！碧菇芨デ逦貜?fù)述了一遍自己的話。
“你知道你說的什么嗎？你如果放棄了這次機會的話，你以后就不要再想還有這樣的機會降臨在你身上?！迸R金爵士微微瞇起了眼睛。
“就當(dāng)我父親和我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好了。”坦杰弗無所謂地聳聳肩。
“哼，”努萊金爵士冷哼了一聲，“還真是和你父親一個樣，都一樣的傲慢和愚蠢?！?p> 坦杰弗亮晶晶的眼睛怒視著這位爵士，“請你不要侮辱我的父親。”
努萊金爵士不屑地說：“我說的只是事實而已。”
左一這時候站出來了，“努萊金爵士，您也是個有身份的人，應(yīng)該知道，在一個少年面前侮辱他的父親，是非常無禮且不合適的，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您同父異母的兄弟，所以，請您控制一下自己的言行?！?p> 然后，左一就拉著坦杰弗離開了這個房子，鬼知道讓他們兩個繼續(xù)爭吵下去會發(fā)生什么，所以還是早離開為妙。
看著左一和坦杰弗走出房門的身影，努萊金爵士在后面刻毒地說：“骯臟的血液里培育不出高貴的靈魂，你們父子兩都一樣，永遠(yuǎn)都只配過這種下等、貧賤的生活。”
坦杰弗在前面也聽到這句話了，他顯得非常生氣，但還是被左一強硬地拽走了。
“這種人根本就不配作為爵士?！碧菇芨崙嵅黄降卣f。
左一說：“看樣子他和你父親好像有點小過節(jié)。”
“既然和我的父親有過節(jié)，為什么又要到蒙哥利亞來找我，說要讓我回歸努萊金家族？”
“誰知道他們這些有錢人怎么想的呢？”
坦杰弗和左一在回去的路上并沒有馬車可坐，所以兩個人只好快步疾行，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趕到坦杰弗家。
兩個人走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時，一個穿著暗紫色破舊大衣的老太婆攔住了他們，向他們兜售香水，“少爺們買些香水吧，可以回去送給自己的夫人，或是心愛的姑娘。”
“我們現(xiàn)在不需要，謝謝?！弊笠豢蜌獾鼐芙^道。
但是老太婆并沒有放棄，她拿出一小瓶淡綠色的液體說：“我這兒的香水都是難得的好貨，別的地方想買也買不到，像這種線蛾蘭萃取出的香水，它可以讓使用的人散發(fā)出一種迷幻的香氣，少爺們買一瓶吧?！?p> 坦杰弗有點不耐煩了，“我們說了我們現(xiàn)在不需要，你還是找別人來買吧。”
那個老太婆用渾濁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突然緊緊抓住他的手，說：“真是難得??！”一邊說一邊像發(fā)現(xiàn)寶物一樣在坦杰弗的手臂上到處摸摸捏捏。
坦杰弗厭惡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老太婆看著坦杰弗咧嘴一笑，坦杰弗被她都搞得有點發(fā)毛了，忙催促著左一快點離開這兒。
但在他們準(zhǔn)備離開時，那個老太婆又?jǐn)r住了他們，說：“我今天一瓶香水都沒有賣出去，求少爺們賞我?guī)讉€銅幣吧?！?p> 于是左一給了老太婆一個西卡幣。
坦杰弗在一邊看有點吃驚，“喂，你隨便一給就是一個西卡幣?。磕愠鍪忠蔡蠓搅税?。”
左一攤手，“我身上現(xiàn)在也沒零錢啊。”
“好吧，反正你有錢，給了錢我們就趕緊離開吧?！碧菇芨ブ幌肟禳c離開這里，離開這個讓他心里發(fā)毛的老太婆。
“少爺們，請等一下?！崩咸胚@次拿出了另外兩瓶香水，里面裝的都是銀白色的液體，她將香水分別放在了左一和坦杰弗的手上，對他們說：“這就當(dāng)做我對兩位少爺?shù)幕貓蟀?，希望神能保佑你們二位好心人?！?p> 坦杰弗和左一本來不想要，但是老太婆堅持要送給他們，于是他們只能收下了。
在他們走遠(yuǎn)后，坦杰弗對左一說：“真是個奇怪的老太婆?！?p> 左一拿起手中老太婆送的那瓶銀白色的香水，端詳了一陣，說：“這玩意兒反正我是用不著了，不如送給葛麗拉好了。”
但他正要將瓶子收起來的時候，突然看到瓶子中的液體好像起了點變化，那銀白色的液體中間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漩渦，那小小的漩渦不斷帶動著瓶中的液體向中央?yún)R聚，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這是怎么回事？”左一感到很奇怪。
他的話吸引了坦杰弗前來觀看，坦杰弗看到那個漩渦之后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個香水瓶子里怎么會有這樣一個漩渦？”
“對啊，當(dāng)時老太婆給我們的時候怎么沒發(fā)現(xiàn)？”
他們兩個人盯著那個漩渦看了一會兒，都覺得有點頭暈，于是把瓶子收了起來。
“你有沒有聽到有什么聲音？”坦杰弗突然有點恐懼地問左一。
左一仔細(xì)聽了聽，說：“沒有聽到有什么聲音啊?！?p> “不對，你再仔細(xì)聽一下?！?p> 看著坦杰弗不像是戲耍他的樣子，于是左一努力地豎起了耳朵，非常仔細(xì)聽了一下。但遺憾的事，他依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你會不會突然耳鳴了，就是耳朵出現(xiàn)暫時性的聽覺障礙，本來沒有什么聲音，你卻誤以為有聲音？”左一講出了一個自己認(rèn)為比較合理的推測，“你肯定是昨天被那群人打傷了耳朵，所以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暫時性的耳鳴?！?p> 聽到左一的話，少年有些急了，“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聽到有一些什么聲音，但是又聽不真確，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p> 說完，少年就向旁邊斜穿過的一條街道上跑去。
左一連忙去追他，但少年跑得很快，在他才追到街道中段的時候，少年已經(jīng)從街道盡頭的拐角處消失了。
等左一終于來到街道拐角處時，早已沒有了少年的身影。
“呔，這個不省事的小家伙，”左一邊停下低著頭喘氣邊抱怨說：“跑得比兔子還快?！?p> 現(xiàn)在好了，等回到坦杰弗家的時候肯定天都黑了，也不知道葛麗拉和流浪漢這兩個人現(xiàn)在怎么樣。面包還在自己手里呢，他們午餐都沒著落，不過像他們兩個人，應(yīng)該不會乖乖地一直等在家里吧。他們要是看到我和坦杰弗都沒有回來，不知道會不會出來找我們。
就在這一小會兒空檔，他一個人突然糟七糟八地想了許多東西。
等左一抬起頭打算繼續(xù)追時，發(fā)現(xiàn)這條街上突然起了一層濃霧。這霧來得太突然，也太蹊蹺。
難道有妖怪出沒？
想起西游記中每當(dāng)有妖風(fēng)來襲，唐僧就被卷走了，左一趕緊拿出電擊棒，來保護自己。
他在濃霧中慢慢前行，突然聽到左邊的方向似乎有人的腳步聲，于是他轉(zhuǎn)向左邊，大聲喊道：“坦杰弗，是你嗎？是的話趕緊吱一聲?！?p> 那邊并沒有人回答他。
那腳步聲響了一會兒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嘖嘖，莫不是自己進(jìn)了鬼域？以前看的一些恐怖懸疑片里面，經(jīng)常會有這樣的情景，主角不小心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里盡是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比如像剛才的濃霧啊，莫名其妙的腳步聲啊，還有腳下突然踢到的人頭啊，四面圍過來的小鬼啊。
等等，這他么還真有些像。
難道這個世界里也有鬼？
如果這里的鬼跟鬼片里的鬼一個尿性的話，自己手上的電擊棒肯定是對付不了鬼的，到時候該怎么防身呢？難道任由小鬼們把自己撕碎當(dāng)晚餐？
噢漏！
應(yīng)該準(zhǔn)備些鹽和鐵的，據(jù)說鬼都怕這些個東西。但是是誰發(fā)現(xiàn)鬼都怕鹽和鐵的呢？驅(qū)鬼師？真的有效嗎？真的不是忽悠人的嗎？這里面有什么科學(xué)依舊嗎？不過鬼這個東西本身好像就沒有什么科學(xué)依據(jù)，那就可以不用那么計較了是吧。
話說鬼是怎么產(chǎn)生的呢？好像哪里都有關(guān)于鬼的故事，那么它的源頭又在哪里呢？
左一一想起這些來，簡直是沒邊沒際，腦袋里的小火車都繞著地球跑了幾圈了。
突然他腳下踢到了一個什么東西，那個東西被他一踢，發(fā)出了金屬的響聲。
還好不是人頭什么的。
他再往前繼續(xù)走了幾步，又踢到了那個貌似金屬制品的玩意兒。于是，左一彎下了腰打算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但他才一彎下腰，就感覺到自己頭上被木棍重重地敲了一計。
看來不光在他原先的世界里，不要隨便撿別人落在地上的東西是一句非常明智的保身哲言，在這個世界里，同樣是。
他被敲得腦袋發(fā)暈但是居然沒有立刻倒下去，于是站在他身后的人馬上又補了一棍，左一在失去意識前，模模糊糊想的是，自己真是個傻逼，在別人敲第一棍的時候就應(yīng)該馬上配合地倒下去的，這樣就不會挨兩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