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遠(yuǎn)處看著夏氏兄弟春風(fēng)得意的樣子,寧懷瑾搖了搖頭。
歐陽越也將遠(yuǎn)處的場景看在眼里,回想起今日他們鬧出這一遭的歸根緣由,他的眉挑了挑,原本溫和的面相竟是顯出了幾分凌厲。
寧懷瑾察覺到身邊氣場的變化,笑了笑:“所謂好事多磨,從前我是不信的,今兒個走了這一遭,我算是見識了。你和玨兒的婚事無礙便好。對了,今兒個要不要來府里用膳?你可有些日子沒來了!”
歐陽越看著寧懷瑾殷切的眼神,想起來方才自己在有人辱這南風(fēng)一等功臣的亡妻愛女之時,并未第一時間站出來制止。雖然他是依著規(guī)矩等待著父皇的判決,但如今細(xì)思仍是愧疚難當(dāng):“侯爺,抱歉,今日我未能出來為玨兒......”
寧懷瑾一看歐陽越這表情便知道他是何意,他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話:“小越啊,你何時還跑來與我客氣了!我還不知道你嘛,定是有自己的考量,若是人人都如寧熙那臭小子這般沖動,那攤子收起來可麻煩了!”
“再說了,我不也沒立刻出來嗎?你不必有何負(fù)擔(dān),君王在上,豈能逾矩?辱責(zé)事小,若被套了個藐視皇權(quán)的名聲,那可就大事了,幸虧今日皇上也是給了幾分薄面,沒追究熙兒的魯莽。”
歐陽越見寧懷瑾卻是沒有在意的意思,心中之氣也是舒緩了不少。
其實若是父皇其后并未對那些人作出應(yīng)有的判決,他也會出來端正視聽的。
只是父皇對定安侯府的信賴與偏寵已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倒是免去了他出頭的舉動。雖然議論之人的數(shù)目不在少數(shù),可最后受罰的只是那一個侍郎,但也是能有殺雞儆猴之效了。
聯(lián)想今日發(fā)生的一切還有先前花貴妃提及的太師府二小姐之事,聰慧如他,怎會不知夏太師意欲何為。
如今一切都得了最好的解決,歐陽越笑了笑,應(yīng)下了寧懷瑾的邀約:“侯爺莫怪罪便好。我也是許久未見玨兒了,今日便恭敬不如從命,再次叨擾一遭了?!?p> “叨擾啥!那我們便快些吧,玨兒應(yīng)當(dāng)還在府里等我們用早膳呢!”
定安侯同歐陽越一起來到宮門口時已不見了寧熙的身影,他看向立于馬車旁的寧蕭:“熙兒呢?他不坐我們的車回去?”
“回主子,世子說有要事,已經(jīng)策馬先行回府了,無痕在一旁跟著。”
“這小子還是那么莽莽撞撞的,那我們也回吧?!?p> 說罷,定安侯掀開簾子上了馬車,寧蕭駕著馬往侯府駛?cè)ァ?p> 另一邊歐陽越也已上了自己的馬車,花魂和花魄小心地架勢著跟在定安侯府的馬車后頭往“蹭早膳”方向去了。
大雨已停,馬車行駛起來通暢無阻。
不多時,兩架馬車便一前一后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定安侯府門口,
寧懷瑾在門口等了歐陽越幾步路,囑咐他先去飯廳,自己換身衣裳再過去。
來了不少次的歐陽越早已是輕車熟路,自己尋著道便到了飯廳門外,見門未關(guān),敲了敲門,步入其中。
寧蕭和寧笙將馬車放好后見著同樣因停放馬車而晚一步的花魂和花魄,在寧笙的主導(dǎo)下,就也熱情地招待著他們一起去用早膳了。
待寧懷瑾換好家常衣服來到飯廳時,圓桌上只有歐陽越和寧玨相對而坐,清竹立于一旁??赐氲歼€干凈,應(yīng)當(dāng)是在等他,可他立即注意到了不少桌上的餐點卻是少了一個角。
寧懷瑾雖覺得奇怪,但也沒主動提及此事。
盡管讓歐陽越吃動過的餐點確是失禮,可說不定是玨兒肚子餓了沒忍住......到時他拆了臺可就不妙了。
他給了清竹個眼神,清竹會意,正欲上前去收拾。
歐陽越見此,面色一如往常的溫和,嘴角帶著一絲淺笑:“侯爺不必麻煩的,這些我瞧著就挺好,何況,不是有言‘粒粒皆辛苦’嗎?”
剛剛他獨自進(jìn)來時便瞧見寧玨過于驚訝與尷尬的神情了,再一瞧桌上......寧玨自是立即同他解釋,他看著面前有一時有些局促的女子,笑了笑,又怎會在意那些個小事兒?
他朝想要撤掉早膳命廚房重新做一份的清竹擺了擺手示意無須此舉,寧玨卻是猶豫著不合禮數(shù)。
“你這兒的早膳應(yīng)當(dāng)都是特定做好的吧,若要重新制作,費時費力不說,可是浪費了糧食呢!”
寧玨聽著歐陽越一本正經(jīng)的話語,看著他一雙深邃的眼睛,頓時回想起父親第一次招待歐陽越時替她樹立起的節(jié)儉為軍的“光輝形象”。
她立時放棄了,只得尷尬地和歐陽越一起坐著等待著父親的到來。
如今見父親對歐陽越的話并無太多反駁,以及他眼中的調(diào)侃自己的眼神,寧玨知道寧懷瑾這是誤會了。
她于是又把剛剛和歐陽越說的解釋又同寧懷瑾說了一遍:“哥哥方才先一步回府了,來不及等著一起用早膳,便讓無痕替他將早膳挑幾樣裝在了食盒里帶著路上吃?!?p> 已經(jīng)拿起筷子的寧懷瑾這才環(huán)顧了熟悉的飯廳,忽然反應(yīng)過來為何剛剛進(jìn)飯廳時有些許空落之意,如今才道原是寧熙那小子不在!
寧懷瑾先替寧玨夾了塊糕,又替歐陽越也夾了一塊,示意他們倆也起筷了,才問道:“你哥他去哪兒了?成天里一陣兒猴急的,今日險些釀成禍?zhǔn)?!?p> 寧玨偷偷地看了眼清竹,清竹剛剛在無痕來裝早膳時問過一下,寧玨是沒注意聽的。
察覺到寧玨的目光,寧懷瑾便也看向了清竹。
“回侯爺,好像是白府,無痕方才走得匆忙,也沒說明白,不過貌似是他們與世子一見如故,先前定下了個在今日的活動,便臨時問世子要不要一同前去,世子就應(yīng)下了。”
聽了解釋,寧懷瑾呵呵一笑:“罷了,隨他去了,難得能碰上個一眼就玩得來的,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
寧玨和歐陽越也都跟著善意地笑了笑。
三人愉快地用完了早膳,歐陽越因著還要處理公務(wù)以及婚禮的準(zhǔn)備事宜,便沒久留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