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刃的隊長屏息凝神,專注緊張地盯著眼前的夜狐,任何一點不起眼的空隙都是致命的弱點,面對夜狐無論如何也不能有一絲松懈。對方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都不能看漏,即使是眨眼這么正常不過的動作在他眼里都是一個極為危險的慢動作。
“不說嗎……”話語之間凜夜已經(jīng)把自己的耳朵跟尾巴收起來,已經(jīng)是一副全力作戰(zhàn)的姿態(tài)。他這樣的舉動更多是震懾,面對國家暗中的特殊部隊想要問出什么情報,還不如直接干掉摸尸體比較實在。
凜夜再一次自然地眨眼,眼瞼落下的速度在戒備著的隊長看來是極其緩慢的。隊長甚至呼吸都不敢太重,就怕自己的呼吸聲掩蓋掉對方的聲音。
明明已經(jīng)如此戒備,明明就是這樣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明明隊長連一瞬都不曾放松過,那只夜狐竟然就在閉眼的那一點難以把握的間隙里,從屋頂悄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沒有絲毫的聲音,沒有任何前兆。
隊長本能地舉刀順利地救了自己一命,刀刃擋住了瞄準他脖子的銳利爪子,身體只能依靠本能動作著,他的眼睛還沒有習慣對方的速度。在架刀完成的瞬間向后跳了一步,面對夜狐靠得越近越是危險,更何況他的刺刀在近距離下發(fā)揮不到最強的作用。
只是還沒等他站穩(wěn),下一次的攻擊就再度襲來,對方的看似赤手空拳,實際上這種狀態(tài)也安全不了多少。不斷地架刀不斷地往后小步后退,這樣的過程不知道持續(xù)了多少次,隊長一時找不到空隙破局。
找不到空隙就只能自己制造空隙,掏出隨身帶的兩把小刀預判對方的攻擊,朝著對方的要害投擲而去。這一次隊長終于習慣了對方的速度了,他看到對方眼神都沒有朝那兩把小刀看過,只不過用一個小幅度的側(cè)身,手背微微一擋,小刀就改變了軌道之間插到地面上去。
這樣的防御只像是隨意所為,下一擊就在躲開小刀后的一個瞬間,準確無誤地朝著隊長的頸動脈襲來。隊長反射性架刀,本想再拉開距離換另一種攻擊,沒想到刀刃被對方抓住了,無奈之下只能在對方的壓力下用力企圖向前揮刀,可惜被抓住的刀刃紋絲不動。
一上來就陷入被動,這對戰(zhàn)斗顯然是極為不利的,更別說是單獨面對夜狐個體,這是極為危險的。盡管他們戰(zhàn)斗訓練都是以各方面最強來作為假想敵,為了能對抗白刃戰(zhàn)最強的夜狐一族,他們一直以來都進行著高強度的體能訓練。
以人類的體格要單獨面對獸人族還是有一定的危險,在人類看來獸人族簡直都是瘋狗,身體能力極強的瘋狗,夜狐就是瘋狗中的瘋狗。經(jīng)受非人的訓練如暗刃也不能保證自己單獨面對夜狐時能有勝算,實際上他們單獨戰(zhàn)斗在夜狐手上能存活下來的概率還不足5成。
路上暗刃被偷襲折損了幾個無能的隊員,至少他們還是讓那只夜狐再也無法回去復命了,夜狐面對眾多的敵人的情況下也不過如此。隊長認為組隊能討伐的夜狐也不足為懼,只是如今隊員被分散得如此開來,狀況實在糟糕至極。
眼前的夜狐個體能力似乎比路上遇到的那只強一點,但獸人始終是獸人啊,人類有獸人所沒有的優(yōu)勢!
隊長不動聲色地運用魔法,在身旁形成幾個冰錐,憑借著夜色的阻擋極難發(fā)現(xiàn),更何況他用的魔力不多,即使魔法很強的種族都難以察覺到這點魔力波動。他在等待著最佳的時機,用表面的苦戰(zhàn)麻醉著敵人的防備,心中滿是要把對方置之死地的狠毒。
跟隊長全身心高度戒備不同,凜夜的動作倒是顯得悠閑很多,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加大力度。鋒利的刺刀“咔嚓”一聲,崩出一個細小的裂痕,隨著凜夜一寸一寸地加大力度,裂痕越來越大,直至布滿整把利刃,最后碎成鋼鐵碎片。
凜夜手握刺刀的碎片,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仿佛隨意一拋,這些原本無用的碎片立即變?yōu)榭膳碌奈淦?,朝著隊長飛去。所有隱藏的冰錐全部被擊碎,碎片圍繞著隊長的身體描繪出了一個人形,全部擦邊而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沒有造成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
做完這一切,凜夜安靜地站在原地,他的雙手手腕以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漆黑的毛所覆蓋,指甲形成了一道一道鋒利而尖銳的刀。他此時的震懾就有如死神的威脅,隊長依舊毫不松懈地盯著他。
“我不知道你們在找什么,別打擾我睡眠,離開這里!”凜夜再次出口,實在不想把這件事拖得這么久,等到暗刃的隊員全部集中了他就危險了。
夜狐一族確實是被譽為一對一戰(zhàn)斗白刃戰(zhàn)最強的種族沒錯,但沒有武器防具單槍匹馬能打贏人家一個幾乎是國家最強戰(zhàn)斗力的小隊是不可能的,即使他有一個沒什么用的幫手。
剛剛那些冰錐的位置是蓋亞告訴他的,非常地浮夸在隊長背后的地上面直接凹出幾個文字型的坑,在他打碎冰錐后地面又恢復成原樣。凜夜總感覺自己是被耍了,他又不是不能感覺到有冰錐的存在,只是位置不太準確而已,他肯定知道應(yīng)對的辦法,碎片的攻擊范圍弄大一點就肯定保險,用得著用這么高高在上的命令語氣嗎?!
隊長盯著凜夜不發(fā)一言,手已經(jīng)摸到了口袋里小刀的位置,涂了毒的刀,他還有機會一舉滅殺眼前的夜狐。只要再拖延一下時間,找到最好的時機最好的攻擊點……
“夜狐的出現(xiàn)從來不會沒有目的,看來你的目的不是阻止我們的任務(wù)?”雖說這只夜狐沒有路上的那只敵意這么明顯,不像是針對暗刃來的,那目的就更加耐人尋味了。這種地方不管是出現(xiàn)夜狐還是出現(xiàn)這樣的豪宅甚至出現(xiàn)周圍的這些奇怪的設(shè)施都是異常的,從來沒有情報說有什么人住在了靈山一帶,除了那個流放的貴族千金。
到底是貴族千金叛變了,投靠異族為奴?還是這只夜狐收錢辦事,貴族千金用錢買命?這都不重要,只消息只要被帝都的人知道就是徹底除名永不得翻身,本來流放還有被國王恩準回來的機會。在這種地方涉及異族的問題,隊長判斷這位貴族千金為危險人物。
“……”凜夜沉默地看著眼前的闖入者,說實話他是真的沒有想好借口,這是真的被問得啞口無言。怎么才能將整個故事編得毫無破綻,同時也不會危及到祝光晞的性命,他從來沒接過這種需要編故事的工作,他真的不會。
一直以來都是直接就干,這要放在以前,這隊長早就落地成盒了,哪輪到在這里質(zhì)疑他!這要不是還需要這些人隱瞞這一帶的秘密回去復命,就怕這些人回不去就直接派軍隊來了,哪用得著這么麻煩!
凜夜歪頭陷入沉思,道理好像不是這樣的來著,不是死了才更好嗎?
“這些人根本不信吧?”看到隊長背后的字,凜夜質(zhì)疑地反問。這種突兀的自言自語行為讓隊長更是戒備,他第一次看到夜狐這種疑似自己跟自己對話的行為,這種異常顯然有詐!
隊長快速地從口袋里掏出兩把帶毒的小刀準備趁凜夜不備投擲出去,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根本沒有機會投擲就被從地下長出來的樹藤緊緊纏繞。手腳、嘴巴這些都是重點控制部位,為了防止隊長用魔法,凜夜快速地拔起剛剛插在地上的小刀,一擊即中。
為了讓蓋亞放心,凜夜還走到尸體前補了幾刀?!斑@樣行了吧?”凜夜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蓋亞問。
蓋亞飄浮在半空中,圍繞著尸體飛了一圈確定真的死透了才放心地回答:“這就行?!?p> “一開始早就這樣干就快很多,還裝什么神秘人?!眲C夜顯然覺得這樣做效率高了很多,不用浪費這么多時間跟這些人周旋,現(xiàn)在直接捆了然后宰了就很快。
蓋亞一開始是真的沒想到,只是覺得不能暴露這不是一座普通的山,完全沒有凜夜那種暴力思想什么“死人就不會泄密”這種一開始就把人都宰了的想法,后來用文字跟凜夜交流,怎么想都瞞不住妖精的問題。
那就只能先把確認了凜夜存在的隊長干掉,再偽造出一只死亡的妖精裝作是被夜狐擊殺,把一切都偽裝成誤闖夜狐臨時休息地的意外事故。雖然漏洞還是很多,只要暗刃的人都各懷鬼胎彼此防備,同時又沒有人目睹,就很難說清到底是真是假。
他們兩人快速偽裝好現(xiàn)場就回到豪宅里,蓋亞利用自己對山的控制權(quán)隱晦地誘導著暗刃的隊員到事發(fā)現(xiàn)場集中。先到的隊員已經(jīng)確認了確實是夜狐下的手,還確認到不屬于暗刃的腳印,那種實力很強又用了方法刻意模糊下山方向的腳印,這很可能是夜狐沒把他們放在心上卻不想被知道行蹤的隨意所為。
暗刃們反復確定任務(wù)完成才離開的山,事件發(fā)展成這樣也接近天明,蓋亞與凜夜收拾好現(xiàn)場,把山恢復成以往的模樣才終于睡去。
一覺睡到天明的祝光晞發(fā)現(xiàn)多出來的一只妖精,還有難得會睡懶覺的凜夜,總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