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云走在回營的路上,神色冷凝,他自是清楚,自家世子尋那孫虎許久,定是與喻妃一事有關(guān),所以當(dāng)孫虎提出合作時,他半信半疑,如今世子尚未清醒,他萬不可行差踏錯一步。
當(dāng)他得知皇上將此事交于喬振飛時,也是抱著試探的心思,把人抓到喬振飛面前,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喬相負(fù)責(zé)春狩事宜,而且最近世子只與皇后有過節(jié),那么孫虎口中的幕后之人是否就是喬振飛?
如今看來,刺客那番招供實屬可疑,不過他在喬振飛這也沒試探出什么,這老狐貍!或許……
單云心生一計,點了幾個王府侍衛(wèi)站在營帳口,自己掀開簾帳和賀慕余對視一眼,便大聲嚷道,“賀世子,昨夜那刺客都招了,是他收了孫虎的賄賂,怕事情敗露才起了殺心。如今陛下已把我家世子被刺一事交于喬相審理,我這就把這逆賊拖出去,移交給門囗的大理寺少卿,可別讓大人久等!”
單云一把拽起孫虎,就要拖向營帳門口,孫虎仍一言不發(fā)。直到營帳外吹來的風(fēng)把門簾吹卷開,露出門口侍衛(wèi)的身影,孫虎那張兇狠的方臉才有了慌張,眼看著離門口越來越近,孫虎腦門直跳,左額角上鮮紅的疤痕以及周圍的青筋明顯暴起,終于他急了,破口大罵道,“分明是喬老賊與我合謀,事了休想撇清干系!”
聞言單云一把丟開孫虎,攔住正要往外走的賀慕余。
賀慕余俊美的臉上帶著薄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左手抵著右肩胛,活動著筋骨,“你別攔我,我今天一定要把那個老匹夫打的癱瘓在床!”
“你別沖動,安南王府可經(jīng)不起你這么折騰,等世子醒來之后再說?!?p> “你誆我?!”孫虎怒吼,但沒人搭理他。
單云的話把賀慕余從盛怒中拉回了他的理智,唇邊輕呵一聲,在一片沉默中帶著苦澀。
是啊,他父王是先皇的庶長子,但一出生便患上了天麻,僥幸痊愈后卻留下了一臉麻子,被先皇不喜,后來騎馬摔斷了右腿,就更無緣爭奪那個位置,他父王因此迷上抽大煙,一發(fā)不可收拾。當(dāng)時京中沒人瞧得上他父王,連他的生母也是先皇賜婚才不得不嫁入王府。
但他父王也只把他母妃當(dāng)做宗族傳承的工具,稍有不如意,便是橫加打罵。自從先皇薨世后,安南王府越來越?jīng)]落,如今在朝堂眾臣眼里,安南王府就只是空有名號,實權(quán)一點也沒有,是坐吃山空的皇室宗親罷了,哪里敢得罪權(quán)勢滔天的喬相爺呢。
正因為如此,就連對他喜歡的姑娘,他都不敢說出一句喜歡,何況那個姑娘還是出自書香門第,百年士族的聞家二姑娘,趙詢經(jīng)常用這個取笑他,卻不知兩袖清風(fēng),何敢負(fù)佳人。
單云看著賀慕余沉默的側(cè)臉,知道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戳到他的痛處,便想轉(zhuǎn)移話題道,“不知道世子醒來沒有,陪我一同去看看。”
賀慕余沉默的點了個頭,臨走時單云向營帳門口的侍衛(wèi)叮囑道,“除了我和賀世子,其余人等一概不許入營,若有人強(qiáng)行闖入,立刻來世子營帳稟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