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和龍凌霄對視了一眼,龍凌霄開口道:“主意不能拿的這么快,除非鞏軍師是胸有成竹,那又另當別論。”他看著鞏力。
鞏力想不到二少爺?shù)倪@個朋友一來就會這樣說話,氣勢很強,眼神中竟也有二少爺眼中那股逼人的威嚴。
心中不由一緊,道:“哪里,事情太急太亂,一時間我也拿不出什么主意來了,難道龍老弟有什么高見嗎?”
龍凌宵一笑,他是在座所有人中穿得最寒酸的一個,但氣勢上卻讓人覺得他是那么高貴,道:“即是這樣,容我們四個商量一下,一會再請幾位回來,好嗎?”
他的語氣是商量著的,可是氣勢上卻正相反,鞏力和李東陽對視了一眼,起身出去了,四虎也向周冰禮了一禮,跟著出去了。
待他們一走,龍凌宵向周冰道:“你這個小道士,和那臭老道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把我們?nèi)齻€忘得差不多了吧?”
周冰笑道:“這是什么話,這不找你們來了嗎?”
龍凌宵道:“你干脆等事情完了再通知我們多好,也省得我來看著他們生氣。”
李杰道:“你除了周冰,看誰沒有氣?”
四個人一起笑了起來,哪還有半分的緊張。
周冰把最近發(fā)生的事大概的向他們?nèi)齻€說了一遍,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也說了一下。
龍凌宵微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這一拖上家口,我看你也沒了銳氣了,這事還不好辦嗎?
先把五省都放了,讓他們斗一斗,再一次拿下,多省事。
不過,現(xiàn)在咱們倒是得先把這木天錘弄穩(wěn)妥了,這個人太麻煩?!?p> 周冰想了想,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怎么穩(wěn)妥他呢?”
一直不出聲的肖無極道:“咱們四個人還用得著想那么多法子嗎?這木天錘不知是不是長著鐵骨鋼筋了。”
周冰微一沉吟,道:“好吧,也只有這么辦了,這上上下下上萬口,真把我拖得怕了事了?!?p> 龍凌宵一笑,大聲道:“請鞏軍師和李堂主?!?p> 鞏力和李東陽并未遠走,各懷著心事,站在堂外等著,不待那家丁傳報,已經(jīng)走了進來,邊坐邊道:“二少爺這么快就拿好了主意了嗎?”
周冰道:“凌宵的意思,是先把五省放了,把所有的人都撤回來,然后集中力量把木天錘先制住了,再回頭去重頭收拾。
這樣也好,即不廢了五省的棉鹽,也少了些爭斗,五省的百姓也不會受到太大的牽累?!?p> 鞏力一驚,道:“把五省放了?怎么放?又如何收?”
李東陽也吃了一驚,道:“這倒是好辦些,只是時間問題,可這木天錘拿什么去制?能制得了嗎?”
周冰道:“只要你們沒意見,這倒都不是什么大事,現(xiàn)在來看,先把這木天錘弄穩(wěn)妥了,然后別的事,也就好辦了?!?p> 他的態(tài)度變化讓李東陽和鞏力面面想覷,想不通為什么這三個人一來,周冰怎么突然就變了,一再忍讓不惜以身受辱的他,竟突然間要主動出手了。
兩個人腦里都飛速的轉(zhuǎn)著,嘴里都道:“即然二少這么定了,就這么辦好了。”
鞏力在快速的分析著,想著這其中的原因,他想到了龍凌宵,難道這個人有些來歷嗎?
看他的氣勢和說話的方式,倒有那么點意思,看來這個二少爺?shù)拐媸遣豢尚∏屏?,自己的計劃要不要改動一下呢?他猶豫著。
李東陽也在想這件事,這三個人倒底是什么來頭?怎么一來二哥就變了個人一樣?他們幾個人后面難道有什么仗恃嗎?
這對自己會不會有什么影響,自己要不要調(diào)整一下,做好防范呢?
周冰掃了他們兩個一眼,道:“即是這樣,那我就先出去了,明天把人召集起來,再定詳細的計劃吧,有一些細節(jié)我還要想一想?!?p> 說完也不待他們反應(yīng),和龍凌宵三個人一起出去了,留下兩個人在那里互相看著,看到對方的眼里全是疑問,不由得一起搖了搖頭。
周冰引著龍凌霄三人來到自己的書房,四個人坐了下來,有家丁端了茶送進來,打量著龍李三人。
龍凌宵笑道:“我長著兩個鼻子嗎?你這么看著我?”
那家丁臉一紅,看了一眼周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zhuǎn)身跑著出去了。
龍凌宵待那家丁出去了,面容一整,道:“小道士,你該一回來就去找我們的,你忘了咱們的約定了,這次可要罰你?!?p> 周冰笑罵道:“臭和尚?!?p> 隨即臉一沉,嘆了一口氣,道:“我還沒到家里,就聽聞…爹爹…不在了,唉,當時心里太亂。
剛到家里,大哥…大哥…又…被害了,半山堂五省的生意全停了,木天錘幾人在一邊虎視眈眈。
我急著把情勢先穩(wěn)下來,誰知道鮮于長中和鐵力俠又出了事,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一點頭緒。
要不是蜀地鹽幫和晉西棉幫進了南五省,我還真沒想起來去找你們幾個。心亂了呀。要仰仗兄弟幾個了?!?p> 周冰的眼里淚光閃動,壓抑了大半個月的悲傷流露了出來。
龍凌宵拍拍他肩膀,看著李杰和肖無極道:“咱們四個在一起,就沒有辦不了的事,你是突遭大變,亂了心神。
現(xiàn)在我們來了,咱們四個就把這個兇手揪出來,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p> 周冰點點頭,握了握龍北凌宵的手,四個人把手握在一起,想互看著,一齊笑了出來,只是周冰的笑里含著些淚水。
周冰又把前后的事情詳細再詳細的和三個知交好友說了一遍,剛才只說了一下大概,怕漏了什么地方,影響了三人的判斷。
聽他講完了,龍凌宵向肖無極道:“怎么看?”
肖無極白了他一眼,然后向周冰道:“這事,恐怕里面包著不少餡哪。老爺子一身功夫,悄沒聲的就去了。
一刀?要是對方真有這種高手,還用得著在半山堂屁股下面呆這么多年嗎?
周倫大哥被害更怪,他怎么就會去了城外的?這三家的人,有哪一個能把他弄到那兒去?
再說了,如果是對方把他引去的,他是去找人拼命的,能不防著人家動手嗎?
就算對方武功高些,那些武師呢,怎么現(xiàn)場一點打斗的痕跡也沒留下來?就算是老道士或者老和尚來了,恐怕也做不到吧?
除非真像周宏說的,對方不是人,你們信嗎?”他的性格是四人中最直白的一個,說話直接,也有份量。
龍凌宵和周冰點點頭,李杰道:“我不信那些鬼怪之說,這里有一個解釋可以說通,就是這個兇手,是老爺子和大哥都熟識的,他們想不到他會突然動手殺人?!?p> 一股寒意剎間涌遍四人身上,互相看著,心里都一懔,要是李杰說的是事實,這個人太可怕了,他下一個要殺誰?能防范得了嗎?每個人都這樣想著。
周冰想了想,道:“如果阿宏能醫(yī)得好就好了,他應(yīng)該見過這個兇手。”
龍凌宵目光一縮,道:“咱們?nèi)タ匆豢此伞!?p> 周宏正由兩個家丁陪著在他房前的小院子里玩著,他拿著一根樹枝,一下一下的不知在追打著什么,精神看上去倒是恢復了不少。
兩個家丁見二少爺來了,站起來問好,周冰向他們點了點頭,四個人站在院口看著周宏。
他揮舞著那根樹枝,也不知是沒看見來人還是瘋狂中不知道理睬他們,只是全神貫注的向空氣中劈打著。
周冰輕聲喚道:“阿宏?!?p> 周宏手一停,向四個人看過來,一剎間四個人只覺得他的目光中全是仇恨和哀怨,看得四個人心里一緊,隨即又現(xiàn)出狂亂之色來,繼而轉(zhuǎn)成驚懼,抱著那根樹枝,身體不停的顫抖著。
周冰嘆了口氣,看向龍凌宵,龍凌宵眉角向房里一挑,周冰會意,引著三個人從院邊繞過去,進了周宏的房里。
房間里有點陰暗,隱隱飄散著一股說不出的香味,淡淡的,聞上去卻很舒服,有點像女子用的香粉一類的味道。
屋里擺設(shè)很簡單,除了一張床,便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大大的銅鏡,有一朵花插在銅鏡上,開得正艷。
龍凌宵打量了一遍屋子里,隨手去拉桌上的抽屜,突然“唰”的一聲,周宏已奔了進來,手里的樹枝向龍凌宵伸向抽屜的手打去。
周宏雖然瘋了,武功卻未失,樹枝帶著風聲又快又狠,若打?qū)嵙?,也無異于刀劍,嘴里叫道:“別傷我爹爹,我和你拼了?!?p> 龍凌宵一縮手,樹枝打空了,周宏身子一扭,已插在龍凌宵和桌子中間,又是一下打過來,眼色瘋狂,眼球上一時間已布滿了血絲。
龍凌宵一錯步,人已到了門外,道:“他這是真要打死我嗎?”
周冰已上前把周宏抱住,周宏卻還識得他,止住了勢子,望著門外道:“他來了,他來了,二哥,你快跑,我和他拼了。”
聲音顫抖著,有著無限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