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唐一本正經(jīng)說道:“不是巧合,楊老師怕我一個人來丟了,我就找了個人陪我一起。其它同學(xué)我又不熟,挑來挑去,就只能求慕帥屈尊陪我來一趟了?!闭f完看向吳妹,“這個理由解釋滿意嗎?”
吳妹笑道:“滿分?!?p> 三人又坐了一會,蘇唐跟陳慕就離開了,主要是蘇唐看陳慕一直在看手表,覺得他在趕時間。她的直覺沒有錯,他們倆上車后,車子并沒有往來得那條路走,而是反方向往市中心去了。
蘇唐看了看傅叔,確定他一心在開車,就伸手指戳戳陳慕的胳膊。不敢大聲說,就用嘴型向陳慕示意:“我,們,是,去,哪?”
陳慕看著她,突然說道:“好好說話?!?p> “我問你,我們?nèi)ツ膬?。?p> “蘇小姐,我們現(xiàn)在去餐廳?!?p> “餐廳?”蘇唐看向陳慕,“你中午沒吃飽嗎?”
“你覺得呢?”
蘇唐仔細想了想,當(dāng)時她拉陳慕出來的時候好像是沒有問對方有沒有吃完,而且中午吃飯的時候陳慕比她們都要晚到。所以現(xiàn)在真的是因為陳慕餓了,然后她們?nèi)ゲ蛷d加餐?
“想起來了?”
“你也老大不小的,沒吃飽難道不會說嗎?”蘇唐挑眉,不承認?!拔矣植皇悄愣亲永锏幕紫x,怎么知道你有沒有吃飽?!?p> 聽到這話正主沒什么反應(yīng),傅叔倒是笑了。蘇唐不知道他的笑點在哪,看他笑得這么開心,蘇唐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
她看著車外,這餐廳也太遠了。
車子開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到地方,蘇唐一下車就驚了。
這是紅如意?。∩瓿亲钣忻囊患椅鞑蛷d?;蛘哒f是全華亞區(qū)最有名的一家餐廳也不為過。沒有分店,沒有連鎖。整個華亞區(qū)只此一家。
紅如意的歷史不長,從1999年算起,至今也不過十一年的時間。在這個似乎有年份才能排的上號的餐飲業(yè),紅如意算是晚輩中的晚輩。
可人家是后起之秀。
紅如意以西餐為主,中餐為輔。店面不大,一樓與二樓的包廂加起來也才十二桌,而且它只提供晚餐。
基本上一天紅如意也就只要招待十二桌的客人,就是這每天十二桌的客人將紅如意連續(xù)十幾年送上了申城餐飲營收榜第一的位置。
蘇唐站在門前,感慨道,還是一樣的裝潢,一樣的設(shè)計,一點都沒變。
說來慚愧,像她這么有名氣的一線演員,居然只吃過三次紅如意。基本上都是她想吃的時候得排隊,等快排到的時候她又飛到別的地方拍戲去了。過號重取,等她回來,又得重新拍好。循環(huán)往復(fù),也就沒了緣分。
沒想到重生回來,居然這么快就跟紅如意見了面。陳慕的面子是真的大啊。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種懷疑。
“這,你們家開的?”
陳慕剛還在想蘇唐站在門口在想什么,沒想到半天就蹦出來這么一句話?
“我們家不做餐飲業(yè)?!标惸秸f著吸了口氣,打開紅如意的木門,讓蘇唐先進,然后自己才進。
因為只做晚飯,現(xiàn)在這個點只有廚房的員工在準(zhǔn)備食材。外面大廳幾乎沒人,連燈都沒開,有些暗。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好似看見了也當(dāng)作沒看見??搓惸降臉幼?,他對這里很熟悉。他帶著蘇唐去了二樓。
還好二樓很亮堂,并且有人。
二樓主要是包廂,但在包廂外面有個公用的等待室。沙發(fā)與茶幾,茶葉與茶,花與畫,齊全卻不亂。
此時等待室里已經(jīng)坐著一個男人,大概二十八九的樣子。黑襯衫黑褲,標(biāo)準(zhǔn)的板寸頭。清冷的丹鳳眼在他臉上揚著恰到好處的弧度。他的長相談不上精致好看,就是冷冷的,不溫不火。
陳慕似乎認識這個人,他朝那人點了點頭。后者也點點頭,幅度不大。陳慕讓蘇唐在這里等她,他去里面的包廂里見個人。
蘇唐看了眼那人,問陳慕:“你要去多久?”
可能是因為蘇唐的聲音比較小,一下子顯得有點軟糯。陳慕眼神柔和了很多,他說:“十分鐘。你在這等我十分鐘?!?p> 男人看著陳慕離開,視線便轉(zhuǎn)到蘇唐身上,淡淡的聲音響起。
“你們是同學(xué)?”
蘇唐坐到沙發(fā)上,給自己倒了杯水。為什么每個見到他們兩的人都會問這個問題,他們不是同學(xué),難道還是師生嗎?
“對?!碧K唐放下杯子,對他露出友好卻疏離的笑容。
蘇唐直覺眼前的男人不是個善茬。一舉一動都很規(guī)矩,甚至有點死板。他腰挺的筆直,看上去不壯但身板很健碩。
她不愿意與這個男人有過多的接觸,或者是交流。
蘇唐扭頭看向陳慕進去的那間包廂,包廂的門沒關(guān),從她這個角度看不到人,只看到包廂的一個角落。
紅如意是西餐廳,包廂里裝修風(fēng)格也以精致淡雅的法式風(fēng)為主。陳慕進包廂的時候,陳啟康已經(jīng)在里面等了他半個小時。
陳啟康今年五十三,一頭烏黑的頭發(fā),沒有一點老態(tài)。陳慕的相貌更多遺傳了眼前的陳啟康,或許早幾十年,陳啟康的顏值還在陳慕之上。
只是年紀(jì)大了,心態(tài)變了。樣貌對于他們來說,就真的只是一副皮囊。
“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我等這么久?!?p> 陳啟康的聲音抑揚頓挫,很洪亮,很有帝王之氣。
“爸?!?p> 陳慕坐到他對面,這下他才像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您找我?!?p> “我要是不找你,是不是我一年都見不到自己的兒子?”
陳慕低頭沒說話。
“吃了嗎?”
“在酒店吃過?!?p> “你媽聽說你今天到申城,讓我不管想什么辦法都要叫你回家吃飯。”陳啟康道,“你小子要是不給我面子,你知道后果?!?p> “我今晚一定回?!?p> 陳啟康滿意的點點頭,隨意的看向門外。在走廊里的墻壁上掛著一副鑲在玻璃畫框里的畫。陳啟康從他的角度恰好可以從畫框里看到蘇唐的影子。
“人,你找到了?”
“嗯。”
“既然人找到了,什么時候回來?”
陳啟康收回視線,看向他的小兒子,眼神里沒有慈愛,只有冰冷的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