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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開始當(dāng)靈主

第二十四章家

那年開始當(dāng)靈主 長難懷安 2052 2019-12-07 18:59:50

  自從CUN比賽后,王連夜的生活就多次遭到干擾,其中以粉絲的探訪居多。

  王連夜沒有回語懷市,在這之后他與各位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只要不是太威脅治安或無法解決的案子別聯(lián)系他。

  王連夜伸了個懶腰。

  偷得浮生半日閑……

  王連夜舒服的瞇了瞇眼,踏上歸鄉(xiāng)的路途。

  王連夜的家鄉(xiāng)如語懷市一般,幾乎都是每天寒冷的冬日。

  但最好的時節(jié),不過是冬日后,忘憂橋下的冰化了,汩汩淌過大地蕭索的面容,空氣里開滿了花,喳喳果爆開果汁,弄臟過路小姑娘的花衣。

  但所幸,這只在恒國生長的東西不怎么臭。

  “過路的姑娘你要莫當(dāng)心,果汁灑衣滿是春。”

  “浮生難得幾次閑,姥姥家里吐瓜皮?!?p>  “暫留米酒香尚在,喉頭甘辣是么孩兒?!?p>  “待到冬繡再拋,共枕無憂與媳份兒?!?p>  這是王連夜家鄉(xiāng)的曲子,不得不得某些段落真的流氓,尤其最后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創(chuàng)作者公然開車。

  但王連夜從小聽到大,后面第二句不知是鄉(xiāng)音還是傳唱錯誤,但哼著舒服就是。

  你會跟沒文化的大爺說你這曲子有病句嗎?

  就算說了也莫得辦法,怪得這東西洗腦,你不想會,聽多了也會了……

  得,這就是命。

  身為修行者,王連夜的行進速度極快,他再到家鄉(xiāng),卻只是周一的早晨。

  王連夜走過熟悉的忘憂橋,看著凍結(jié)的河水,短暫的陷入了追憶。

  他好像置身于春日中,一股股暖流涌上。

  王連夜嘴角含著辛酸的笑,手靠在橋邊,目光遙落,一幅幅畫面在這橋上重現(xiàn)。

  他鼻子竟有些酸。

  一歲。

  王連夜誕生在這個村里,誕生在晚間零點夾著風(fēng)雪的夜里,他本來沒有哭,醫(yī)生無奈只能逼他嚎幾嗓子呼吸空氣。

  也因此,這個嬰兒得名——王連夜。

  然后他就在這個村里長大,而父母應(yīng)家族的召集,去了遠地。

  外婆兜著小連夜,一臉著急,一邊給小連夜喂奶粉,一邊對電話說:“要弄點人奶啊,總吃奶粉營養(yǎng)跟得上嗎?小蒼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不管管。”

  聲音大了,小連夜就哭。

  “哭!還哭!再哭就把你扔進忘憂河里!”外婆怒極了,一邊說一邊給小連夜配奶粉。

  小連夜不嚎了,以后哭也只流眼淚。

  外公掐著煙,一言不發(fā)的望著窗外,吐出一口大大的煙圈,他的眼睛有些癢,他揉了揉,然后說:“忘憂村的春天快來了,我們一起拍張照吧……以后每年都拍一次……說不定,哪年他父母就會出現(xiàn)在照片上。”

  外婆考慮一會兒,點頭說:“行,這孩子生在冬天里,又是半夜,本來就不吉利,這么做說不定能給他留點生氣,多快樂幾年?!?p>  一歲,小連夜拍了照,照片上,四五十歲的兩人靠在橋邊,外婆的懷里抱著一個抓著奶嘴笑的孩子,好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后二歲。

  三歲。

  王連夜會走路了。

  四歲。

  照片一年比一年清晰,一年比一年有色彩。

  兩個大人的皺紋一年比一年多,白發(fā)一年比一年多,身體一年比一年佝僂。

  兩個中年晚期的人,慢慢變成老年人。

  生命如殘燭了,但他們的愛……

  六歲……

  七歲……

  八歲……

  九歲……

  王連夜本沒有什么偉大的報復(fù),他就是生在一個偏遠鄉(xiāng)村里的傻子,他甘愿當(dāng)一個傻子。

  他去語懷市上學(xué),正值青春期,他厭惡了窮鄉(xiāng)僻壤,開始對兩人不禮貌,雖沒有表現(xiàn),但心里卻已萌生念頭——自己一定要出去。

  誰知道。

  王連夜歸家的一個夜里,村里的其余人都來到外婆家里做客,外公喝著酒,忽然大談王連夜的童年,說王連夜慘啊,本不該受這種罪。

  王連夜沒有聽懂,但他心里只有對此的認同,他認為自己不應(yīng)該生在這里。

  什么家族命運,王連夜一概不懂,反正老爸老媽都是一個姓氏,他也想不懂什么沖突。

  喝的盡興,外公忽然盯著王連夜,笑著說:“連夜不要饞,我給你買個惱餅。”

  這是王連夜小時最喜歡吃的。因為花的錢少,量大。

  只是長大就不怎么饞,他覺得這東西干澀,苦。

  王連夜剛想說什么,外公穿著大衣就走,眼見身影消失在夜里。

  真的,外公向來嚴肅,不如外婆好。

  但那一刻,王連夜竟看到了心酸與愛。

  外公再也沒有回來過。

  再去時,他倒在馬路的血泊中,手臂幾乎被車碾壓的分離,但他的手里扔緊緊握著用四格黃紙包著的惱餅。

  據(jù)旁人說,外公最后的一句話是:

  “連夜啊……快點吃……別涼了……”

  王連夜長大了。

  因為他忽然發(fā)現(xiàn),真正對自己好的,自己最應(yīng)該珍視的,永遠都是他的親人。

  忘憂橋啊忘憂橋。

  憂愁,如何忘的了。

  雪花進了王連夜的眼睛,他總感覺眼前一陣模糊,他憑借記憶走到了那熟悉的大院,推開了大院陳舊的鐵門。

  “外婆外公,我回來了?!蓖踹B夜張嘴,但這話不知為何,哽咽在喉嚨里。

  他就那么呆呆的,如同傻子一樣的站了好久。

  不知過了多久,房屋的門被推開,里面走出一個提著大衣的光頭老人,她穿著拖鞋,急匆匆的跑過來,一把把大衣給王連夜披上。

  “怎么在這里站著?快進屋,別感冒了?!?p>  王連夜是修行者,本來不會有冷熱之感,但披上大衣,他卻覺得更暖和。

  “嗯?!蓖踹B夜意念微動,元氣自指尖飄出,撥開天空降落到這位老人身上的雪花與寒氣。

  進了屋子,王連夜打量起來,墻壁上掛滿王連夜小時候的照片,有哭的,有笑的,有出囧的。

  “這些照片本來不打算掛的,但不知怎么的,忽然想看你了,就掛上了?!崩先丝赐踹B夜看向墻壁上的照片,給王連夜解釋到。

  “你好久都沒回忘憂村了,姥老想你了,吃沒吃飯?我給你做了餃子?!蓖馄判χ鴨?。

  “我去拿吧,我熟悉?!蓖踹B夜同時回以笑,走進廚房,翻找碗筷。

  他沒有回忘憂村。

  他只是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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