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溟知道自己此舉必定會驚動同居一院之中的其余賓客,也會引來佛寺眾僧,而他目前便要將那宵小之輩帶出來,以免在其他人來時得見導致緋盈名聲被毀。
當下他腳步不停,閃身便入了門已大開的廂房之中,就見房門不遠處緋盈的貼身侍女流霜坐于地上,雙目緊閉,上前一步伸手探了下鼻息,才知是昏厥過去。
他縱身又入內室,見那猥瑣男子正要欺身到床榻之上,心下發(fā)狠,五指成爪狀捉向男子肩膀,那人聽到聲響回頭來看,就已被司空溟一手鎖住琵琶骨開往外拖。
那男子本也不是什么魁梧大漢,相反有些瘦小,因此愈發(fā)顯得鄙陋,一時不察就被司空溟拖離了床邊。
眼見就要拖出門去,那男子才反應過來要掙扎,然而卻掙不開司空溟的鉗制,眼珠子一轉就要張嘴大嚷。
一直注視著他舉動的司空溟哪里會讓他喊出聲來,當下出手迅疾如電,嗖嗖幾下點了他的啞穴,便是一聲也吭不出來了。
司空溟因有內力在身,即便在一片黑暗之中仍能視物,因而當他將那賊子拖走之時清晰可見榻上女子——上官緋盈是醒著的,卻面帶驚恐地看著他將賊人拉走,才堪堪扯過薄被遮蓋在身。
他也不多做停留,邁出門檻時左手運勁一提一拋,將那被點了穴動彈不得的男子扔到了院中,右手在懷里取了幾枚銅錢擲在昏迷在地的侍女身上,將其喚醒。
流霜幽幽醒轉見自己竟臥坐在地,就知事情不對,也沒大喊大叫,爬起身來就往內室去,見自家小姐無礙才稍稍放下心來,拿了一旁的外衣為自家小姐披上。
緋盈披了外衣,見自家侍女已然醒來,有個熟悉之人在身邊,心下安定不少。方才一切甚為驚險,那賊子入房時,陶瓷碎裂聲確也將她吵醒,睜眼就見一陌生男子闖到床前。
她竟渾身無力,甚似當年回京途中黑客棧經(jīng)歷,她哪里不明白自己是中了藥,還來不及想明白,眼前之事卻更危急,侍女生死不知,自己又無力反抗。
而此刻,竟有另一蒙面男子闖入抓走先前一個,她并不能看清二人面容,只知自己暫且脫險,隨后流霜便進來了。
緋盈拍了拍心口讓自己冷靜下來,細聽周遭廂房有人聲,恐怕此處動靜已惹人注意,在他人來察看之前,她得為自己的清白想辦法。
雖說她從商之后便沒那么在乎名聲,卻也不是能接受自己成為聲名狼藉的存在,于是,心中計較一二,索性穿好外衣由流霜扶著起來,走了出院中。
司空溟此時正立在院中,蒙面巾遮了泰半容貌,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此時弦月自烏云中悄露頭,灑下片月輝,襯得這雙星目愈發(fā)熠熠生輝。
緋盈因藥力之故,有些體軟,被流霜攙出來時看到的便是上述情景,不由微微一震,也不過片刻,便鎮(zhèn)定下來,朝著司空溟行禮道謝。
她這些微變化哪里能逃過司空溟雙眼,便明白她終究是認出了自己,頓時心中有些復雜。然而時下情形由不得他們拖延,他已聽到紛雜腳步聲朝這處院落來,他頷首回應,并低沉開口,“姑娘能否暫時拿些貴重財物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