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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袖菊花香

第一百一十章,離別的火焰

一袖菊花香 勿縱 4655 2020-06-05 22:29:24

  正午時分,太陽掛著烈焰的光輝,落在了地上,斜著延伸,直到屋檐下。

  一腳邁去,過了門檻。

  便是白府。

  昔日,他也曾打這走過。

  昨日,他更是打這走來。

  只是今日,卻有些不同,只見晴初一入,旁邊的管家便迎面而來。

  “晴初侍衛(wèi),大小姐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管家彎腰地恭敬地看著晴初,笑了笑,側(cè)位請了他進去,“還請移步。”

  晴初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便隨著管家一起走了進去。

  走上臺階,青苔掃過晴初的黑色靴子,路過走廊,竹簾也曾撩起了他的發(fā)絲。

  他靜靜地走著,無聲而莫言地走著。

  他打那里走著,風(fēng)不曾為他停歇,日光也不曾為他停滯。

  緩緩地走著,冷靜的目光透過著管家,看向了遠方。

  下了臺階,越過了拱門,便是個小亭。

  假山圍繞,山旁是小湖。

  微波粼粼地掠過,映照著上了假山的晴初。

  “來了!”白萱兒坐在了石凳上,拎著茶壺,微微地倒著茶水。

  微微青綠的茶水在瓷白色的茶杯里,發(fā)燙著,縷縷的青煙緩緩地縈繞。

  “不知白大小姐尋在下所謂何事?”晴初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眼神卻不小心瞥到了那桌子旁兩個火爐,火爐上燒著水壺,火爐旁放著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放著兩個茶壺和其他茶具。

  “閑來無事,想請?zhí)咏l(wèi)喝杯茶?!卑纵鎯荷斐鍪郑噶酥笇γ娴奈蛔诱f道,“請!”

  晴初皺起了眉頭,但還是坐到了那里。

  管家見此對著白萱兒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不知道晴初近衛(wèi)喜歡喝什么,”白萱兒笑了笑,“便煮了點雨霧茶。這雨霧茶,倒是有幾分新意?!?p>  “聽說是南方那邊的人弄出來的茶?!鼻绯蹩粗纵鎯旱怪杷?。

  “茶葉青綠,聞起來幾分淡淡的香,”白萱兒倒出一杯茶遞給了晴初,“聽聞在雨霧之時,若是煮一片雨霧茶,便是神仙也勝似?!?p>  “哪來的如此夸張的說法,”晴初接了過來,放在鼻翼邊,來回輕嗅。

  果不其然一股淡淡的茶香撲鼻而去,飄溢四方。

  “確實好茶,”晴初笑了笑。

  與此同時,牢房的鐵門再一次地打開,霽雨走了進來。

  “你似乎準(zhǔn)備好了!”看著菊花聞聲而動,瀟灑地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灰塵,霽雨不由地說道。

  “人固有一死,或是撐死,或是餓死,或是跳樓摔死,或是跳河溺死,”菊花笑了笑,見著其他人把牢門打開,便走了出來,“總歸是一死,這早死晚死也都是一死。有什么好準(zhǔn)備。”

  “你很豁達,”霽雨聞聲,眼眸低垂,不知想了些什么,但又抬眼看著菊花言道,“但,你得知道,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不一樣?不都是死嗎?”菊花拍了拍霽雨的肩膀,越過了他,卻又轉(zhuǎn)過頭來,笑著說道,“放心,人一出生便會死亡,有的人準(zhǔn)備了十幾年,有的人準(zhǔn)備了幾十年,不過準(zhǔn)備得充分不充分,但至少都準(zhǔn)備了。”

  霽雨轉(zhuǎn)過身,看著這個比自己這個執(zhí)行者都還要迫不及待的刑犯,心里似乎總是有些不是滋味。

  上了臺階,出了來,迎面便是刺眼的陽光,刺激得菊花不由地瞇起了眼睛,順手遮了遮陽光。

  霽雨見到菊花這般,也不動,就這么站著,等菊花自己適應(yīng),而其他人見著霽雨不動,也按兵不動了起來。

  “許久不見了,這陽光還真得有些不適應(yīng),”菊花微微一笑,在日光之下,猶如珍珠,轉(zhuǎn)過來,一點一點地展現(xiàn)在了霽雨面前,“對了,我們要去哪里?”

  “郊外!”

  “這么遠?”菊花疑惑地說道,“來得及嗎?這正午陽氣這么重,要是錯過了,萬一殺不死我怎么辦?”

  “真的殺不死嗎?”

  “不,”菊花緩緩地邁著步,“一刀就可以解決我。”

  陽光不曾偏心,不論菊花是否剛出來,都是一樣多的,但白萱兒不一樣,她跟菊花不一樣。她坐在了亭子里,陽光沒轍。

  “呀,這壺沒了,”白萱兒剛倒出一杯,晃了晃茶壺,壺里空蕩蕩的,“我再去給你倒!”

  白萱兒起身,走到那排火爐面前,而晴初也站了起來,“不用了,我馬上就走!”

  “走?你要去哪里?”白萱兒用抹布打開了壺蓋子,看著壺里的水是不是開了,“去菊花那里嗎?”

  晴初不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

  “你以為我請你喝茶為了什么,”白萱兒把那水壺的水,倒在了一旁干凈的紫砂壺里,過了一遍,晃了晃,又拎起了水壺,倒在了茶壺上,拿起了木鑷子,夾著幾片茶葉,又往里頭倒著開水,又過了一遍,“菊花她不想見你!”

  晴初聞言,神色有些黯然,又坐了回凳子上,等著。

  白萱兒眼神瞥了他,悄咪咪地,拿出了一包白粉,剛要倒下去的時候,卻忽然聽見了今早的話。

  ‘姐,那我信你!’

  菊花的話打在了白萱兒的心上,讓她不由一愣。

  晴初雖是發(fā)呆但是見著白萱兒久久不來,也有些奇怪轉(zhuǎn)過頭去,卻瞧見了她似乎往壺里倒什么。

  ‘是毒藥嗎?’晴初眨了眨眼地說道。

  “久等了,”白萱兒過水,似乎過好了,把那小小紫砂壺拎了過來,“咦,怎么不喝?”

  看著晴初面前的那杯上個茶壺里的茶水還沒飲盡,“那等你喝完,我再給你倒?!?p>  話音一落,晴初見著那茶杯里的茶水微微蕩漾,便拿起,一口飲盡。

  “還真是牛嚼牡丹,”白萱兒搖了搖頭,見著晴初把那茶杯又遞了過來,“這新茶和舊茶,還得隔些時候,不然茶味會沖,會影響茶的味道。”

  “不必了,”晴初搖了搖頭,執(zhí)拗地看著白萱兒,看得她一愣。

  “之前,也不見你有多么喜歡喝茶啊,”費了那么多口舌,花了那么久才把剛才那壺喝完,要是早這么干,她早就解決了,“給你便是了!何必那么執(zhí)拗呢?”

  白萱兒一手拎著壺柄,一手按住了壺蓋。

  白煙落了杯,青水傾斜了來。

  暗香隨風(fēng),縷縷生煙。

  “小心燙!”白萱兒見晴初仰頭就是一口,“這是把茶當(dāng)酒了嗎?”

  這一口飲盡,便見晴初閉上了眼,順著頭重腳輕,眼神飄忽的感覺,倒了下來,茶杯也從手里脫落,摔了下來,摔成了一瓣又一瓣。

  郊外,菊花下了馬車,看著一圈的火把繞著,這一圈火把里豎著些柴火,柴火中間豎立著木樁子,那木樁子有一人多高。

  “這是要燒死我啊,”菊花咋舌地看著,“我又不是貞德,就不能簡單粗暴點,直接給我一劍嗎?”

  霽雨搖了搖頭。

  “那考慮一下,先把我打昏,或者先刺死我,再把我架在那里燒烤唄,”菊花咽了咽口水,像她們這些個花朵得道的,可最怕火焰了。

  “殿下不許!”霽雨搖了搖頭。

  “算你狠!”菊花豎起了中指,“以后別讓老娘見到你們,不然弄死一個是一個!”

  說著,便直接走到了柴火上,靠著木樁,“愣著干嘛?不是要辦篝火燒烤嗎?趕緊的,我這頭豬都給你們準(zhǔn)備好了,還得我自己來嗎?”

  霽雨聞言,皺起了眉頭,思索著菊花之前那一句,‘難道我們還會見面嗎?’

  那些個侍衛(wèi)見此,看向了霽雨,“統(tǒng)領(lǐng)!”

  霽雨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點了點頭,“把她綁起來吧!”

  菊花無語地看著,“緊點,要是不緊點,待會兒斷了就不關(guān)我的事兒了!”

  霽雨見著菊花綁好,那些人也都下來了,便舉起了火把,走了過來,“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菊花閉上了眼,心一橫地說道。

  霽雨嘆了氣,火把也慢慢地彎下,朝著柴火而下。

  “等,等一下,”菊花猛然說道。

  “怎么了?”不知為何,霽雨聞言,突然松了口氣,“有什么事嗎?”

  “有,”菊花嚴(yán)肅地看著,收起了剛才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要是痛苦得喊了起來,你可別告訴晴初,我嫌丟人!”

  這話一說,霽雨一愣,“就這?”

  “恩,你點吧!”菊花閉上了眼睛,“趕緊得?!?p>  霽雨彎了腰,看著那紅彤彤的火焰在自己眼里燃燒,見著那火苗竄到了柴火上,不由地暗道,‘孽緣??!’

  這柴火質(zhì)量很好,這么一簇火苗剛落在一根上,眨眼,這么一堆就燒了起來。

  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就像烙鐵焊在了菊花的身上。

  剛開始菊花還能忍著,咬牙堅持著,只是這火焰越發(fā)地狂妄,越發(fā)地囂張,猶如千萬根針刺入皮膚,然后連著血液和骨頭,順著肢體,劃下,狠狠地劃下。

  似剝皮抽筋,但卻勝過剝皮抽筋。

  “啊~”悶熱的感覺刺激著菊花的心臟,昏黑的煙霧狠狠地捶打著菊花的眼眶,她痛苦地叫了起來,“??!”

  每一聲喊叫,菊花便想起了晴初。

  每一次痛苦,菊花依舊想起了她。

  想起了她們第一次打架的時候,想起了她們第一次玩鬧的時候。

  想起了在宛延的日子,他如何地寬慰著她,令她開心一笑。

  想起了一起在沙漠的日子,想起了第一次親吻的時光。

  想起了每一寸他珍視她的目光。

  “啊~~”菊花繼續(xù)地叫著,火焰已經(jīng)移駕在了她的身上,這樣的感覺比剛才在四周燒著的時候來得痛苦,來得絕望,‘愿來生不負(fù)相見!’

  這么一個念想剛落,菊花的身子便恍然變成了白骨。

  “真的是妖?”霽雨看著那么快就出現(xiàn)的白骨,不由一愣,驚呼一聲,“滅火!”

  可惜,還沒等他們滅火,這老天爺便動起了手。

  點點的雪花開始飄落,冰冷的氣息開始彌漫著,漸漸地堆積著,很快那火也滅了。

  “下雪了?”白萱兒坐在亭子里,側(cè)過頭,看著亭子外的雪,“也是了,都到了冬天了,也該下雪了!”

  “大小姐,”管家?guī)е咨暮偯龀傻呐L(fēng)走了上來,“下雪了,要注意身子!”

  “知道了,”白萱兒接過了披風(fēng),“把他帶下去吧,萬一著涼了,那位的怒火,咱可擔(dān)待不起!”

  “這是?”管家見著晴初趴在了桌子上。

  “沒事,就是一點蒙汗藥,”白萱兒系著披風(fēng),走了下去,‘菊花,你要是不信我該多好,我直接送他去見你!’

  白萱兒停了停,后頭攙扶著晴初的管家也停了住,看著白萱兒抬頭看著雪,“大小姐!”

  “沒事,咱走吧!”白萱兒嘆了嘆氣,順著臺階走了下去。

  一旁假山里的種著的花盆里,撒著些許的白粉,那些個白粉漸漸地腐蝕著泥土,不過很快,雪就蓋住了。

  

勿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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