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采舫閣的宮門又被敲響了。
“誰??!”青子聞聲,拎起裙擺,小跑而去,推開了門,就見刺兒剎站在門外,連忙行禮,言道,“奴婢見過總管!”
刺兒剎滿臉笑容,那褶皺的模樣就像皺巴巴的紙,“娘娘在休息嗎?”
“娘娘并無休息,”青子起身,“請(qǐng)總管稍后,我去稟告娘娘!”
“快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刺兒剎可不是什么普通角色,這要是其他的妃嬪敢這么對(duì)他,他早就跑到廣怒那里訴苦了。
可他可不敢怠慢皇后,也不敢怠慢麗妃。前者是國師的人,后者是皇后的人。
而菊花,眼前這個(gè)采舫閣的主人,菊妃,她是皇上的人。
他還能怎么辦?
乖乖地等著唄!而且還得笑著等!
青子拋下了刺兒剎,拎著裙擺又跑到了菊花那里,可不敢一點(diǎn)懈怠。
“娘娘,”青子拍了拍門,把那還在被子上冒煙的菊花給叫了起來。
菊花抹了抹臉上的汗,緩緩地走到門前,拉開了門,“什么事?”
“娘娘,刺兒剎大人在外候著!”青子說道。
“他來做什么?”菊花皺起了眉頭,“讓他進(jìn)來吧!”
“是!”
菊花轉(zhuǎn)身又坐在了凳子上,倒了一杯茶。
而青子則是拎著裙擺又是一路小跑著去了那門口,推開了門,“大人,我家娘娘有請(qǐng)!”
刺兒剎見青子氣喘吁吁地,不由地有些好感。
畢竟若是她走著去,也沒有什么,自己不能說什么,但是她跑著去,那就是給自己面子,讓自己稍等了些工夫。
“青子姑娘,”刺兒剎從袖子中掏出了一錠銀子,“您辛苦了!”
青子怎敢收,便又推了回去。
“誒?姑娘為了本總管如此辛勞,這銀子便給姑娘添點(diǎn)首飾,以謝此恩,”刺兒剎又推了回去。
青子瞧著那足夠分量的銀子,再瞧了瞧刺兒剎的臉色,見他認(rèn)真,便順手把那銀子縮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還有些心虛地紅了臉,“請(qǐng)!”
刺兒剎見她收了自己的禮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duì)著后頭一排的奴婢言道,“等會(huì)兒就要見到娘娘了,都給我小心點(diǎn),不然小心本總管拔了你們的皮!”
“是!”后頭的奴婢低著頭,緩緩地半蹲屈膝言道。
“青子姑娘,咱們走吧!”
青子聽到刺兒剎的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領(lǐng)著他們走了進(jìn)去。
“娘娘,刺兒剎總管到!”青子和刺兒剎他們停在了院子中,那臺(tái)階前,喊道。
這時(shí),菊花才聞言走了出來。
“不知總管所為何事?”菊花被霽雨嘲諷得也少了幾分虛情假意。
菊花不裝了但是刺兒剎還是等裝一下。
“娘娘,奴奉陛下旨意特地前來送禮!”刺兒剎掀開了第一塊紅布。
那婢女手上端著的正是一盒首飾。那紅色楠木盒中,裝著的是一對(duì)耳墜。
小巧玲瓏的玉墜,一眼瞧去,見著那光滑的墜子閃爍著日光。
可惜,菊花她不好這口。
刺兒剎見菊花面色平常,沒有其他的妃嬪那般的驚喜,默默地退到后一位婢女前。
這婢女手上端著的卻是一顆夜明珠。
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是這顆夜明珠子的三分之一。
“西海夜明珠,”刺兒剎特意地重音說道,“希望娘娘喜歡!”
畢竟知道名字與不知道名字還是有個(gè)區(qū)別的。
例如放了一只烏雞在眼前,你若不說,誰知道這雞是幼時(shí)的鳳凰。
刺兒剎見自己報(bào)了名字也依然如此,不由地嘀咕了幾句。聲音太小,只有他聽得見。
又后退了一步,掀開那紅布,出的是一盆小花。
“墨君子蘭!”十二品花瓣猶如碧玉色的云朵,小巧玲瓏。這花不是墨,君子蘭而是墨君,子蘭。所謂墨君是因?yàn)槠浠ㄈ锊凰破渌幕ǚN的顏色鮮艷,而是墨色,又加以蘭花又成君子花,所以稱這花為墨君。所為子蘭,則是因?yàn)檫@盆蘭花一旦盛開便是百年不衰,保持幼子之時(shí)的那股嬌嫩青春的模樣,故而稱其,子蘭。
這盆墨君子蘭是樓蘭送給廣怒的禮物之一,不過因?yàn)榛屎蟛幌矚g這稀奇的花,所以便一直存在倉庫里,直到廣怒想起來,送給了菊花。
菊花聞言,倒是愣了一愣,走上了前,摸了摸那花。
氣虛而脈衰,花瓣皙白,仔細(xì)一瞧,那花上似乎零星地點(diǎn)了些許的白色斑點(diǎn)。
刺兒剎來送禮,聲勢(shì)浩大,那些新來的奴婢都紛紛地好奇躲在一旁,這里頭自然也有霽雨。
本來霽雨見菊花對(duì)著那耳墜和夜明珠那般無感,還有幾分好感,現(xiàn)在又見她對(duì)著一盆花都那么感興趣,頓時(shí)唾罵了一句。‘虛偽!’
這時(shí),晴初端著茶水正準(zhǔn)備上前。
“你干嘛?”霽雨連忙攔下。
“我剛才瞧著花兒她一直喝水,我擔(dān)心茶壺里沒水了,便給她燒了一壺!”晴初對(duì)著霽雨說道。
霽雨頓時(shí)無語了,這才剛來多久,連哪里接水,哪里燒水就都知道了?
“不用了,我看她現(xiàn)在可不渴,”霽雨瞧著菊花對(duì)著那花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頓時(shí)嘲諷地說道。
“那個(gè),”菊花本想找人,卻瞥了一眼,瞧見了晴初,頓時(shí)一笑,“端著茶水的,你過來!”
晴初被著霽雨一說,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可又聞言,便也是一喜。
“來了!”
刺兒剎見菊花朝著那里看去,便瞧見了兩個(gè)新面孔。
只是那個(gè)待在端茶水的奴婢旁邊的人,她的胸是不是有些奇怪?怎么看上去,不一樣大小?
許是人家有疾病吧!
菊花對(duì)著晴初那笑起來的模樣,頓時(shí)覺得有些萌。
大概是錯(cuò)覺吧!菊花這般解釋。
晴初端著茶水走到菊花面前,只見菊花拎起了茶壺,緩緩地朝著蘭花一倒。
晴初一愣,刺兒剎更是不解。
怎么剛才還好好的對(duì)著蘭花愛不釋手的,怎么就倒茶水上去了?
瞧著那熱煙,似乎還是燙水。
“娘娘,這是燙水!”晴初提醒道。
“要的就是燙水!”菊花把那滾燙的水澆在了那花上。
聞言,刺兒剎皺起了眉頭。
這可是大不敬!
可轉(zhuǎn)眼卻又驚嘆了起來。
那滾燙的熱水倒在那蘭蕊之上,便見那花瓣動(dòng)了片刻。
就好像伸起了懶腰一樣。
緩緩地舒展了起來,那白玉的花瓣被那茶水一淋,那些個(gè)白斑便逐漸消失了,也因此這花的顏色更加剔透了。
可最令人驚嘆的是那墨蕊被這燙水一澆,仿佛被墨水沾染了一般。
不似污泥那般黑,只有墨玉一般。
純粹的顏色就像夜晚的天空。
不知為何,所有人瞧著,總覺得跟現(xiàn)在一比,那剛來的蘭花,似乎是麻木的,是死的,被這么一澆,頓時(shí)活了過來一樣。
“綠子!”菊花笑了笑,“把這盆花,給我端到屋子里去!好好養(yǎng)著!”
綠子上前,腳步帶了點(diǎn)風(fēng)。
就這么點(diǎn)風(fēng),便讓這花香飄了起來。
雖淡,卻有一絲的甜。雖甜,卻不似糖霜那般的膩。
清香飄逸惹四方,輕輕蝴蝶尋了來。
刺兒剎見那蘭花上的蝴蝶,頓時(shí)一驚,這一路上端著花走來,不過是蒙了一層薄布,也沒有遮了這花的香,也未曾見過什么蝴蝶,但怎么被她一澆頓時(shí)把蝴蝶引來了?
刺兒剎不解,瞧著那盆被綠子端走的花有些詫異。
“總管,咱看看下一個(gè)吧!”菊花被這蘭花頓時(shí)起了興致,對(duì)后頭的禮物好奇了起來。
一旁霽雨聞聲,頓時(shí)又罵了一句,‘俗!’
“是!奴遵旨!”刺兒剎被菊花這一手給折服了,他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這蘭花需要熱水的?
勿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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