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清平,小船帆。漣漪成群,興致盎。
也不知怎么回事,坐落在荒漠的宛延都城大京里,竟然有這么一座王府。
府中竟然有片湖。
坐著湖上的船,慢慢悠悠地蕩去。
幾片蓮花疊作夏,半卷黃葉念作秋。
遺留的香飄在湖上,撐著船,來到了那假山疊成的小島上。
直徑百米寬,中心小島是假山。
一山疊了又一山,山外白山,又夾山。
山腳平底,倒是可以下船。
走下那船,便是一個洞穴,走了進去。
抬眼一瞧,左旁有石梯。
上了那層石梯,一階又一階。
忽而視線開闊,原來,又走了出來。
若是低頭看去,那就是剛才下船的落腳的地方,只不過高了六尺而已。
繼續(xù)踏著石階。
螺旋地前進,不想,才走幾步,又到了一口洞穴。
走了進去,幾步,便抬眼一瞧,左右也沒有剛才那樣的石梯,而是一條直直的石頭路,站在那兒,瞧,只能瞧見那路拐到前面的右側去了,隱隱的似乎又是石階。
留步,不行。
側過身來,摸著石壁。
忽而,摸到了一塊凸起。
輕輕一轉,那石壁便緩緩地上升了一道口子,漸漸地,倒是可以容納六尺的人直立前行。
走進去,便是昏暗,只有從那門外傳來的光。
待等那石壁,又關了上。
霎時,眼前一黑。
剎那,火光驟起。
眨了眨眼,才適應這猛烈的火光。
正眼瞧去,正好就是剛才那樣子的螺旋梯子,只是不知道往哪里去!
不止六尺深的梯子,雖說能瞧見盡頭,但也是有些深。
緩緩地走下。
這石階倒是可以容納兩人并行,若是再多一人,怕要被擠下去,落了地,也不用說要走多久,直接便到了盡頭。
轉了三四圈,才到了盡頭。
那是一道空門。
成的門形,但沒有按上門的一道空門。
走了進去,空洞的地道里,響起了比剛才更加幽深,空洞的腳步聲。
又有些水滴的聲音。
滴答,滴答。
聽著這寂靜的聲音,走到了拐角處。
忽而一轉,便是一道鐵門。
拿起了鑰匙,推開。
正入眼簾的正是一塊空地,倒也不是說是空蕩蕩的一塊地。
只是地上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還有些長凳,只是長得有些奇怪,順道那墻上掛著鐵鎖,還有烙鐵的那個器具,旁邊的那是鞭子,帶了些倒刺,還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掛在墻上,那底頭的是個火盆,正燒著些木柴,那火盆旁邊的靠著墻的是一個木架,十字形狀的,綁個八尺的人,倒也綽綽有余。
這般東西并沒有擠在一塊,顯得有些空擋,不似那空地后那兩排的牢房,那般顯得擁擠。
對了,至于牢頭,倒是沒有,這個時候正巧是牢頭端飯去的時候。
因為,牢頭正端著盤子跟在了后頭。
本就是隨著一道來的。
隨著牢頭,走進了那過道,走到了最里面的一個牢房里。
見著三人,垂頭。
牢頭用腳踹了踹那木門。
木門上的鐵鎖響的清脆而已。
“喂,起來,”牢頭兇狠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牢房里響了起來,“吃飯了!”
這聲音引起了那三人的注意,抬頭便瞧去。
“管子岳,是你!”說話的是霽雨??v使狼狽的稻草披在了那落魄的衣裳上,也難掩起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
接下來就是這四個人的事情,也不關他牢頭的事。
識趣兒的牢頭乖乖地把食盤放在了里頭三人夠得著的地方,便悄咪咪地離開了。
“是我!”剛從菊花那里過來的管子岳淡淡地說道。
“你把掌柜的怎么樣了?”在場唯二不知道菊花名字的晴初,至于另一個,就是被困在這里許久,許久,不知道到底多久,都要長蘑菇的大安的晉王世子殿下。
“你是說,花兒姑娘嗎?”管子岳皺了眉問道。
“你把她怎么樣了?”晴初還有些愣但是霽雨倒是直接問了出來。
“她挺好的,”管子岳點了點頭,“我已經(jīng)跟她是同僚了!”
這話一出,倒是驚住了霽雨和晴初。
“我不信!”霽雨搖了搖頭。
“信不信由你!”管子岳搖了搖頭,無所謂地說道。
“子岳,”那世子痛心地看著管子岳問道,“你為什么要背叛我!”
“為什么?”霽雨聽完,譏諷地躺在了稻草堆上,翹起了二郎腿,順嘴叼了稻草桿子,混不吝地說道,“我看人家怕是不樂意做著這小小的侍衛(wèi),就是不知道宛延許了他什么好處!是員外郎還是將軍尉?”
晴初倒是皺了眉頭,依然沉浸在管子岳的那句話,想著菊花到底有沒有背叛他們。
“我不信,”晉王世子連忙地沖到管子岳面前,抓著那牢房的木欄,深情地看著管子岳,甚是義憤填膺,“我不信!我不信子岳你是這種人,不可能的,我不信!”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管子岳搖了搖頭,“也談不上什么信不信!”
說完管子岳嘆了嘆氣地轉身走了。
“那你為什么來這里,”那世子對著管子岳的背影吼道,“就為了說,那所謂的掌柜的成了你的同僚?”
“或許吧!”管子岳停下了腳步,說了這么一句虎頭虎腦的話,便又走開了。
“為什么?”世子依然吼道,吼著,吼著也有些累了,累得從那木欄滑下,跪了下去。
明明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怎么說變就變了呢?
管子岳緩緩地離開了牢房,又走上了那石梯,走出了洞穴。
瞇著眼睛,瞧著外頭的光,鬼使神差地站了一會兒。
嘟囔著,“哪有那么多為什么,無非是你挑錯了人,我愛錯了人罷了!”
本想走幾步,踏上那船,卻又回身,走到那條直道。
果然,往右拐去,正是一層層石梯,踏了上去,又拐了幾次,才到了那山上的亭。
瞧著這湖,湖上殘留的蓮花,看見了王府的院落,隱隱之間,瞧見了,府外的那條河。
云輕飄,風輕走,暗香自在地浮動。
解下腰間掛著的蕭。
一首曲子,緩緩地響了起來。
乘著風,乘著香,路過那西院,又是南廂。
清風不算數(shù),又鉆漏窗處。
吹著黑煙,裊裊,低頭一瞧。
兩只大黑貓。
“姐姐,還沒好嗎?”郡主蹲著,抱著自己的腿,抱怨地說道,“我都餓了!”